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厨,肠胃顿时闹腾了起来,翻滚又叫嚣。
陈楼却愣了一下,转过脸诧异的看着他:“几个月?”
“是啊,”关豫说:“原来是轮着的,但是后来你下班回家都太累了,有次还割了手,所以就是我做了。”
“哦,”陈楼看着他沉默了一下,随后道:“对不起,我……不记得了。这样的分成一三五和二四六怎么样?周日就各吃各的,有什么临时安排再商量。”
“没问题,”关豫说:“我一三五七,你二四六,我们要是出去吃就挑二四六。”关豫想到这里又说:“你要是累了不做饭我来也行,但是你老坐着也不好,要起来适当的活动活动,我看客厅里还有空地,要不要买个跑步机什么的,你锻炼锻炼?”
陈楼摇了摇头。
关豫还想说,但是想到陈楼不喜欢他念叨,于是又闭上了嘴。他依旧有些兴奋,手摸摸这里,抠抠那里,咧着嘴也不敢笑太大。
只是陈楼的表情相对来说淡漠不少,看着像是有心事。关豫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看了陈楼一眼,最后忍不住小声问道:“你这算是……接受我了?”
陈楼没吭声。
关豫觉得气氛不太对了,他动了动,忽然有些不敢问第二遍,见陈楼欲言又止的样子,忙跳下床说:“那个我知道就行了,咱一会儿回去吧你虽然退烧了但是还是要注意……”
“……我接受你做舍友,”陈楼打断他,说道:“我们合租,做个室友吧。”
关豫有些懵,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陈楼。
陈楼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你说的对,这世上长的好看的男人多的是,而我自认除了脸之外,也着实没什么好和你比较的,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前在一起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在能及时更正对你我而言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说的很慢,见关豫的神色渐渐从兴奋到失望,继而又有些急于辩解的委屈,于是冲他笑了一下,又道:“但是相处久了,你我终归是有感情的,我不否认我也有点余情未了,又或者是心有不甘,觉得之前辛苦经营的七年感情这么一笔勾销太过遗憾……这点上来说,我觉得你应该是和我差不多的。人受了伤,伤口结疤时还会有个痒痒的过程,这个过程过不去,就总会忍不住回头去抠。”
“我没这么想,”关豫越听方向越不对,着急道:“我没觉得怎么样。”
陈楼摇了摇头,忽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关豫第一次看到陈楼眼里饱含着这么多的情绪,他不知道陈楼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又或者听谁说了什么,能让他突然转变至此。陈楼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深爱的人,又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关豫想要再次分辨,却见陈楼转开了脸,轻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陈楼笑了笑说:“一个人如果要自杀,最好按照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程序来,这样一来情绪铺垫充分,意图也说的足够明显,将来事情发生,家人虽然伤心难过,潜意识里却会觉得理所当然并不突兀。而最让人受不了的离开方式就是突然抽身,没有任何的招呼和铺垫……人都是害怕改变的动物,最受不了这种突然变故,猝不及防又足够震撼。
分手也是如此,我们上一世虽然折腾过很多次,但是从未走到过最后一步。又或者说你对我了解太多,知道我那时候是不会离开你的,所以这次回来之后,我的态度让你觉得难以理解,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诧异过很多次,为什么以前我们都能和好,这次我总是不同意呢?”
关豫张了张口,直觉想要否认,可是陈楼说的话句句戳心又无可辩驳。他低下头,盯着眼前的白床单白枕头,过了很久,才低声道:“是这样想过。”
陈楼点了点头:“那就是了,这就是伤口愈合前的痒痒过程。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受着前世轨迹的影响……”
他指的是关豫在很多事情上没有他办不了的情况,实际上关豫刚回来的时候这种情况十分严重,甚至到了不和陈楼同一个屋檐下都睡不着的地步。但是自从路鹤宁回来后,这样的影响就越来越浅了。关豫察觉到这点之后并没有获得自由的喜悦感,只觉得有些紧张。不过幸好他当时偷偷租住了陈楼隔壁来住,否则陈楼一想,就知道事情在转变了。
“还受着影响,”关豫深吸一口气说:“我去云南这几天天天都睡不好。”他怕自己的说服力不够,又强调道:“你看我半夜都在给你发短信。”
陈楼不疑有他,嗯了一声道:“所以我想,或许我们合租一段时间能好些。这样我不必刻意更改我的坏习惯,你也不用顾忌我的感受试图迁就,我们的饮食作息乃至穿着,各种习惯随心所欲就好。我再陪你走一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你也留意一下身边合适的同性,或许你放下之后就不会再受约束了。”
关豫有些不能接受,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同床共枕,哪知道一句话的功夫,情况就翻天覆地成了这个样子。他定定地看着陈楼,想说什么又觉得无力,半天后低声问道:“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呢?你图什么啊陈楼,我们和好了不就什么都好了吗?我不怕被家里赶出来也不怕吃苦,我也不嫌你吃饭快穿衣服少了,以后我不叨叨你了不行吗,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他说着说着已然有了些委屈的趋势,最后翻来覆去的问,“你为什么啊?”
陈楼陪他沉默了很久,看他这样终究不忍,只能放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耐心道:“有些选择,可能决定的时候只是短短一瞬,但是将来却要用一辈子后悔,我们都经历过,又何必重蹈覆辙。”
他见关豫嘴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固执的扭开脸不看他,静默片刻后又去回答他的前一个问题:“我这样做不是为什么,可能这一生折腾磋磨,也就图个你我互相体谅,各自安好。从此能够悉心经营各自的家庭,不管贫穷富贵,都可以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退房,找酒店约了出租车往回走。大雨已停,路上残存的积水被车轮卷起又洒开,发出刷刷的声音。陈楼借了酒店的铅笔和便笺,回去的时候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这几周的安排,期间又问到关豫的实习计划,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丝波动。
关豫一切都说好,之后的几天也一切按照陈楼所说的来做。
实际上除了这些,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按说依照之前的趋势,陈楼能做到如此让步已然不容易。关豫不知道是什么促成了这种转变。俩人能够在同一个屋檐下,又能共同做饭吃饭似乎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