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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好,”卢苘答道:“卢家已经分家了,财物都已经分好,父亲分得一个千亩地的庄子,仆婢几百人,只等守过孝就搬出卢家坞堡了。”
    祖母早就去了,祖父病逝后分家就是必然的。至于父亲的生母更是在嫡祖母之前就去世了,所以父亲没有需要赡养的老人,出孝后直接带着自己的儿孙出府。虽然卢八娘听到父亲分到的东西不多就知道他一定吃了些亏。卢氏家大业大,就是庶子吧,也不应该只分得这么一点子。但是想到四老爷和四夫人的懦弱,有太多的银钱并不是好事,所以就随他们吧。
    而且息八娘在离开京城时,也曾派人给四老爷和四夫人送去了一笔钱,足够他们终老一生的。而且她坚信自己和司马十七郎的事业一定会成功的,到那时,什么金钱、农庄、财帛,统统算不了什么。
    “我们来的路上绕到了卢家的坞堡,曾见过姑父和姑母。”孟白安慰卢八娘,“分给姑父姑母的庄子和奴婢虽然不是顶好,但也不差,我让张管事找了懂农事的庄头帮着看顾,你只管放心。”
    “还有表弟跟着我过来,也是向两位长辈禀报了,他们也都赞成,姑父说与其在京城受人欺负,不如跟着王爷在淮北呢,就是姑母也是极放心的,我才将他带过来,”
    卢苘看了一眼卢八娘也赶紧说:“父亲和母亲让我到了淮北都听姐夫和姐姐的。”
    这便也是卢八娘父母的好处了,他们懦弱老实,但是却能够相信自己的女儿和女婿,竟然舍得把嫡长子送到淮北来。卢八娘看向了司马十七郎,既然父母都同意卢苘到淮北,那么他们就收下好了,果然司马十七郎点头道:“小舅子,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然后司马十七郎便向孟白询问齐王府的情况,他走前其实对父王和母妃是非常失望的,但眼下孝道又使得他忘记了自己的失望,转而关切起他们了。
    孟白字斟句酌地说:“齐王现在很少在朝堂中露面,齐王妃也不大参加各府的活动,我好久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了。不过,最近朝中有人提议,要迁齐王鲁王等诸王去皇陵为先皇守墓。”
    “可知道是哪些人提议呢?”卢八娘问,司马十七郎原来说过,如果他不能到淮北,为先皇守陵就是他的命运。
    “是以陆家五郎为首,应该是皇上的意思。”
    陆家是后族,皇上登基后他们家所得到的好处最多,自然也要为皇上做急先锋。卢八娘忍不住想起了宁太后,“不知太后现在如何?”
    “听说因为思念先皇,凤体一向违和,过年时都没有出来接受命妇们的朝拜。”
    “那宁家呢?”
    “太后的父亲封了承恩侯,皇上也颇多恩宠,但却没有任命实际的官职。”孟白顺着卢八娘的思路又说下去,“今年正旦时,陆妃也封了太后,还是宁太后父亲承恩侯的提议。”
    卢八娘想到了那个八面玲珑的陆妃,想来应该是陈王联合他的母妃,哄骗了宁贤妃得到圣旨。虽然过程如何她并不知道,但只看结果就能知道——陆家是最大的赢家,但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孟表兄最近可曾见到过我父王?”司马十七郎轻声问。
    “我走前去了一次齐王府,”孟白的眼睛并不去看司马十七郎,“齐王正忙着,就没有见面。”
    很显然,孟白是想为齐王给司马十七郎传几句的话的,但是齐王则根本不想。自从司马十七郎拒绝了他拥兵夺位的打算,他似乎已经不把这个儿子当成儿子了。
    卢八娘是明白司马十七郎心中的失落的,最重视忠孝大义的他有多么想得到来自皇上、父亲的赞同和支持,但是他就是得不到。于是她看了看跟在卢苘和孟白后面的两个女人,知道是他们带来贴身侍候的妾室,转身对成姑姑说:“先将她们送到客院,好好安置。”
    这时酒菜已经送了上来,卢八娘让人给这三人斟了酒,“你们喝一点吧。”
    孟白也急于转变话题,他到齐王府时让人通传问齐王有什么话要带给儿子,齐王就让他吃了个闭门羹,这种事他本不想说,但被问到了又不能不说,而且不管他怎么想轻描淡写,也不可能改变事情的性质。于是他赶紧笑道:“让人把我带来的新酒拿过来你们尝尝,这种米酒孕妇也可以喝一点的。”
    说着新酒已经送了进来,放在炭火上加热后斟上,卢八娘也接了一杯与大家煮酒谈天。
    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司马十七郎已经重新爽朗地笑起来,“想来孟表兄一定又酿出别出心裁的好酒了,今天我就放开量多喝一点!”
    作为淮北军的领袖,司马十七郎一直在不断地磨练着自己的意志。他是淮北王府的家主,要为自己的妻儿负责;他是淮北军几万人的支柱,要为他们的生死存亡负责;他将来还是淮北一带的霸主,要为几州的兴衰负责,他身上的担子重着呢,他要关心着的人多着呢,他实在不可能为一些过去的事伤心。
    现在,父王对自己的不屑不应该让他难过,就是皇上对他的打压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心中唯一的目标就是统率淮北百姓,收复故国!
    第七十四章 煮酒笑谈京中旧事排戏展现淮北新貌(二)
    从美酒到菜肴,从诗词到行军布阵,大家的话题又不知不觉地落到了京城中的形势上。
    京中的形势哪里是几句话能说得清的呢?
    孟白先从他前来的原因说起,原来他这一次到淮北竟然还是奉皇上的旨意出来的,并且刚刚在前营还搞了个很正式的宣旨,皇上让他来抚慰准北王,并送给淮北王女乐十名。
    所谓的抚慰,当然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想到皇上还这样“关切”着他们,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相互看了一下对方的眼睛,皇上的本质就是不想淮北王的势力变大,他宁愿司马十七郎耽于女色,也不愿他收复淮北。
    “我也没有想到皇上能派我这么个差使,便欣然接受了。后来才知道,皇上原本想派的几个人都不愿意北渡淮河,最后只得选了我。这小子就是听到旨意后辞了官出来的。”孟白指了一下卢苘又说:“除了他,还有几个人跟着过来了。”
    一心想北伐又没有赶上去年司马十七郎出征的人肯定会有,也会有觉得淮北军发展得还不错的人,当然也有在京城不好混过来的,总之随同孟白前来的还有十几个人,只是够不上资格来见卢八娘,所以被司马十七郎留在了前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