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拿了筷子,郑定辉更是兴奋,一边帮他拿着食物,一边问他感想,这种气愤这种语气实在是太平常了,刘文一个不注意,就用起了过去的语调:“也就那样吧,若能再有些辣椒应该会更好。”
“却是我忘了,我现在就……”
“算了,哪有那么麻烦,吃个饭……”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郑定辉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好,连忙道:“既然大哥说不用,那就先不用,下次一定准备好。其实我今日找大哥来,却是有一件事要和大哥商量的。”
“不知陛下有什么事?”
刘文停下筷子,恭恭敬敬的问,郑定辉心中不快,但依然装作没有感觉,一边给刘文捞着豆腐,一边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前两日太后召我闲谈,问我立妃之事。”
“嗯。”
郑定辉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下,又道:“大哥怎么看?”
“若只是普通立妃,自是陛下的家事,陛下喜……愿立谁,自然就立谁。若是要立后,那就是国之重事,陛下当找冯大人等人商议。”
郑定辉停下筷子,幽幽的看着他:“那大哥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吗?”
“臣没有。”
他脸上一片平静,身上的肌肉却紧绷了起来,手也摸到了桌子上,就等着郑定辉一开口,就把那盘白菜,扣到他的脸上,但郑定辉只是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低下了头,然后又开始给他布菜,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低低的念了一句:“大哥可真知道,怎么伤人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这一声幽幽的、暗暗的,刘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手已经摸到了白菜的盘上,从手指甲到头发丝都有一股想把白菜扣到郑定辉脸上的冲动,但再想到郑定辉先前并没有说什么“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进来”之类的话,就觉得自己不能真这么干,否则,万一那内官宫女冲了进来,那就不知道不知会有什么传闻出来了。
不能动武,又肉麻不下去,刘文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大哥,我真怀念我们当初一起卖松花蛋的日子。”
刘文心中纠结,脸上却不动声色:“这话,陛下已说过两次了!”
“大哥的记性真好。”
刘文差点没把自己的大牙咬断,郑定辉虽然没做什么特指,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但他就是不由得想到那两个夜晚,在一片黑暗中,在充满了麝香气的空气中,郑定辉在他耳边,在他脑后的那一句句呢喃,更不由得想到自己当时那酥麻柔软的脑残心情!
而一想到那些,他就不由得伤心伤肺更伤肝!——枉他还为这种分别,这种身份上的变化黯然,哪知道这家伙不过是挖个陷阱等他跳,人家半点都没有登上位置后就放手的打算!
他暗暗的磨了一下牙,却只有继续憋着,谁让这个话题是他挑起的,他都装着不在意了,这时候自然要装到底!
“我的心,终究是硬不过大哥。”郑定辉又叹了口气,然后幽幽的道,“我昨日已禀告太后,说想要认先帝为父,为先帝守孝三年,这三年内绝不考虑娶妻、纳妃。”
刘文闷着头吃白菜。
“大哥是不信我吗?”
刘文终于停下了筷子:“陛下当以皇嗣为重。”
“太子即被先帝认到了名下,那既然就是我的皇弟,以后这大珠江山自然还是他的。”
刘文看了看他,又继续吃开了白菜,郑定辉帮他把白菜拿到了旁边,换上了竹笋:“虽说百菜不如白菜,到底单一了,大哥还是多吃些品种的好。我知道大哥的想法,我在如今的地位上,自有很多的诱惑,我如今这样想,将来不定就会后悔了,可是大哥,你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我为何要给你机会?”
郑定辉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大哥?就说我现在身份变了,可对大哥的心没有变,对大哥,也还会像先前一样,我还是会给大哥做饭,还是会给大哥捶腿,若大哥需要的话,我还是会给大哥按摩。”
刘文长长的了一声,却没有别的表示,郑定辉接道:“当然,我现在在宫里,大哥在外面,有些事的确不好做,但只要大哥过来……”
“你想让我来宫里做什么,做你的娈童吗?”
郑定辉立刻摇头:“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想让大哥和李相似的,经常的进进宫,经常的,和我谈谈心,先帝当初,可是连心中对太祖的愧疚都和李相说的,我要对大哥说的更多。”
刘文坐直了身体,柔声问:“陛下还有其他事要和臣说吗?”
他此时眼神柔和,嘴角上翘,但郑定辉哪里不知道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虽说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刘文要逼着自己对他更忍耐几分,可真要把他逼的紧了,不见得会出什么事,他刚才已经看那盘白菜看半天了:“忙了一天,我看大哥也累了,不如就在这里……唔,当然大哥若要回去,那,就先回去吧。”
刘文冷笑了一声,弹了弹自己的衣服,恭敬的行了礼,就向后退,刚来到门边,就听郑定辉道:“大哥过去总说男人说话就要算话,我一直,记的大哥的这句话。”
刘文身体一僵,然后,又拱了拱手:“微臣告退。”
说完,他就拉开了门,郑定辉只有停下脚步,看着他恭敬的退出,然后小心的关上门,在那扇门要关上的时候,他的表情是平静中带着几分落寞,而在那扇门关上后,他的嘴角则勾了起来:“大哥啊,我即已坐到了这个位置上,那你怎么还能跑得了?”
他这么想着,就想到李思安当初对他说的那番话:“刘安之这个人,聪明非常,眼光更是常人所难及,在这里和你说一句实话,若不是可以证实,他真是出身于刘家村,而刘家祖上八代也不过是出了一个举人,我真要以为此人是哪个大家的后代。”
在那个微风习习的下午,李思安这样对他点评着,他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则是一片惊骇,他早不是那个街头地痞,自然也知道一些事情,绝不是像刘文说的“从家传祖书上看过”这么简单的,就算刘文是天纵英才,可是他那样的环境、那样的经历,又是怎么来的积累?像地雷、手雷弹这些东西还好说,总是前面有回回炮,又有炮竹,但那些排兵布阵,真是几本兵书就能成的?还有那变蛋、松花蛋、养藕的办法,虽说是小东西,是农家务,可刘文却是一个连榔头都没有摸过几次的,就算也说是从书中看来的,但那到底是一本什么书?
“不过不管怎么说,刘安之对我大珠只有功,没有过,无论他身上隐藏了多少秘密,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只是没事的时候,我也想过,他的那些本事都是从何而来,我想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