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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十七郎将刚刚放在怀里的那瓶精油又塞回了池梁手里,将马缰丢给平安,若有所思地回了华清院。坐在院子里的奶娘一见他回来,就赶紧说:“娘子以为郎君会晚上回来呢,正在后院午睡,老奴先给你把饭菜摆上吧。”
    “我不饿。”司马十七郎说完就进了屋子里洗去了一身的尘土,换一身在家里穿的浅色长袍,轻轻地走进了后院里。
    后院是从山庄里隔出来的一片小花园,不经允许山庄里的人都不能进,是卢八娘自己的活动空间。司马十七郎绕过几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先看到葡萄架子下面露出了一张榻的一角。
    一双用鲜艳光灿的羽毛编的鞋整齐地摆在榻旁,这双岐头履上面用薄薄的金片做成的云纹装饰,还缀着几颗莲子大的明珠,正是卢八娘的鞋子。
    再向前走就看到铺着水纹象牙细席,一双白嫩的脚赤着交错叠于其上,就像从没在地上行走过一样,那样的干净娇柔,两只脚的脚趾像从大到小排下来的粉色的小贝壳,漂亮得不可思议,接着是浅蓝色的细绸散腿裤角下面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司马十七郎恨不能立刻扑上去咬一口。
    再向前走上几步,活色生鲜的美人图徐徐展开,可到了正中间却是败笔,桃花正坐在榻中间,挡住了卢八娘月白色细绸小袄下面的优美曲线。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拿着一把素色画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人已经进入了朦胧状态了。她垂着头,右嘴角有一滴口水正要掉落下来,却还没有真正滴下,拉出长长的一根细丝。
    不知为什么,这小丫头片子特别得娘子的信赖和喜爱,要是别人这个样子,卢八娘早就嫌弃极了,可桃花就是不一样,娘子将她作为第一心腹,甚至还想让桃花在房里伺侯当通房丫头,司马十七郎对这个丫头片子却倒尽了胃口,早就对娘子说了不会同意,就是想早点将这个丫头片子弄走。
    可这个丫头片子还是整日在娘子身边,对于娘子,比平安对自己还要重要。所以,尽管从心里早就恨不得一脚将桃花踢出去,司马十七郎还是容忍着桃花。他无声地走到桃花面前,刚要将她手中的扇子拿下来,可桃花出于一种本能的直觉,突然醒了过来,她抬起头,将扇子握得更紧地收了回来,嘴角的那一滴口水“嘶”地一声同时也收回了她的口中,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还不忘竖起一只手指在嘴唇前,示意他不能出声。
    司刀十七郎也同样示意桃花不能出声,然后就继续要将桃花手中的扇子抢过来,桃花不想给,拿着扇子的手向后躲去,可又怕碰到了正睡着的卢八娘。两人又用手势交流了几个回合,桃花终于退了一步,将扇子交给了郎君,因为郎君示意她刚刚已经快睡着了,根本没好好打扇,她完全清醒后又想起来不管是娘子还是奶娘都不让她和郎君发生冲突。
    于是司马十七郎坐到了桃花刚刚坐的位置,不急不缓地给卢八娘扇着扇子。山庄里的夏天并不很热,只是正午时分一丝风都没有,轻轻地扇扇风会让入睡的人很舒适。
    司马十七郎一丝不苟地扇着,甚至他一点也不毛手毛脚,只静静地对着睡得很香的卢八娘,光洁的额头,长眉形状非常好,又黑又浓,一双凤眼闭着,睫毛一根根很清晰,沿着略上挑的眼形摆了开去。一把青丝没有挽成发髻,完全披下来,散落在榻上,有如在榻上放了一块闪着暗光的黑缎子。
    桃花的脚步虽轻,可司马十七郎还是能捕捉到,她并没有出去,而是在一株大树后停了下来,就是没抬头,司马十七郎也能想象得到桃花正在树后向自己这边张望,一双眼睛骨碌碌地乱转的样子。于是,他继续一丝不苟地扇着扇子。
    过了一会儿,那极轻的脚步走出了后院,并将门轻轻地关好,司马十七郎嗖地从榻上跳了起来,跑过去将华清园和后院间的一道门无声地拴上,这样谁也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形了,然后他快步走回了那张榻前。
    “跟我斗,实在是嫩了点!”司马十七郎在心里冷哼了一下,“齐王府里那样多的人精,我都没吃过亏,想骗过我,可能吗?”
    就在这一会儿的工功夫里,卢八娘翻了身,将面朝向刚走进来的司马十七郎,她向上的脸颊上有几条红痕,显然是在席子压出来的。这些红痕给卢八娘的脸上增加了些稚气,让她显出几分从没有过的可爱。
    扔下扇子,司马十七郎将卢八娘身上小袄的带子解开了,卢八娘里面还有一件纯白色的细绸小衣,只护住她胸前的两团肉。司马十七郎早已经见惯了的,看着略带了一丝象牙色的肌肤在纯白丝绸的衬托下愈发显出如凝脂般的质感来,司马十七郎的手加快了些速度,又将卢八娘腰间的带子也解开了。
    第十八章 夏日炎炎美人午睡温言涓涓细君论情〔二〕
    卢八娘原本因为失眠的原故从不午睡,不过近来她的睡眠相当不错,又是炎热而夜短昼长的夏天,所以竟然敢在中午的时候睡上一小会儿。这时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不对,身子立刻紧绷了起来,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口中也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嗯!”
    “睡吧,是我。”司马十七郎轻轻地拍了拍娘子,卢八娘听到熟悉的声音便放心地又睡了过去。可她很快就睡不着了,司马十七郎已经将手伸了进去。卢八娘闪躲间被他将那条薄薄的小裤也脱了下去,司马十七郎已经将头也埋到她的身体上。
    接下来的一切特别流畅,女人确实是水做的,眼下卢八娘眼神迷惘身子软成了一滩水,在半睡半醒间她本能地享受着一重重的快乐,她第一次伸出手环住司马十七郎的脖子,主动将身体与他契合在一起。当攀上最高峰时发出了令她自己不敢置信的声音,她完全清醒过来时,全身轻轻颤抖着,满面桃花,眼睛轻轻睁开一点点,斜看了司马十七郎一眼,马上又闭得紧紧地。
    司马十七郎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心如擂鼓般地响着,身体享受着无上的欢娱,但大脑却一片空白。过了好半天意识才慢慢回归。
    自己虽然有很多事情不懂,可是在床第中娘子却更青涩,平时只是一动不动地由着自己,身子特别僵硬。今天他们才真正融合到一起。看着娘子不如如何是好的样子,便在她耳边轻声道:“这里没有其他人,别怕!”心里体味着刚刚的欢畅。只自己快活竟比不过看到娘子如醉如痴的样子,成亲过了一个多月,这两人终于领悟到两情相悦的真谛。
    略做休息后,司马十七郎抱着娘子回到内室又做了一次,这一次他柔情款款,折腾到最后两个人都疲乏已极地晕睡了过去。
    “奶娘,娘子还没醒吗?刚刚我爹给我买了酱肉和点心,我拿来请娘子尝尝!”桃花睡了一觉后又被她爹托细君叫到前院,拿了东西回了院子对奶娘说:“拦着我做什么?这绿豆汤里的冰快化了,也该将娘子叫起来了,免得晚上又睡不着了!”
    “你小声些!”奶娘扯住她说,“郎君也给娘子买了,你先送回屋里吧。”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醒了过来,大白天的做出这样荒唐事,两人都有些不自在,赶紧移开了正对视着的眼睛。卢八娘挣扎着拉过一条纱被掩住身子,司马十七郎见状又不舍,马上靠了过去,从背后将卢八娘抱在怀里,头伏在她的后背不停地蹭来蹭去,又将手一寸寸地伸进去被中细细地抚着。
    “快去给我拿衣服。”卢八娘被他弄得浑身发痒,努力挣着说:“一会儿桃花进来了。”
    “门已经拴上了,那小丫头片子进不来。”司马十七郎虽然这样说着,还是顺势起了身,白日宣淫并不好,他是要做大事的人,总得要名声,于是抱着卢八娘一起去洗了澡,心中想着等晚上再继续。
    二人出了屋子,细君和如意进去收拾,奶娘送上了热汤。司马十七郎问:“我不喝热的,刚听说有加了冰的绿豆汤,给我倒一碗。”
    “郎君,现在不宜吃凉的,”奶娘低声劝阻说:“这是我特别给你和娘子熬的,已经放了一会,现在喝正好。”
    司马十七郎马上明白了,便将卢八娘那碗递了过去,又拿调羹喂她喝,被卢八娘斜了一眼才笑着放下,把自己的汤喝了。这时他才感到腹中空空,问:“有什么吃的吗?”
    “已经快到晚饭的时候了,”奶娘说:“不若就直接把晚饭摆上吧。”说着就赶紧出去张罗了。
    卢八娘奇怪地问道:“我原说你们晚上才能回来,可中午奶娘却一定给你留了饭菜,你没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