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慕东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橙汁，叼着吸管喝了两口，对龙国锋问道：“俞云舒不是签到天成文化了吗？新专辑应该弄得差不多了吧。不过海王音乐也是，我原本以为邵新海那老家伙会捏着韩竺采这张唱片，留着来狙击俞云舒的，没想到这么快就使出来了，让俞云舒逃过了一劫。”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我估计邵新海肯定也有这个打算。”龙国锋说道：“有可能，是韩竺采拿的主意，主动避开了俞云舒的发片档期。”
    “是因为方天鹫吧。”
    “除了方天鹫，我想不到其他缘故了。”龙国锋耸了耸肩：“一连给了韩竺采三首好歌，那《送别》跟《青藏高原》还非同一般，足以让韩竺采在华语乐坛名留青史了！这张收山之作，也真的是完美收官了！哼哼！这么大一个人情，韩竺采很难偿还啊，还说什么与天成文化为敌？”
    孙慕东嘿嘿的笑了一声：“如果韩竺采一早就找了方天鹫，海王音乐估计也签不下她了，反而会让天成文化捡去这么一个大便宜。”
    却见龙国锋目光阴沉：“就算没有韩竺采，现在的天成文化也很让人棘手啊。这几个月你到处游山玩水，对公司的事不甚了解。我已经跟邵新海还有郑宏机谈好了，天成文化制作的下一张专辑，我们三家都不会帮他们发行。
    不仅仅是我们三家，我们手下那些零售商，都不会收天成文化的唱片！”
    “三家联手？”
    孙慕东耸然一惊，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看着龙国锋。
    唱片业内的三大巨头联手对付同一个敌人，这可是史无前例啊。即便是之前凭借电视选秀而大出风头的盛世娱乐，都没有这种“荣幸”。那时候的盛世娱乐，仗着《青春之声》跟《唱响芳华》，在电视圈和乐坛都风光无限，然后遭到了三大巨头的打压。
    但当初三大巨头对盛世娱乐的打压，也不过是出于默契，不像这次，三家公司的老总达成共识，明确对付天成文化！
    孙慕东不禁发出一个疑问：真有这种必要吗？
    虽然天成文化自成立以来推出的唱片每每大火，可终究只是一家小规模的唱片公司，旗下的签约歌手也只有方天鹫、俞云舒及赵安琥。
    别说三大巨头了，这三大巨头里任何一家出来，都不是天成文化比得上的。
    面对孙慕东的疑惑，龙国锋说道：“不压不行了，其实我们要针对的不是天成文化，而是方天鹫！”
    提起方天鹫，孙慕东心中就是一股愤恨之情难以压抑。
    龙国锋道：“方天鹫才是天成文化的核心，方乙成这个老板就是他的舅舅。而且根据我打听而来的消息，即便是方乙成，在很多时候都对方天鹫言听计从。包括签下赵安琥，挖走郭文熙，甚至招揽俞云舒，都是方天鹫在主导。
    同时，方天鹫不止是天成文化的核心歌手，还是他们最大的歌库！
    我有时候都想不明白，这才二十岁出头的小子，怎么就能写出这么多大红大紫的歌？而且他不局限于某一种特定的类型，跟全才一样。这小子还是个钢琴作曲家，我听说谭闻道都打算拿他之前那首《小夜曲》到欧洲参加国际音乐交流会了。
    这家伙太妖了，到目前为止，好像都看不到他的极限一样。特别是《送别》和《青藏高原》这样的歌都能出自他手，让韩竺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叹了一声，缓缓说道：“再这样下去，我怕谁都压不住这家伙了。何况郑宏机跟我说过，天成文化有建立自己发行渠道的野心，万一让天成文化在发行这块有了突破，加上方天鹫的能力，国内的唱片业再崛起一个巨头也不是没可能！”
    听着龙国锋的话，孙慕东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愤怒。这次失败之前，他还只把方天鹫当成一个潜力不错，能成为自己冲上超一线的踏脚石的新人歌手。谁知道这家伙就是一头不吭声的老虎，不碰不知道，一碰就张开他那血盘大口吞食人畜。
    “龙总，按你这么说，就算我重整旗鼓，也打不过方天鹫这小子啊。”孙慕东道。
    龙国锋苦笑了一声：“慕东，在外面我们要撑起面子，涨人志气的话不能说。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有些话就用不着避讳了。慕东，老实说，才第一张专辑就能卖出这样的成绩，你见过吗？
    别说你了，我估计吴青屏他们四个都未必压得住！
    按我判断，最多再出两次专辑，只要能保持《我的未来不是梦》这样的水准，他就能冲上超一线，成为史上最年轻的乐坛巨星！”
    “说得对，乐坛最年轻的超一线巨星！”孙慕东咬牙切齿起来：“要不是他，这份荣誉应该是属于我的！”
    “慕东，你也不要气馁，我们还有希望，只是需要另一个契机而已。”
    孙慕东没有说话，如今的情况对他不算有利。本来他孙慕东在乐坛的地位仅次于吴青屏、凤师传、韩竺采及孙己容这“双王双后”，在一线歌手里面是名副其实的头名，比普通的一线歌手要高出半筹。
    可经过与方天鹫的一役，孙慕东却被方天鹫爬了一头，多年的努力尽败于方天鹫这乐坛史上最凶猛新人身上。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孙慕东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的人，绝不轻言放弃。
    又听龙国锋说道：“其实对于我跟郑宏机、邵新海来说，方天鹫要成为超一线巨星并没有什么，终究也只是个歌手。但他想推着天成文化染指我们的地盘，就不是我们能接受的了。所以这一棒，我们必须敲下去！”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要联手封堵天成文化，那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孙慕东道。
    “嗯？”龙国锋疑惑的看向他。
    便见孙慕东拿起茶几上那本《射雕英雄传》在龙国锋面前晃了晃，道：“最近有没有看这书？”
    龙国锋摇头：“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不过我也听说过这本书，最近非常火爆，我在公司都看到好多员工在看。”
    “那你知道这本《射雕英雄传》，还有《楚留香传奇》，都只有通过网上才能买得到？”孙慕东问道。
    “嗯？什么意思？这些书不都应该在书店里卖的吗？网上买书？这是什么东西？”
    孙慕东笑了一下：“这就是诡异的地方了，这两本小说无疑都非常好看，他们的作者在出第一部小说时就大受欢迎，在图书市场上简直横扫千军。可是到了这第二部作品，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将其交给了一家叫买买网的购物网站发行。
    在实体书店里，根本买不到这两本书！
    我估计，等后面买买网对这两本书的一些限制完全开放之后，那些零售书商或许会通过网购来进货。不过当下，这两本小说都是从买买网直接卖到消费者手上的，彻底绕开了出版社、发行商以及零售书店！
    龙总你不知道，一水的出版企业以及各地的书店，都对这两个作者还有那个买买网咬牙切齿呢，不知道说了多少坏话。”
    “这倒是有趣，原来还可以这样卖书。”龙国锋也笑了：“不过网上购物这东西我也没听多少人试过啊，很不方便吧，就算有人买也不会多啊，那两个作者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孙慕东摇了摇食指：“龙总，你这就猜错了。诚如你所说，在此之前，确实没多少人试过网购。可是，这两本书偏偏就让网购这个概念初步被大众了解，也利用其口碑倒逼那些书迷不得不通过网购来获得者两本书。
    为了制造噱头，买买网还弄出了限时抢购这样的活动。
    龙总，你知道买买网在第二次限时抢购，卖出了多少本《射雕英雄传》跟《楚留香传奇》，并且用了多长时间吗？”
    “不要卖关子了，直接说吧你。”龙国锋有些不耐烦了。
    “他们只用了五分钟，就卖出共计两百万本了！”
    龙国锋瞪大眼睛：“你说多少本？用了五分钟？”
    “你没听错，就是五分钟，两百万本！”
    龙国锋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数据是伪造的吧？怎么可能？”
    “我这本《射雕英雄传》就是在第二次抢购时买回来的。”孙慕东道：“买买网第一次限时抢购只上架了二十万本，用户还只能二者选其一。而卖掉这二十万本小说，他们也只用了半分钟不到。”
    “太疯狂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龙国锋感叹。
    孙慕东这时候就放下了那本《射雕英雄传》，盯着龙国锋，正色道：“龙总，买买网那个专卖图书的板块叫买买书店，里面可不仅仅销售各种图书，他们还卖影音制品。”
    听到孙慕东最后一句话时，龙国锋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总算明白孙慕东的意思了。
    买买网能绕过出版社、发行商以及零售书店，直接把书籍卖到读者手中。那同样道理，他们的影音制品，也能绕过发行商，直接卖到消费者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