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拍他一下,脸红的瞪着他,“又浑说什么呢!”
贾宝玉抱住她,不正经的凑到她耳边吹气,“哪里浑说了?你是我娘子,我们说房里事天经地义。娘子,你说旁人是不是管不到我们房里的事?”
林黛玉没他脸皮那么后,顿时羞得不行,一把推开他,坐得远远的,“你再不好好说话我便不理你了,今晚去书房睡吧!”
贾宝玉忙道:“不行!我在书房睡不着的!我知道错了,娘子原谅我可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娘子且再忍几日,我今生只有你一人,决不食言,太太她们说的话你不必在意。”
林黛玉虽还有些担忧,但看他这副样子不知怎地就放下心来,忍不住笑了。
在王夫人等着儿媳妇低头给儿子纳妾的时候,贾宝玉趁着和皇子、公子们饮宴的时候,借酒装疯,立下一生不纳二色的誓言,仅一日就传扬开来。王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找贾宝玉质问,说了一大堆开枝散叶的话,贾宝玉等到她说累了,才淡淡的看着她道:“母亲,您当初是心甘情愿让父亲纳妾开枝散叶的吗?既然如此,这些年您为何屡次为难环弟?还有那些没出生或夭折的庶弟,是因为什么而死?”
“你!”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急匆匆起身看了眼屋外,命人远远的守着,指着贾宝玉怒不可遏,“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这是在指责我?你放肆!”
贾宝玉低头盯着地面,“是,孩儿不孝,但孩儿不想自己的孩子无辜的死去,既然家中只在意嫡子,又何必非要纳妾生下庶子?太太,我的事我自有打算,今生我绝不会纳妾,请太太绝了这门心思吧。”
“是不是黛玉拦着你不让你纳妾?看不出她竟是个妒妇!她……”
“太太!”贾宝玉高声打断她,眉头都皱了起来,“太太,我的妻子只黛玉一人,今生不纳二色,若没有了黛玉,我便出家为僧。我是否纳妾并不影响太太的生活,我在朝为官,将来也会为太太挣得诰命,太太将我养大,为何不能安心的做个老封君享福?言尽于此,孩儿告退。”
“站住!宝玉!”王夫人厉声喊着,贾宝玉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王夫人无力的摔倒在地,回想自己的一生,婆婆不慈,丈夫不爱,儿子不孝,到底还剩下什么?
王夫人能假装信佛,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安稳的掌权,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但还没等她再次出手,贾宝玉已经奉旨外调做官,带着黛玉一起去上任,她就算想管也管不到了!惊怒之下大病一场,生生老了几岁。
贾宝玉站在新修好的府邸,望向京城的方向沉默不语,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林黛玉缓缓走近为他系上一件披风,叹了口气,“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忤逆太太……”
“嘘……”贾宝玉转过身将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黛玉,别说。我心里是不好受,但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会如此。就算不是你,她也会想尽办法掌握我的人生,她只剩下我这个儿子可以依靠,我不能说她错,但我不能顺着她的心意将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乱。这不是你的关系,黛玉,别多想。如今这府里只有我们两个主子,再没旁人能干涉我们的生活了,我们应该开开心心的。至于京城那边,你放心吧,过两年一切都会好的。”
林黛玉轻点了下头,丈夫为了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她又怎么会一个人闷在心里胡思乱想呢?她也要坚强的和丈夫一起面对一切,无论什么事,她相信他们都能一起渡过!
贾宝玉也不愿意把母亲气病,但他没那么多时间一点一点让大家磨合,上辈子贾家被抄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要多立功才有可能完全避开,实在没心力时时关注着母亲的情绪。
出京前贾宝玉和贾母长谈了一次,虽然贾母老了想问题有时候会想差,但他详详细细的跟贾母说了个清楚,里外利弊全分析了一遍,贾母活了一辈子,哪里有什么看不清楚!待贾宝玉离京,贾母立刻开始整顿贾府,将王熙凤狠狠教训了一顿禁足一年,不熟读当朝律法不准踏出院门一步,而那些印子钱全都只收本金清扫了痕迹。
经此一事,贾母直接让大房二房分了家,财产大房七,二房三,分了个清清楚楚,让二房搬离荣国府,宝玉接手了贾家的铺子,盈利越来越多,她根本不担心二房,反倒是大房不成器要多留些银钱才能安心。接着又让贾赦上折子把牌匾换成一等将军府,违制的东西全部上交,还了国库的欠银,把贾宝玉提过的隐患干脆利落的全部解决了。
大房二房对此全部震惊了,但贾母一意孤行,贾赦贾政都是孝子,就算心里想什么也都按照贾母的意思做了。另一边贾宝玉提出不少利于百姓、切实可行的政策,贾元春因着有一个能干的弟弟封为贤妃,还怀了孕,贾家终于远离了抄家的命运!
在林黛玉怀孕的时候,林如海身体养的好又担心女儿日后没依靠,终于娶了继妻。等贾宝玉和林黛玉第一个儿子出生的时候,林如海的继妻也怀上了身孕,之后顺利产下一子。
又过了两年,贾宝玉和林黛玉拥有了一对龙凤胎,这时宫里的宝钗被封为嫔。林家、贾家、薛家……前世那些悲剧再没有发生,而贾宝玉也再没有遗憾和执念。
一辈子很漫长,可和相爱的人一起朝朝暮暮,又觉得很短暂。新婚的喜庆仿佛还近在眼前,贾宝玉和林黛玉却已经实现了他们的誓言,活到白发苍苍,不离不弃。失去知觉的瞬间,贾宝玉没有半分害怕,他知道,这一次他们历练完成,会一起重归天庭,他还会找到她,继续相依相伴……
☆、第45章 女尊王爷牌元春(一)
凤安睁开眼,还没回神就伸手捂住了腹部蜷缩成一团,眼里渐渐渗出杀气!水瀚!凤九天!两个该死的贱人!都该死!
凤安气息不稳的看向四周,没心思惊讶物件的不同,一心只想找那两个背叛她的贱人报仇!看到屋内空无一人,顿时冷笑出声,“呵,这是要囚禁我?想要我手中的兵符是白日做梦!我倒要看看凤九天你能把我关多久!”
这时房门忽地被大力推开,凤安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宫女笑容谄媚的恭请身后的华服女子进门,“周贵人请,我们娘娘正在里头休息。”
“嗯,你做的不错,赏。”被叫做周贵人的华服女子淡淡笑着,手一挥缓缓走向凤安,那宫女立刻激动的跪地谢恩。
周贵人走近床边看到凤安一脸苍白痛苦,故作惊讶的问道:“娘娘身子还没大安吗?都是臣妾的错,那日臣妾被吓坏了,竟说不出话来,幸而有宫人经过将娘娘救了上来,不然恐怕……臣妾本想早日来探望娘娘的,可皇上担忧臣妾受了惊吓,非要让臣妾静养几日,昨儿个御医说臣妾已无事才应允臣妾了出门,还望娘娘见谅。”
凤安见了人本想质问凤九天在哪,没想到这女人说了一堆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什么娘娘?什么臣妾?什么救了上来?她一句也没听懂!能成为大凤朝手握重兵的王爷,她从来不是个蠢货,这会儿清醒过来看见面前几人诡异的装扮和从未见过的服饰立时知道有哪里不对!且周贵人脸上的故作羞涩和眼中的得意怎么看怎么像小郎君争宠的样子,还有周围摆设物件无一与大凤朝相同,她眼神闪了闪,惊疑不定,莫非是被什么人救下带到了别国?
周贵人见凤安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连客气一句也无,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心中怒气横生,故意抬起手碰了碰发上镶嵌着红宝石的金簪,金簪一下子掉在床上,周贵人惊呼一声紧张的捧起金簪翻来覆去的细细验看,确认没丝毫受损才羞涩的道:“这枚簪子是皇上怜惜臣妾受惊所赏赐的,是藩国的贡品呢,若是弄坏了可不得了。”
凤安眉头越皱越紧,这么花花哨哨的东西是皇上赏赐的?这女人还一脸娇羞,莫非这里的皇上有断袖之癖?重要的是,这女人为什么和她说这些?耀武扬威的样子……想到这,凤安猛地瞪向周贵人,脸气得铁青,这女人莫不是以为她跟皇上有什么关系?她堂堂大凤朝的王爷岂会给人做玩物?忍不住厉喝出声:“放肆!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此胡言乱语!滚出去!”
周贵人被她爆发出的威势骇住,不由得后退几步险些跪下去,随即又对自己的反应恼羞成怒,“你说什么?让我滚?哼!你以为封了个贤德妃就真的高高在上了?建那么大个园子又如何?没有皇上的宠爱你什么都不是!我就算是个小小的贵人也不是你能教训的!你等着皇上的训斥吧!走!”
周贵人绷着脸拂袖而去,伺候的几个宫女连忙跟上,临走前还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凤安,认定她要倒霉了。而最开始引周贵人进门的宫女则在人走后害怕的抱怨起来,“娘娘您怎能得罪周贵人?如今满宫里谁不知她最得皇上宠爱,就连皇后娘娘都要给她三分面子!娘娘,娘娘您还是想办法跟周贵人赔个礼吧,不然皇上发怒,咱们这些奴婢都要跟着您遭殃啊!”
凤安根本没听见宫女在说什么,她正瞪着自己白嫩柔滑的双手不知所措,她从小习武,骑射更是天下第一,手上厚厚的一层茧子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这绝不是她的手!而她发觉之前捂住的腹部也并不痛,完全没有毒药入肠的感觉,内力更是空空如也,毫无缚鸡之力,纵使她如何冷静镇定,此时也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冒了一头冷汗!
“清韵!你怎么敢以下犯上这般对主子说话?方才我看到周贵人带人离开,莫非你让她见主子了?周贵人一向与主子不对盘,主子尚在病中,如何受得了刺激?你——你这是要背叛主子?你以为主子失宠你能得什么好?她周贵人还能把你要去栖梧宫不成?”
“抱琴,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我想怎样轮不到你来管,娘娘都没说什么,你操哪门子的心?哼!”
抱琴指着清韵离去的背影说不出话,回头见凤安一直低头沉默,很是虚弱的样子,以为她被伤了心,忙关好门不敢再吵,把药碗端去床前,轻声劝慰道:“主子别气,为这等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这药是奴婢亲手煎的,没让任何人碰过,主子趁热喝了吧,养好身子才能重得圣宠,皇上既然封了娘娘为妃,定然不会冷落娘娘的。”
凤安即使理解不了,也从这些人的话里明白了一件事:她借尸还魂,已经不再是大凤朝的王爷凤安了!甚至还成了后宫的妃子!妃子!
后脑似被锤子重击搬痛之欲裂,凤安咬牙攥起了拳头,指甲刺入掌心不让自己在未知的环境中晕死过去。
抱琴见状慌的打翻了碗,探向凤安的额头只觉触手一片滚烫,顿时大惊失色,“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奴婢去请太医,主子您等着!”
凤安想喊住她,却已经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这般脆弱不堪的身子让她心生绝望。刚出虎穴又入狼窟,难道她只能这般任人宰割?正想着,后脑的痛感却渐渐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中。
贾元春,荣国府二房嫡长女,入宫多年,终得圣宠,被封为妃。谁知回家探亲之后却渐渐失宠,被周贵人算计落入池塘,几乎淹死,皇上却夜夜宿于“受惊”的周贵人处,从未看贾元春一眼,宫人踩高捧低,大宫女清韵更是“弃暗投明”,帮着周贵人来贾元春面前耀武扬威,却不想,贾元春变成了凤安,周贵人炫耀不成反被骂走,仇恨更浓!
凤安有些脱力的瘫在床上,后脑已经不痛了,全身只剩下落水惊怒后的虚弱,可凤安却心若死灰,这不是她的世界,她再也无法报仇了……
“主子!太医来了!”
凤安透过床纱看着忠心耿耿的抱琴和面无表情的太医走进门,后面还跟着七八个宫女太监,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男尊女卑!抱琴是伺候人的卑微婢女,那男人却是个太医!皇上是男人,她却是个后宫失宠的妃子!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地方!
抱琴将床纱掀开了一角,轻轻将凤安的手臂挪过去,在手腕上搭了个帕子,急切的请求,“冯太医,我们娘娘额头滚烫直冒冷汗,请您为娘娘看看是否风寒加重了?”
冯子慕伸手给凤安诊脉,渐渐锁起眉,片刻后摇摇头起身写了张方子,淡淡道:“贤德妃娘娘落水受了寒,本就该静养,却气急攻心加重了病症,你每隔一个时辰喂娘娘服下一碗药,若明日午时退热便只需仔细调养,若午时还不能退热,本官也无能为力。”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震惊的看向冯子慕,抱琴腿一软摔倒在地,哭着爬上前抓住他的衣摆,哀声恳求,“不可能的,冯太医!前日我们娘娘才诊过脉,身子已经好很多了,只有些郁结于心罢了,怎么会忽然危及性命?冯太医您再给娘娘看看!娘娘不会出事的!”
冯子慕不满的皱起眉,看着她冷声道:“是你们伺候不周让贤德妃娘娘气急攻心,你却怀疑我的医术?哼!既如此你便换个太医来为贤德妃娘娘诊脉吧!”
冯子慕一把拂开她转身就走。抱琴绝望的爬起来追了几步,看到清韵忽然一巴掌扇过去,死命掐住清韵的脖子,“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帮外人来气主子,害主子性命不保!我掐死你!”
凤安一直看着外面的动静,女子卑微的跪地恳求,男子不屑的拂袖而去,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也真实的让她无法逃避。听到男子说她可能活不过明日午时,她也顾不得这是什么世界了,总得先保住命再说,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咳咳,抱琴……”
抱琴听到凤安叫她,最后扇了清韵一耳光才跑回床边,掀了床纱勉强笑道:“主子,是不是吵到您了?奴婢这就让他们退下,您放心,太医说只要退热就无事的,奴婢马上去煎药。”
凤安轻点了下头,然后看向跪了一地的下人,“清韵忤逆犯上,辱骂本……本宫,将其送去慎刑司!呵,本宫还没死,谁再敢生出异心,就先一步下去给本宫探路!”
凤安一声冷哼,所有人都吓得哆嗦了一下,刚刚浮起那点小心思顿时压了下去。奴才再怎么样也大不过主子,贤德妃再不受宠想处置个下人也是轻而易举,若担了个气死妃子的名头怕是死后想要个全尸都不能有了!罢了,左右不过是等一日的事,若主子死了他们自会调去其他宫殿,若主子未死,他们也可以再观望着徐徐图之,没必要往刀口上撞。
杀鸡儆猴,清韵很快被堵住嘴押走了,其他宫人也都退了出去,抱琴不放心的叫二等宫女卷碧守着凤安,自己去给主子煎药。
凤安闭上眼将贾元春的记忆翻看了几遍,尽量忽略男尊女卑的诡异感,发觉这个世界除了男女变换了位置,其他的没什么大区别。而贾元春忽得圣宠又失宠,在她看来就是皇上的捧杀,让人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再一举击杀!贾元春本人很是安分,所以这捧杀要杀的只会是贾元春的亲人!
贾元春之前回家探亲,那大观园太过奢华,比之同样探亲的周贵人家不知奢华了多少倍,且贾家无人能顶立门户,仗着祖宗的国公名头,内里一片混乱,这等人家占着爵位很是碍眼,皇上定然会想要铲除。还有贾元春的亲舅王子腾,手握兵权却是太上皇一派,家中同样混乱,同样是皇上的眼中钉!
身处危险之中,让凤安迅速摆脱了伤痛的心思,她要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能改变!
☆、第46章 女尊王爷牌元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