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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我爱你”,都是写给路鹤宁的。
    关豫脑门沁出了一层汗,点了点头说:“是。”
    “是写给路鹤宁的吧?”陈楼拿起一旁的蜂蜜水,一口气喝完之后,笑了笑说:“你还挺浪漫的。”
    “那时候……就随手写着玩儿,”关豫皱了皱眉,想到那本书后面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傻瓜告白”,紧张的手心里都冒了汗。
    那是大二那年路鹤宁过生日,他准备了一周,始终不知道怎么表达心意才显得不俗套,最后心血来潮,百度了各国的“我爱你”,一样一样的在课本上划拉着学习。
    陈楼的拇指在那几个字上慢慢摩挲了几下,右手要翻页的时候,忽然一笑,扭头看了关豫一眼问:“你紧张什么?”
    “……没紧张,”关豫觉得陈楼的笑似乎有些别有深意,咽了口水说:“……我不知道你还懂法语,有些惊讶而已。”
    “谁说我懂了,”陈楼手手一松,把书合上后拍了拍说,“我只会几句而已。”他歪头想了想,又说:“那时候我知道你是法语系的,便忍不住想,万一将来老天眷顾,让我有机会和你认识,我总不能一句话多不会说。”
    他眨眨眼,掰着手指磕磕巴巴地念到,“你好,”“我是陈楼,”“我爱你。”
    灯光从头顶照下来,陈楼站在明亮的光线里,朝他微微一笑。
    关豫想起当年他和陈楼的第一次的那晚,对方也是在明亮的光线里冲他微微笑着,眼神澄澈,满满的都是欣喜和痴迷。那晚关小豫初出茅庐,横冲直撞不得章法,只几分钟便草草了事,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得味,抓着人食髓知味地来了一轮又一轮。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陈楼发起低烧,痛苦不堪,关豫心里有愧,却不妨陈楼竟然只是笑笑,还反过来安慰他。
    关豫在后来的几年里,眼见着陈楼从软萌娇憨渐渐变得尖酸刻薄,内心不是不失望。他觉得陈楼一开始必定是装的,毕竟俩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对方完全没有容忍的必要,想必是一个习惯伪装的人,强撑了一阵子好脾气而已。
    今天陈楼却说,他早就认识他?
    “……什么时候?”关豫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却又隐隐有些期待,问道,“……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陈楼低下头,想了想说:“大一,大一上学期的圣诞节。你和岑正一起,穿了一身运动服,下巴上还贴了块创可贴……你那时候是刮胡子刮破了吧?”
    关豫本来一点都没印象了,说到创可贴这才想起来,他大一的时候剃须刀让宿舍的人给用坏了,自己那天要和岑正去办事,拿了刀片刮,不小心就划了个口子。
    陈楼说:“那天嘉嘉对岑正一见钟情,后来头悬梁锥刺股的学,愣是成了那届高考的小黑马,后来的你就知道了。”岑正有天在路上被个小学妹拦住,对方扬言要泡他,自此开始了一躲一追的偶像剧戏码。关豫当时开玩笑,还说有人对自己来这么一下,自己马上就从了。
    “……你以前,”关豫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陈楼笑了笑:“因为那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关豫顿了下,半天后问:“那你现在呢?现在为什么就说了?”
    “……因为,现在我已经放下了。”
    陈楼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爱生忧,忧生怖。以前的时候心思总是很重,想东想西,怕你不喜欢我,怕你知道了我情根深种不在乎我,又怕告诉你太多,你觉得我用这些栓住你,从此厌烦我。
    那时候是太在乎,走火入魔了,连路鹤宁的名字都听不得。”陈楼伸手把桌上的那边《走遍法国》拿起来,对着蓝色封皮笑了笑:“可是今天你哥哥提起他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竟然一点都没事。可能自从回来之后,我就放下了吧,要不然我怎么会陪你来家里。不过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
    关豫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却又分不出个节奏和滋味。
    他精神恍惚,一会儿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实本来就是这样,一会儿又觉得这些太意外太突然,哪哪都不对劲。
    “假如,”关豫问:“假如这一世我不再犯上回那些错误,我什么事情都对你坦白,你还会和我好吗?”
    陈楼讶然的抬头看他一眼,随后却是温和地笑了笑,道:“必然不会。”
    第12章
    亲亲密密的小情人一拍两散,多数都是心怀怨怼恨不得对方从此厄运连连,少有能相视一笑继续做朋友的。以前关豫一直坚信如果是后者那多半是两者感情不到,然而今天,他才想起来还有另一种可能。
    日子太久了,感情慢慢磨淡了。
    他们在一起了七年,不是五年,不是三年,也不是七个月。关豫不得不承认,如今自己做很多事之所以理所当然,不过是潜意识里还是拿陈楼当成了那个同吃同寝的伴侣。他重生之后智商和性格会回到大四的水平,然而记忆和潜意识却依旧是原本的自己。
    他觉得和陈楼最亲,而俩人如今的局面和之前为了路鹤宁吵架的时候也并无二样,所以他在医院里的时候意识到需要陈楼帮忙竟然有一点点的开心,毕竟这样陈楼就会过来了,而自己什么不是都不用赔,面子里子都还在。
    当时挂了电话后,他还颇为得意的嘿嘿笑了好一阵子。
    再后来事情办完陈楼要录音的时候,对他说的那番话他不是不心虚,然而左右找不到台阶下,脾气一上来也就和陈楼顶着了,录音就录,提条件就提,这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吃准了陈楼会帮忙,却没想到,陈楼之所以会帮忙,是因为他不在乎。
    重生回来的自己一切都要按照之前的来,他嘴上说这要改那要改,心里却一点不着急,实际上他也没做过什么努力,他这段时间没有给路鹤宁打过电话,满脑子最多的大概也就是怎么堵陈楼。
    可是陈楼不一样,他是完全自由的,而目前来看,他的将来里恐怕也没有自己的位置。
    关豫呆站在书房,期待了好多天的和陈楼一起相拥而眠似乎一下变的索然无味。滴滴答答的美妙雨夜,也多了点令人沉闷压抑的感觉。
    陈楼却在对面笑了笑说:“回去休息吧。”过了会儿,见关豫站着不动,又按了按头说:“你要是觉得我有酒味,我就去冲个澡,晚上随便给我找床被子就行,毕竟我也不常来。”
    “……你不是醉了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