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一听奇怪了:“都该睡觉了,小姐您还要去哪儿?”
这时候桃夭拿了一把小鱼干出来,拿眼神示意蒹葭去看卫昭跟前的那只肥黄猫。
蒹葭一见猫儿,马上就明白了。
两只眼睛笑成了月芽儿,蒹葭朝卫昭福了一福,道:“小姐您稍等~我马上去给您拿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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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取了披风给卫昭罩上了,提了一盏气死风,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出了院子。
今日是十五,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的,银辉披泄而下,将沿途景致照得一清二楚。
走到围墙小院外的月门下,卫昭四下看看,吩咐蒹葭:“你在门口替我把风。”
蒹葭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吹灭了手中的灯笼,对卫昭说:“小姐您就放心地去,外面有我守着呢。”
卫昭在蒹葭的肩膀上拍了拍,走进了月门里。
这时候越慎言就坐在围墙上,卫昭一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睡?”
越慎言笑着,问到。
卫昭抬了头去看他:“你不也还没睡?”
“我在外头的时候昼夜颠倒也是常有,晚点睡碍不着什么。倒是你,夜里不睡早上崩溃。”
卫昭被越慎言这话逗乐了。
“我有那么弱吗?!”
卫昭不服气地反问。
“这话可是你自己同我说的。”越慎言说着冲卫昭伸出手,“你要不要上来坐?这儿离月亮也近些。”
卫昭抬头看那足有两人高的围墙,忍不住嘴角抽搐:“能现实些吗?你让我怎么够你的手?”
“那我到你家去?”
“快下来吧你!”
卫昭话音一落,越慎言便纵身一跃,落在了她跟前。
“来,我带你上去。”
越慎言伸手搂了卫昭的腰,又是长身一掠,带着她上了围墙。
越慎言动作太快,卫昭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人就站在围墙上了。
这是卫昭头一回站上这儿。
偌大个卫相府尽收眼底,卫昭不由得轻呼一声:“呀,原来上头是这样儿的。”
“要不古人为何常说登高望远呢?而且在这上头看月亮,和在地上也不一样。”
越慎言说着,扶了卫昭在围墙上朝着卫相府的方向坐下,又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然后将她揽在怀中:“虽然说现在已经入夏了,但是夜里也还凉,小心别冻着了。”
卫昭心里一片柔软,顺势歪了头倚在他肩膀上,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越慎言只低头看着卫昭。
只见她睫毛长长的,在眼睑上落下两片阴影,却也遮不住眼中熠熠闪烁着的星光。
越慎言情难自禁,忍不住低头在她发上落下轻轻一吻。
“有一件事本来想下午和你说的,可最后还是开不了口……”
越慎言搂着卫昭的手又紧了紧。
卫昭闻言微微一怔,然后笑了:“你和我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越慎言静默了一会儿,方道:“我……大概三日后会离京去办一件事。”
卫昭惊讶了:“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事关重大,我也是昨晚上才得的消息……”越慎言顿了顿,在卫昭鬓角落下许多细密的吻,“去也无妨,就是舍不得你。”
卫昭咬了咬下唇,问他:“去多久?”
“少则三两月,多则……一年半载。”
听越慎言这样说,卫昭坐直了身子,转身对他认真地说:“你去吧,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越慎言心头微酸,舒展了双臂抱住她:“我会快些回来的。”
卫昭伏在他胸膛上,轻声应到:“嗯,你快些儿办好事,早点回来。”
越慎言点点头,想起她看不到,又说:“我应你。只是……接下来京中可能会不太安宁,你没事就少出门。我明儿回家了拨些人过来,看护你们相府。”
卫昭一听不由得紧张起来。
从越慎言怀中仰起头,卫昭再问:“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吗?”
越慎言看着她的双眸如深邃的夜空一般:“万事有我担着,你不必忧心。”
只不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能让人心安。
卫昭本还想还问些细节,可又想着连一向对自己知无不言的越慎言都只说半截话,怕这事的的确确重大不该是她个女孩家当过问的,便住了口。
这次分别来得突然,卫昭一时半会儿也还有些懵。
之前两人除越慎言护送卫相回山西老家那次分开过一段时间,说起来,这倒是第二次要长久地分开。
卫昭心里很舍不得。
看到卫昭为这事闹得精神不振的,越慎言心疼又没法,只能低头轻啄她的眉眼安抚她:“别想太多,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小四不在家,我让婉儿多来陪你说话。”
“说得好像你留我一个人在京里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似的。”卫昭娇嗔地横了越慎言一眼,然后又放软了声音同他说,“你这差事想来也不易,你也不必急着赶回来,若是能把事情做到十分就不要将就着七八分了事……切记以平安为上。”
看卫昭这幅温婉模样,越慎言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低头在卫昭额上印下一吻,越慎言再转去寻她双唇:“我都知道的。”
卫昭的双唇比夜色还凉,越慎言先是轻轻一啄,复才勾着她的肩膀整个儿覆住她的唇。
耳边蟋蟀的叫声、轻柔的风声、偶尔传来的狗吠声……
一个一个地随着这个吻的加深,消失在卫昭的耳边。
最后,只听得到他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她的世界只剩下他。
若是他能一直都在身边,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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