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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_分节阅读_104
    &我对哲学和逻辑学从来不感兴趣,江扬。&江元帅的声音里仍然听不出任何波澜,但话已经是十分重了,&你的位置,是容不得一丝想象和演绎的。&
    江扬咬了咬嘴唇:&对不起,但我是认真的。&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江扬。&江元帅淡淡地评价,&以前的你,能够绝对冷静和客观地审视周遭以及自身的喜怒哀乐,总能在绝境的时候做出最恰当的决策,就算牺牲你在乎的东西也在所不惜,你一直是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但是现在......是因为苏朝宇,让你变得柔软,而且瞻前顾后。我必须提醒你,这是一个指挥官的大忌。&
    江扬注意到父亲用了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他能感觉到冷汗顺着脊背冒出来,这甚至超过了他刚刚想到真相时那一瞬间的毛骨悚然,他知道,关于苏朝宇的一切,才是真真正正让他刻骨恐惧的。
    &您不认为幕后有人操纵,这一切仅仅源于巧合?&江扬故作镇静地问。
    &恰恰相反,江扬,除非你退伍并且不问世事,否则,你永远会处于风口浪尖。每件事,都有人盯着你做呢。如果程非中将或者零计划出了任何纰漏,你都不用想升到元帅了。&江元帅回答,&说到这里,海神殿的事情挖出来就足够让你停职审查了,费尽周折搞零计划,似乎并不是聪明人该做的。&
    江扬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完全无从辩驳。
    &许多事情我不能过问,你也太没有分寸了些。&江元帅接着说,&江立这几天不大对劲,我想你知道原因,越显赫越低调,这句话应该时时铭记于心才是。&
    &是,对不起,请您原谅。&江扬毕恭毕敬地回答,&我会跟苏暮宇谈的。&
    江元帅的眉毛一挑:&过问你该过问的事情,做你该做的事情,盈亏都是失职,记着。&最后一句话已经是声色俱厉,说完,竟没给江扬回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江扬再打过去,便只有秦月朗客气礼貌、却不容辩驳的回复:&元帅正在开会,请您留言预约。&
    外间的苏朝宇正在审查当天的监视报告,江扬临时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他的情人站在那里,满目疲惫:&苏朝宇,进来。&
    苏暮宇的猴子贝蒂悻悻地坐在厨房门口的擦脚垫上,愤愤地挠着门板。它的主人走进去并且反锁了门已经超过1小时了,厨房里不断地传来咚咚地切菜的声音,但没有任何香气飘散出来。猴子从来就没有耐心的美德,它上窜下跳,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包括把苏暮宇最喜欢的一盆桔色郁金香拨拉到地上,摔碎了花盆的球茎惨然地碎在地板上,但苏暮宇始终没有走出来。
    苏暮宇靠在厨房的操作台上,他记得自己本来是想要做炸洋葱圈当下午茶的点心,午后的阳光很灿烂,刚弄来的锡兰红茶很香浓,新鲜的柠檬切开了能让整个楼道都闻见香气。苏暮宇发誓自己本来有个好心情的。
    但现在,厨房和苏暮宇一样狼狈不堪,菜板上全是洋葱的碎屑,苏暮宇的脸上满是泪痕。这是怎么了?苏暮宇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用冷水用力地冲洗着脸颊。放在微波炉上的手提电话响起来,忙着跟自己发脾气的苏暮宇拒绝接听,干脆把整个脑袋都放在水龙头底下冲。但那电话比他更执着,在响了整整15分锺以后,苏暮宇终于湿淋淋地抬起头来,抓过电话,手机外屏上显示&私人号码&。他已经恨透了这些所谓的&保密措施&,只想把手机摔到墙上去,却又忍了,他按下接听键,仅仅靠深吸一口气就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愉快:&喂?&
    &暮宇?&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极其相似的声音,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怎么不接电话?&
    &哥?&苏暮宇扯过毛巾,奋力擦干自己,拧开厨房门走出去,&怎么是你?江扬在你身边?&
    苏朝宇心虚地望了望身边闭目养神的江扬,江扬立刻睁开眼睛,把苏朝宇搂得更紧些,在他的脖子边蹭了蹭。
    &嗯,很久没给你打电话,今天难得清闲。&苏朝宇试探着问,&心情不好?&
    苏暮宇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粗暴地扯着湿了半边的衬衫,笑着说:&没事,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哪有什么不如意的?你是江立的外援?&
    苏朝宇心虚地笑起来:&他说......&
    &江立还是个孩子,我知道。&苏暮宇终于脱下了湿淋淋的衬衫,流畅的腰线暴露在暖融融的阳光里,像是嵌了条金边,&该道歉的是我,我吓到他了。&
    &暮宇,你跟江立说的,都是真的,是么?&苏朝宇坐直了身子,柔和地问,&我恨不得立刻回去好好陪你。&
    苏暮宇清脆地笑起来:&我吓他的。波塞冬可能很爱我,我猜,像江立那个年纪的时候,一次顶多两个人而已,那种一天十来个禽兽的情境,不过是最初的一两年里的戏码。习惯了,也不觉得太难过,真的。&
    江扬握住了苏朝宇的左手,轻抚他的后背,苏朝宇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几乎咬出血来:&苏暮宇!&
    &抱歉。&苏暮宇立刻跟上一句,&他来道歉,我却仍然在怄气。满心只想着‘好,我全告诉你',忘了他其实还是个孩子。&
    苏朝宇沉默了片刻,边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玻璃窗,片片微尘飘浮在空气里,他缓缓地说:&暮宇,其实,你也是个孩子,一半在不堪和悲伤中飞快长大甚至老去,一半却始终是十一岁的少年,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