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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锅娘子_分节阅读_76
    秦峥点头:“好,若寻来,我便日日为你煲汤。”
    高璋满意地点头,见秦峥发丝已经解开,只随便挽着,那发丝倒也柔顺,便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了下她的发。
    秦峥对他笑了下。
    等到夜里睡下后,秦峥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她往日在父亲督促下也曾熟读《食经》,深知食物相生相克之道。
    甘草,甘草性味甘平,主要是补脾,清热,缓急,润肺,调和众药,而猪肉性平味甘,补肾滋阴,有润肠胃、生津液、补肾气、解热毒的功效。两者性能相悖,若是长期服用,自然极为不当。
    今日一事,不过是小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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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湖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他的夫人正斜靠在床上,搂着怀中的娃儿轻轻哼哄,他牛高马大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待到那娃儿睡熟了后,这夫人将娃儿放在床侧一个提篮中,然后便躺在那里闭目养神,并没有看多湖一眼的意思。
    多湖对此早已经习惯了,若是往日,他可能径自躺在床上了,可是今日,他却开口道:“路放在找一个人。”
    多湖夫人乍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看向多湖。
    多湖早已知道她的反应,如今料中,却是心中极为不受用,只淡淡地道:“好像是一个叫秦峥的人。”
    多湖夫人低头沉思片刻,她并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多湖叹了口气:“你可能也不知道吧,路放现在就在落甲山呢。”
    多湖夫人此时却已经平静下来,只冷声道:“你也不必说了这些来诱我,我早已死心,从没想着去找他们。”
    多湖苦笑一声道:“你是不敢去找吧。”
    多湖夫人沉默一番,凄声道:“我是没脸去见他们了。”
    多湖低头望着一旁提篮里兀自睡着的婴儿,那婴儿才出月子没多久,可是那容貌却像极了那人,不由喃喃地说:“我帮你把他送过去,然后你跟着我回南蛮,好不好?”
    多湖夫人闻言,忽然像被什么惊到一样,突然起身,楼主那提篮,惊恐地望着多湖,愤恨地道:“你不许碰他,不许碰他!谁也不能带走他!”
    多湖见到这番情景,越发心塞,只好上前软语安慰。多湖夫人两眼怔怔,却是不放开那提篮,只死死地盯着提篮中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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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大军拔营,开始陆续向敦阳方向进发。南蛮军中并不曾有携带家眷的经验,这次有多湖夫人以及秦峥随行,只能弄了一辆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让多湖夫人和秦峥乘坐。
    这马车上倒也宽敞,里面五脏俱全,有悬挂的水囊,有放置食物以及杂物的立屉等,更在深处有一塌,可以小憩。秦峥自然将软榻让给了带孩子的多湖夫人,自己便坐在一旁的软凳上。
    多湖夫人抱着儿子坐在软榻上,一直都不曾放手,两手握得很紧,仿佛怕人抢了去。
    两个女人在马车的颠簸上缓缓前行,却是一直相对无言,也一直避免着眼神碰到。
    车行了半日,那小娃到底是小,早已尿了,且又拉了一泡,于是多湖夫人开始为他解开襁褓,擦身体并更换尿布。就在这时,秦峥不经意间扫过那孩子,见那形貌,果然是大炎人的娃,并不是那南蛮人的种。
    多湖夫人却是极为敏感的,感觉到了秦峥在看她的儿子,顿时如同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一般,冷目相视:“你看什么?”
    秦峥只好道:“我见这小娃实在可爱,忍不住多看一眼而已。”
    ☆、第50章
    多湖夫人将信将疑地看了秦峥一眼,兀自去帮小娃换尿布。
    刚出月子的小孩,拉得黄色稀屎味道极其难闻,多湖夫人好不容易帮小娃换了尿布,正打算将手中那个尿布扔掉,可是怀中娃儿却哇哇大哭起来,踢着腿儿扑闪着小手哭个不停。
    秦峥见此,只好默默地上前,拾起那尿布,打开马车的软帘,将尿布扔了出去。虽说她没沾到那尿布,不过身上也是一股子酸臭味。
    多湖夫人面上有丝尴尬。
    秦峥倒了一盏茶,递给多湖夫人。
    多湖夫人看了眼秦峥,接过来,却没说话。
    晚间时分,大军就地安营扎寨,四处炊烟升起。多湖夫人和秦峥便一起宿在马车上过夜。多湖夫人搂着儿子睡榻上,秦峥则拿了一块兽皮毯子在榻下睡。
    安营之处是荒郊野外,此时躺在马车上,听着一旁小娃时不时的哼哧声,又有马车外的虫鸣声,一时之间秦峥竟然也难以安眠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峥才迷迷糊糊地要入了梦乡,谁知道刚睡着没片刻,便听到那小娃儿呼哧呼哧的,时不时发出小猫儿一般的哭声。秦峥醒来,揉眼望过去,却见多湖夫人满脸担忧,神情焦虑地看着小娃儿。
    秦峥起身,过去一看,只见小娃儿满脸通红。她皱眉道:“莫不是发烧了?”她记得路放当日便是这般情景。
    多湖夫人摸着小娃儿额头,点头道:“是。”
    秦峥疑惑:“那还不赶紧请人来救。”
    多湖夫人道:“帮我取些水来,我给他擦拭下身子吧。”
    秦峥一边取来了水,一边道:“总要请大夫的吧?”这军队里也是有大夫的,只不过南蛮人的医术,并不见得有多好就是了。
    多湖夫人却冷声道:“南蛮人的大夫,未必肯给一个大炎的孩子治病。再说,便是多湖请了大夫来强他来治又能如何,一个月的娃儿,不能用药,这种急症,无非是生死由命罢了。”
    一番话说的秦峥无言以对,当下只能尽心从旁协助,帮着多湖夫人将娃儿的身体翻转,小心地擦拭前胸后背以及手脚手心。
    待擦拭过后,多湖夫人紧紧搂着那孩子,如同搂着一个心肝,一时之间又急忙地解开衣服,要喂那孩子吃奶,那孩子不吃,多湖夫人却愣是塞到他嘴里。小孩子得了奶头,嘴巴也一鼓一鼓地吃起来,不再哼唧了。
    寻常人高热,最要紧的是多喝水,方能退热。这么小一个娃儿,根本喝不了水,只能拼命地喂奶了。但凡能喂得进去奶,总是有救的。多湖夫人凝视着孩子那安静无暇的脸颊,稍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秦峥,道:“谢谢你。”
    这多湖夫人面容姣好,眉目间隐隐有英气,想来或许曾经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此时她这一声谢谢如此道来,却是极为诚恳。
    当下秦峥心中好感大增,便冲她轻轻点头示意。
    这一晚,小娃儿又哭了几次,每隔半个时辰,秦峥就协助多湖夫人帮娃儿擦拭一番,好不容易到了鸡叫的时刻,这孩子额头上热度总算褪去了一些,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明时分,多湖亲自来看望多湖夫人,待看到马车内的一番狼藉,顿时惊了。此时马车里有用湿了的各色汗巾,有洒泼的水,更有换下来的尿布,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多湖忙问:“这是怎么了?”
    多湖夫人低着头,只用那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儿子,并不曾抬头。
    反而是秦峥,答道:“孩子高热,忙了一夜。”
    多湖闻言,顿时瞪向多湖夫人:“孩子既病了,为何不叫我?”
    多湖夫人不言。
    多湖无奈,皱着眉头郁郁地离开了。
    片刻之后,多湖身后跟着大夫,并拿了一些酒和药来,大夫诊脉一番,说不过是略感风寒,小孩子扛过去就好,然后开了一些退热去火的草药。
    秦峥被多湖赶下了马车,于是这天,多湖就在马车上陪着多湖夫人一起照顾小娃。
    被赶下马车的秦峥,只好去找高璋。
    高璋眸中闪着兴味的笑,命属下牵来一匹马:“会骑马吗?”
    秦峥道:“会一点儿。”
    高璋挑眉,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想来她一个普通人家女儿,怎么就会骑马。
    秦峥道:“以前家里有一匹马,拉米面杂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