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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
    已经全部被砍散,砍成碎渣渣的草屑堆,连连点头。
    许白将刀递给他,问道:“你什么时候会跟那个名叫侯义的调粮人碰头?”
    董宁将刀收好,计算了一下,“每次调来的粮食够蜀中兵士吃六天,所以六天后我们便要去跟侯义交接了。来回的路上都要三两天时间。”
    “那你下次也带我去见识一下,好让我知道这粮食是怎么运进城的。”许白叮嘱道,“带我去就好,不要声张,更不要让吕益知道。要是吕益知道了话,我就能肯定是你告了密,到时候让孟桂山收拾你。”
    “好好好……”董宁连连点头,反正带一个人去接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想,小美人发起怒来真可怕。
    许白决定不要再被蒙在鼓里了。既然吕益有意不告诉他,他便要自己去调查个清楚。但暗地里调查这件事,一个人肯定兜不住。他不知怎么着就想到了孟桂山。
    孟桂山跟杨正卿不和,现在吕益重杨正卿,轻赵宥和孟桂山的做法,虽然赵宥没有表态,但孟桂山却在明面儿上颇有微词。既然孟桂山对此不满,那么稍微敢违抗一下吕益的人,便是孟桂山了。而且孟桂山是整个蜀地驻军的三把手或四把手,位置颇高,正适合做包庇这件事。
    少爷,你教了我这么多年,我今天算是领悟了。什么是算计,什么是操纵人心,什么是借力打力,什么是将计就计……许白的心里有些无奈。
    他以为自己不会做这些蝇营狗苟之事,以为自己会一直遵循本心,活得心安理得。但现在才明白,有时候为了达成目的,需要不择手段。有时候为了掌握主动,需要万全的部署。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吕益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可不就是这么一步一步算计着,谋划着来的么?吕益这么多年所做的,不就是操纵人心,权衡利弊,左右算计,威吓利诱么?
    师父,我学会了,该出山了。许白觉得有些讽刺,想不到出山之后第一个要来算计的,竟是师父。
    当晚,许白偷偷去见了孟桂山,跟孟桂山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这个……”孟桂山有些犹豫,他虽然对吕益有所不满,但不至于要偷偷摸摸在背地里行事。
    许白看出了他的犹豫,保证说:“我们这不是谋反,只是想知道吕益和杨正卿正在谋划些什么……你一定也很好奇吧。但你敢直接问他们吗?”
    孟桂山觉得自己的那些情绪和心思都被许白看透了。他不满,他狐疑,但他没法当面质询。若是把这些话捅开了,反而会闹得军心不稳,将帅失和。他不想担这个风险,所以宁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个糊涂人罢了。
    “只是暗地里偷偷地弄清楚而已,即使弄清楚了我们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许白道:“你知道我和少爷的关系,我不会出卖他,这点你也清楚。”
    提到许白和吕益的关系,孟桂山即使再想装糊涂,也能看出些苗头。
    当他带着锟金来见吕益,见到吕益的府中竟然还有一位漂亮的小公子的时候,便有些怀疑二人的关系。富贵人家养些漂亮的少年还玩一玩,取乐一下,也是心照不宣的风俗。当时孟桂山以为许白只是吕益的男宠,从哪个小倌馆里买过来包养几天的玩物。
    后来随吕益逃到空隐寺,一呆大半年之久,而这大半年的时间竟都是为了等那个小公子,孟桂山便有些错愕了。
    “你确定吕少爷真的是为了等那个人?”孟桂山私下里偷偷地问赵宥。
    赵宥摊手,“可能吧,少爷的心思我们不懂。可能还有别的打算?不过许少爷跟着吕少爷时间已经很长了……当年在胶东的时候,许少爷便是吕少爷最亲近的人。”
    孟桂山更有些呆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吕少爷只跟锟金见了一面,便二话不说把锟金给杀了。一面之缘的普通人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恨意,但如果锟金动的那个人对吕少爷来说不是普通人,这其中的恨意就大了。
    孟桂山彻底确定许白和吕益关系的契机,是在入蜀的时候。
    入蜀的那一路艰难,当过米仓道,许白身子一歪,掉进了深涧。小兵首先发现,吕益走在最前。通报的声音刚喊出来,诸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吕益便立即跑过来,纵身跳了下去。
    当孟桂山和诸人反应过来朝下望去的时候,吕益抱着许白,挥手让上边扔绳子下来。
    深涧水流湍急,许白摔下去又直接磕伤了头部,意识不明。若不是吕益立即跳下去将他抱起来,恐怕他会被急流冲走。
    到了驿站之后,吕益关上房门给许白换了衣服,都穿戴好了之后才让众人去探望。
    吩咐他留下照顾许白的时候,也特意叮嘱,要等许白伤完全好了之后再慢慢入蜀,切不可再出意外。
    这个时候,吕益基本已经算是公开了和许白的关系了。
    孟桂山自诩自己是个重情义的人,却也没为老婆做到这个地步。看到二人之间的感情,他既是感怀,也是敬佩。
    、59 算计(一修)
    “既然你已知晓我和他的关系,便要清楚……第一,我不会害他,”许白看孟桂山的神情便知道他已了然于心,于是道:“第二,即使他知道了我在查他,也不会杀我,所以也不会杀你。顶多责罚两句罢了。”
    孟桂山想了想,最终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你让我干什么?”
    许白稍微放松了些,朝后坐了一些,“就是当我不在的时候,请你替我隐瞒一下。我要去走访些人,以调查少爷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我也奇怪。”孟桂山道:“少爷为何要瞒你呢?”
    许白叹了口气,如果他知道原因的话,他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地去查了,“那少爷为何又要瞒你呢?”他反问道。
    孟桂山一时语塞,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以我对他的了解,原因无非两个。”许白猜测,“一个是你对他无用,他若告诉了你,反而会节外生枝。再一个便是你对他不利,他有意瞒着你,或将计就计,或瓮中捉鳖。你若觉得你算计好了,其实他早在前面算了一千步只等你跳下去了。”
    “……”孟桂山不知如何应答。他原以为许白只是徒有其表,但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心思缜密,算计颇多之人。
    许白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对他如此了解?”
    孟桂山点头,他以为吕少爷的心思是没有人能猜得透的。
    许白叹了口气,眼中似乎有无限感怀,但这些感怀转瞬化为了眼底的忧伤和凄凉,“谁叫我是他教出来的呢……”
    正因为他是被吕益教出来的,所以他有把握揣测吕益的心思。
    之前吕益商量计策的时候都不瞒他,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