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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伤痛
    在小美女宿舍吃到好吃的,最后还被主人笑送,柳向阳心头爽歪歪的,神清气爽的下楼,钻进乌黑的猎豹车里,一溜烟儿的赶往公寓楼。
    其实,他原本还想到处溜跶一圈,尽量在外拖久点儿,那样的话说不定等他回去的时候燕某人已经能行动自如,他没见小行行的糗样,应该不会事后挨涮,可转而一想,他避着也不是个事,指不定燕某人会怨他不顾兄弟死活竟还有心情在外逍遥自在。
    更何况他早已目睹燕大少爷的糗事,横竖都有可能被怨,他干脆不用再躲,回去瞅瞅那家伙咋样了。
    秋阳高照,报道的新生一拨接一拨,老生们帮新生运行李,带路,护送去宿舍或带领人去办手续等等,三三两两,特别的热闹。
    柳少看着那些略显嫩稚的新生面孔,自己也好像年轻好几岁,颇有种“恰同学少年”的豪迈情怀,心情棒棒哒,开车也开得特别的炫,飞驰到公寓楼,停车时还做个漂亮的漂移,引得路旁的几个女生发出尖叫。
    猎豹霸气的外表,本身就容易吸睛,当柳大少下车,那笔直笔直的身躯,那斯文温雅的长相,再次令几个女生满眼星星。
    这才是正常反应嘛!
    受到追捧,柳向阳得意洋洋的,就说嘛,他这么帅,这么俊,怎么可能不受女生欢迎?小美女看到他没有惊艳,绝对不是他长得不够艳压群芳,而是小美女的审美观有问题。
    一时心花怒放的柳少,以一个最潇洒的动作关上驾驶室的门,再转去后备箱抱出一箱方面包,拧起一只大号食品袋,从容转身走向公寓楼,留给别人一个挺拔高大的背影。
    燕行呆在宿舍,任他怎么试着活动,怎么试着运气冲击穴位,最终皆徒劳无功,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失败了无数次,不得不泄气的放弃。
    背着墙,跟被罚站思过没二样,宿舍里没有其他人,也看不到腕表,他也不知具体几点钟,只凭心跳默默计算,估算出大致时间。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不能动;
    一个半小时过去,他动不了;
    默算着时间,熬啊熬,硬生生的熬了一个多钟还是动不了,还是打柳向阳出去后计算出来的时间,燕行心里那股怒火先是由怒火高涨,到蔫蔫无力,又到越积越旺,再被时间冲淡,那火气涨了消,消了涨,就跟海水涨潮退潮似的来回反复,到最后他连生气的欲望都提不起来了。
    意志消沉到无力发火,他那张俊脸也从黑如锅底到气恨交加,然后就是面无表情,抿唇不语。
    动也不能动,他还能说什么?
    四肢僵硬,说什么都是空头话,再恼也恢复不了,再愤恨也无济于事,哪怕破口大骂,反正又伤不到小萝莉,于她而言不痛不痒,最后只会憋坏自己。
    静下心来,燕行也越发的抑闷,如若小萝莉有内力,那么就能解释她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气,能一拳打倒他,可无论是上次在神农山那次,还是今天,凭小萝莉呼吸与行走观看,怪力小萝莉怎么也不像是个会内家功的人,她怎会点穴?又哪来的怪力无穷?
    想来想去,没有答案,只能寄望于时间快点过,被封的穴位能快点自解,掐算着时间,直到满两个钟,忽然感觉胸前两个地方好像被热水烫灼了一下,同一刻,两条胳膊的手肘曲池穴也暖了暖,僵麻的手臂顿时有了感觉。
    穴位自解?
    感知到穴位上传来的异变,燕行试着动动手,两条手臂能动了,就算很僵硬,但是总算得到自由。
    试着勾手指,攥拳头,活动几下,手臂一点一点的灵活,他挥几下,静心运气冲穴,可能是有两处穴位解开,经脉畅通些,运气一冲,接连冲开胸前的几位穴位,终于从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僵硬状态里解放出来。
    挣脱束缚,整个人一轻,燕行一张脸又泛黑,该死的小萝莉,心好黑,她点他穴位,万一他身边有不良分子,他必死无疑。
    那股子火气又冒上来,恼得头顶冒青烟,狠狠的磨牙,一边按自己的双腿穴位,推宫过血,让僵硬的腿尽快恢复,掐揉几分钟,原本没知觉的双腿才涌上酸肿麻痛感。
    燕行迈着又酸又肿的腿一步一步的挪向床铺,双腿站得太久,血脉不通,乍得到解放,绵软无力,踩着地面也没什么感觉,唯有腿肚子酸胀得打抖。
    他一脚重一脚轻的挪到床铺,爬上去躺下,也所幸公寓里的床就是普通的铁架子床,只有一层,不高,他能挪上去,如果是上铺下书桌的那种组合床,任他现在就算自由了也是爬不上去的。
    爬到床上,燕少再次给自己按摩,刚按揉几下,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并走到宿舍门口,他耳朵一颤,向阳回来了!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燕行向后一仰,平平的仰倒,躺平,刚躺成个一字,就听到钥匙入锁孔的声音。
    柳向阳抱着方便面,提着袋子回到宿舍外,把袋子交到一只手里,匀出手拿钥匙开门,拧开门一瞅,发现燕某人挺尸在床,欢喜的冲进宿舍:“小行行,哥回来喽,还带回了我们的夜宵。”
    燕行偏转头,正看到柳大少反脚一踢把门关上,他手里抱着只方形箱子,拧着一大袋东西,他那浓墨画成的眉毛跳了三跳,沉默不语。
    一脚把门关上,柳向阳将东西一扔,砰的给丢到挨墙的桌子上,飞奔到燕某人身边,一屁股坐在床上,还把一条腿曲弯搭床上,看着仰躺的俊美帅哥,表达自己最深切的关怀:“小行行,你好牛,竟然能自己冲开穴道,现在咋样?有没哪不舒服?能不能活动?需不需要去散散步,活动一下?”
    柳某人叽叽喳喳的,让燕行的眉头忍不住又抽搐,他本来不想理人的,实在受不了柳少那种火热八卦的眼神,没好气的甩去一个眼刀子:“舒服又咋的,不舒服又咋的,你敢把我背去找罪魁祸首吗?”
    他的穴道冲开,哑穴也自解,嗓子久没有湿润,略略有点干哑,那声线也更加的性感。
    “不敢。”柳向阳嘿嘿一笑,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敢去蹭吃的,就是不敢背着你去找麻烦,我可不想被小美女点得动不了,站在那儿给她当门神。”
    “……”燕行被噎住,向阳说的好像是他自不量力,送上去给小萝莉点穴似的。
    “小行行,听哥一句话,你真做了什么惹到小美女的话,认真的去道歉嘛,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认,当缩头乌龟的都不是爷们。”
    “你不会又去找她了吧?”
    “对。”柳向阳被一双凌厉的龙目盯着,面无惧色:“咱们今天去人家那做客,没带任何礼物,那是非常不礼貌的,所以我还车回去时又去校外把你的私家车开进来了,顺便去商场买点礼品,去小美女那道谢。”
    燕行的脸一秒乌黑:“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小美女说小行行你人品绝对可靠,不是坏人,万一做了点什么也必定是情非得已,我代你向她道歉,请她高抬贵手不再计较。”
    “再然后呢?”燕行的脸已黑得能挤出墨汁,谁要他代他道歉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专扯他后腿。
    “再然后,小美女说我是我,代表不了你,小美女说你要是真的有诚意,早上或中午见面时大可以解释或道歉,说你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还想对她动手,没揍得让你爹妈都认不出来就是给我面子,说要道歉什么的让你亲自去,讲道理,哥哥我很伤心,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去帮你道歉,竟然没得到和解,简直有损本少爷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的光辉形像哪。”
    咬牙,燕行咬牙切齿,真想一拳把柳向阳揍扁,谁叫他胡乱凑过去道歉的?这不是赶着上去给人踩?
    “你特么的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没事跑去找事?”
    “上头借我的胆子。”眼见燕少面色青铁,柳向阳一点也不在意,伸手闲闲的指指天花板,说得那叫个云淡风轻。
    燕行眼角骤然急跳:“你上报了?”
    “嗯。”柳向阳点点头,一脸严肃:“小行行,我们被踹到这里,你除了明面的任务,还有另一个隐藏任务,我也同样被派了另一个藏秘任务。上头说了,叫哥抢人,你懂得。”
    “小美女是你的目标之一?”燕行憋屈的差点吐血。
    “不错,目前是目标之一,再过十天半个月,确认某些事的话,有可能升级成重点目标,上头说了,哥要是完不成任务,立马给哥安排与某千金订婚,小行行啊,好兄弟啊,为了哥的自由幸福生活,为了哥心中的人间四月天,你不可以抢哥的功劳,更不可以做让哥为难的事,好不?”
    “好,我不玩阴的就是。”燕行抿着唇,半晌闷闷的给出承诺,小萝莉把他欺负的那么惨,他是想玩阴的整小萝莉出出气,竟然是向阳的目标,他暂时放她一马,等向阳把人弄去部队再整治不迟。
    “哈哈哈,这才是哥们,小行行,这回你助我摆脱某位,等你哪天有意中人,哥哥助你追老婆。”
    燕行哼哼的撇开头,无情的鄙视:“你以为你人人都像你,对着个美女却无动于衷,偏偏重口味到想啃嫩草,至今还不知如何下手,你说你那是什么眼光,丢死人了好吗。老子要是有意中人,老子才不会像你那么磨磨蹭蹭,瞻前顾后畏手畏脚,老子直接上去把人打包抱去扯证。”
    “切,你就吹吧,你也只会嘴上说说,你要是真有你说的那种能耐,也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王家千金琵琶别抱,你如今也不会跟本少一样还是单身汪一只。”
    “柳-向一阳!”燕行面上怒气如潮,大手攥成拳头,那双像征正义的龙目暴睁,满目火焰腾腾。
    嗖,燕少刚叫出一个“柳”字,柳向阳已知戳到燕少的痛处,腾的跳起来,一跳跳出几尺远,额心狂飘冷汗,呃,口误口误,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揭燕某人的伤,实在是一时没忍住就冲口而出,真的,他发誓!
    要知道,他好歹跟燕某人是打小长大的铁哥们,也是经历枪林弹雨的生死兄弟,感情那是妥妥的深,可不是别人能撬动根基的,他当然也不会故意往兄弟身上撒盐。
    至于某位王千金,唉,那位的事真是一言难尽,他只能说是燕某人的桃花劫,讲真,那位与燕某人没有结果反而是最好的,如果燕某人真与那位喜结良缘,他才要为燕某人担心。
    不小心踩到燕少痛脚,柳向阳怕惨遭毒手,所以机灵的跳开了数步,回身看向燕大少,那哥们儿龙目喷火,脸色青铁,一副吃人的横样,那小样儿分明像要爆走。
    他不怕死,浑不在意的翻个白眼,慢悠悠的摸下巴,笑语连连:“别吼那么大声,我耳朵没聋。啧啧,某千金果然是你的痛,戳一戳你就受不了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何苦戳我伤口呢。”
    “你再说句试试?”燕行两手死死的摁着床,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劲儿的才控制住自己不跳起来暴揍柳向阳,那家伙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是想气死他吧?
    “好好,本少不说就是,你这家伙经不起逗,真是的,还是本少心中的明月光好啊,唉,也不知本少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与女神共结良缘啊,唉唉,遥想当年本少雄姿英发,俊美无瘕,偏偏在那刻遇见了她,从此一见误终身,我的女神啊,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真是不胜水莲花般的娇羞,羞花闭月……”
    柳少涛涛不绝的赞美心上人,燕行负气的闭上眼,青铁的脸色慢慢的恢复原色,那紧攥的大手也一点一点的松散,他和向阳同是天涯沦落人,都被人在心窝子上划了一刀,哪怕伤好了,只要一戳,又会鲜血淋淋,痛彻心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