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夷光扯了一下唇角，扬了扬手里的木偶，眼珠子动了动。
    “知道我为什么发现了吗？
    因为你的木偶再真，都不是真人，傀儡就是傀儡，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不接近还好，一接近破绽百出。
    我看你这傀儡术，还得多回去修炼修炼几年。”
    “……”那道声音，再没回答。
    沔文远觉得，她是恼羞成怒了。
    因为……徐夷光说完，他感觉四周的风，阴寒了许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曦三姑娘盯着徐夷光，不由扯唇一笑，“这么多年来，能把她气成这样的，你算是独一份。”
    徐夷光凉凉地看她一眼，对沔文远说道：“去拆水管。”
    语毕，她将木偶揣起来，拿着生锈的扳手，就走了。
    沔文远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曦三姑娘也跟了过去，但只是看着。
    徐夷光看了一下三楼，因墙皮脱落，而裸露在外的水管，跟沔文远想办法拆除起来。
    通风管道没有，徐夷光只能猜测是水管。
    这地方的水管，因常年失修且无人使用，几乎都上了绣，里头满是大片干掉的青苔水锈，却完全没有水的痕迹。
    徐夷光摸索着，跟沔文远拆掉了三楼大半的水管。
    天色已经从早上转为日中。
    仍旧没找到其他人的下落。
    徐夷光却显得愈发冷静下来，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继续往下拆。
    就在快拆回头到二楼的时候，徐夷光在一截水管外，听到了一点动静。
    “bang——”“bang——”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敲击水管。
    徐夷光不由朝沔文远看过去，“你听没听到什么动静？”
    “啊？
    什么动静？”
    沔文远茫然脸。
    徐夷光指了指水管，“你过来听听，好像有声音。”
    沔文远凑过来，靠在水管外头听了一会儿，他微微瞪大眼睛，“好像真有点声音，但有些远似的。”
    “就是有声音。”
    徐夷光快速地说道，“你往后退。”
    沔文远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依言往后退了退。
    徐夷光听到好像有声音后，不敢轻易地将水管拆下来，想了想拿出来一张真形符，朝那一截水管丢了过去。
    真形符就是让万物显露真行的符箓。
    可是，徐夷光手里的真形符丢出去之后，在触碰到那一截水管的时候，符箓直接没入水管里，消失不见了。
    “这是……”沔文远呼吸一紧，一看就有问题。
    徐夷光看到这一幕，同样皱起眉来，打量着那一截水管，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儿。
    “还是让我来吧。”
    正在这时，曦三姑娘走过来。
    徐夷光侧目看她，“你有办法？”
    “我以前进过她的傀儡空间，遇上过一次，被她撞进了一件衣服口袋里。”
    曦三姑娘没说完，那意思很明显，她有过经验，或许知道可以怎么把人从里面弄出来。
    徐夷光闻言顿了一下，朝旁边退了两步，将地方让给曦三姑娘，并且警惕地看着曦三姑娘。
    对上她那审视的目光，曦三姑娘莞尔，手里刷地一下多出几根近乎透明的丝线，她一抬手，那些丝线刷地一下飞出去，稳稳当当地扎入那一截水管附近。
    徐夷光眉头一皱，“傀儡丝？”
    沔文远也认出来，那是傀儡丝线，一般来说，只有练习傀儡术，操控傀儡时，才会出现在种东西，且只有傀儡师会用。
    也就是说，这个曦三姑娘是傀儡师？
    沔文远狐疑地看向徐夷光。
    徐夷光紧盯着曦三姑娘。
    曦三姑娘却没有解释，她的五指缓缓合拢，猛地用力一抓。
    碰的一声！巨响！好像他们头顶上的天花板，都要坍塌似的。
    徐夷光立即拉住沔文远往后又退了几步。
    曦三姑娘瞥她一眼，轻笑着，右手再次用力。
    这次，哗啦一下，好像什么东西倒了下来。
    徐夷光和沔文远只听到了一些震动。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那一截水管附近的墙面，倒了下来，但接着，出现了一个全新的空间。
    那里有一截，超级大的水管。
    比房间都大，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异世界，他们变成了缩小的小人一样，在他们眼里，正常的事物，都以一种诡异的倍数放大着，看上去超级诡异，不知道是他们变小了，还是东西变大了。
    徐夷光渐渐明白过来，那个水管所在的地方，跟他们所在的地方，看似是连在一起的，实际上各自一世界，根本不通连，就和沔文远被困在二楼时，差不多的道理。
    但这次水管那个世界，又跟他们的世界看着通连在一起，不容易被察觉是在两个世界里。
    只是他们之间，好像还有一个虚拟的空间，挡在他们中间。
    曦三姑娘应该是知道这一点，并且有办法打破桎梏的虚拟空间，把两个不太相称的空间，拉到一起。
    曦三姑娘看到水管露出来，手腕一抖，傀儡线就缩回了她的体内似的。
    继而她转头看向徐夷光，才像是解释。
    “知道她开始学习傀儡术，我也去学了一些。”
    曦三姑娘淡笑，“大概鲛人的歌声，本来就有操控人心意志的作用，与傀儡术在某方面有异曲同工之效，我们学习去傀儡术，似乎更简单一些，我学了这么几年，也琢磨出来了一些门道。”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不过还是不能跟她比，我会的太少。”
    徐夷光蹙眉，“你的傀儡术，是从哪里学的？”
    曦三姑娘弯唇，揶揄地一笑，“怎么，你也想学傀儡术？”
    “这世界上，正儿八经会傀儡术的人不多，能够当人师父的更不多。
    我遇到过的傀儡师们，背后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排除出自一个师门。”
    徐夷光盯着曦三姑娘，“那你曦三姑娘你，和你的姐姐，又是跟随谁学习了傀儡术？”
    曦三姑娘闻言，伸了个懒腰，“这个故事啊，太长了，我暂时不想说，先去救你的人吧。
    这里既然有这么个空间在，里面自然有你的同伴。”
    曦三姑娘的头，往水管方向偏了偏，意思很明显。
    话音落下来，她便走向旁边，让出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