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卖身契,相当于她的全部!
老鸨恶狠狠的瞪着秦四娘,“你个腌臜玩意,买了你还用了二百两银子,现在愣是让老娘硬生生的赔了二百两!晦气!”
越想越觉得气愤,二百两银子相当于青楼里一堆姑娘赚好几天的银子了,结果都打水漂了!
谢小早握住了卖身契,低头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名字后,问:“秦四娘?”
“是,我是秦四娘。”秦四娘跪在了谢小早的面前,恭敬回道。只要不让她沦落风尘,她必定会对这位小姐忠心耿耿。
谢小早笑着点头,看向了老鸨,“她看上去很机灵,给你五十两,就当我买了她吧。”
老鸨一听,眼前一亮,刚刚还以为要全赔了,想不到这位小姐也没有那么不通情达理,最后还给了五十两,立即感恩戴德道:“好好好,谢谢小姐。”
扔给了老鸨五十两银子后,谢小早挑眉,“还不滚?”
“滚滚滚,我现在就滚。”老鸨哪里敢留下来,再留下来说不定就要被送去吃牢饭了,迅速的跑走了。
秦四娘看着老鸨越来越远的背影,身子陡然一软,彻底的瘫了,直接坐在了地上。
谢小早看了眼四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四周原本想要看戏的人都离开了,湖中酒楼似乎也没有一个客人,知道是南宫默所为,便抬眸对南宫默点了点头。
忽然,谢小早遥看远处,在岸边有人停留,距离有些远,从身形来看可以断定那人是赵云哲。
对于这么一个皇室隐形人,她从未多加心思揣测,他应该是一直在暗中潜伏,等待时机彻底浮出水面。
南宫默也扫去一眼,面具下的双眸静若大海,但在顷刻间就可惊涛骇浪,席卷一切。
秦四娘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感觉到身上有了些力气,立即泪流满面的重新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头,“秦四娘感谢小姐救命之恩,感谢小姐拯救四娘!”
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人,谢小早很满意,她身边缺少一个像秦四娘这般果敢聪颖的人,弯身将秦四娘扶了起来,“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是,小姐!”秦四娘看得明白,若不是为了拯救她于水火,小姐断然不会对老鸨费心使用连环计,各种威逼利诱,迫使老鸨在畏惧权势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放了她的卖身契。
或许跟着小姐,有朝一日她也可为自己报仇。
谢小早看向南宫默,“我先行一步。”
南宫默点头。
瞧着女子渐行渐远离开湖心,南宫默唇角上扬,聪明又可爱,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岸边。
一刻参天大树后,走出一人。
孟媛目光有些幽深的看着上了马车的谢小早,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冰寒。
刚刚在湖中酒楼的人就是谢小早吧?
那是她未曾去过的地方,原本以为日后南宫默会亲自带着她去三楼用膳,想不到今时今日先去三楼的人是谢小早。
这才多久的时间,南宫默就对谢小早如此信任?将她带到了湖中酒楼的三楼?那日威胁言语依旧在耳边,每一次想起胸口依旧剧烈疼痛。
他的心里,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她?
一向骄傲的她在这一刻,面色蜡白。
望向湖中酒楼的方向,孟媛紧紧握住双拳。
会有那么一日,他会意识到现在对谢小早的信任有多么的可笑。
……
晃晃悠悠的马车上。
“奴婢……”秦四娘犹犹豫豫的先开口,但是奴婢二字开口时有一些艰涩。
谢小早有所察觉,笑道:“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随意些便好。”
“是,我想坦白自己的经历。”秦四娘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也不想因为她的身份日后为小姐招惹来什么麻烦。
“嗯,说吧。”
秦四娘深吸了一口气,“我今年十六岁,青城人,父亲曾是富商,我自小精通琴棋书画,可惜,十三岁时父母意外伤亡,家产被叔伯占去,一开始并未对我如何,直到一个月前再也容不下我,将我卖入青楼,让我终身不得自由。他们之所以容不下我,大概是发现了我在暗中追查父母意外伤亡的真相。可恨我一直认为他们是我的亲人,绝对不会害我父母,更不可能伤害我。谁知,他们竟将我卖入青楼!”
青城?
距离京城只有一百里。
谢小早点了点头,与她猜想的差不多,一个人的出身以及受到的教育,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看到秦四娘,发觉秦四娘绝对出自穷苦人家,且一旦一个人经历的多,眼神必定与人有所不同。
“若无小姐今日救我于水火,我若是被其他人救上来,日后回到青楼必定遭受人间疾苦。”秦四娘无比感慨,若无今日鼓起勇气跳湖自杀,就没有现在的死而后生。
“想报仇吗?”谢小早问。
秦四娘眼中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我父母之死必定与他们有关系,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在我快要追查到真相的时候如此对我!他们待我如此狠毒,我怎能不恨?我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报仇。”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秦四娘立即歉意道:“抱歉,小姐,我……我没控制住自己。”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若是有所隐藏,小姐必定会看出来。
这一路接触,虽然时间短,但她看得出来小姐并非普通人,且心思敏锐,似乎能看穿每个人的想法。
“若是我经历这一番,必定与你一样充满恨意,伤了我的人必须付出百倍代价,更何况与我有血海深仇的人,不必觉得羞愧于心,我选择你是因为你身上有一种坚韧的特性。只是,跟在我身边,你复仇之日并不会在短时间内完成,我正是用人之际,也是众事烦扰之时,无法助你一臂之力,你可以选择现在离开去复仇,也可选择在我身边等待一年或者更久的时间。秦四娘,做一个不会让你后悔的决定。在到达将军府之前,你给我答案即可。”谢小早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