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银瓶闻言也觉得是,只是姜姒是避开了她话中最要紧的一点,避重就轻,这样的态度本身就暗示了什么。
她并非什么人情世故也不懂的木头,心底早有了自己的想法,见姜姒也是绕着弯地不想谈,也就顺着不说了。
“我曾以为我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过见了姒儿妹妹才知道什么叫聪明。也难怪……”
姜姒则笑:“天底下竟也有瓶儿姐姐这样厚脸皮的,竟然夸赞自己聪明。”
“长了耳朵的都该听得出来,我这不是夸自己,而是夸你,你竟怪起我来!”谢银瓶嗔她一生,而后又揶揄道,“你既说我自夸,我少不得要夸自个儿一番了。我在我们家,可是第二聪明之人,一人之下而已。”
第二?一人之下?
姜姒下意识地想问第一是谁,可眼帘一垂,便已经想到了答案,由是便没有发问。
谢银瓶顿觉有趣,道:“寻常人该问我,第一是谁,姒儿却不问,想必是已经猜着了?”
“……我觉得,还是你聪明。”
姜姒永远都在和稀泥,打太极。
现在,谢银瓶算是知道了,这一位姜四姑娘,还真是难缠之中的难缠,天生的弯弯绕肠子,满腹的心思。
按理说,这样的人谢银瓶该不喜欢,偏生这一位处处得她的心,对她的胃口,还老是想跟她说话。
不过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随意聊了聊,便各自别过。
谢银瓶看着姜姒的背影,只觉得傅臣射错联的可能很低,姜姒怕才是那背后用簪花小楷写下“秾艳场中试澹泊”一句的人。
那么……
赵蓝关说,当时谢乙搭了弓,站在暗处,近乎与傅臣同时射出了一箭。
所以,她大哥喜欢的到底是谁?
若是姜妩……
那一瞬,谢银瓶忽然觉得心下微颤。
正所谓是朋友妻不可欺,姜四姑娘明摆着就是傅臣心仪之人,傅臣与谢乙又是至交好友,若谢乙也心仪于姜姒……
这都是什么烂账啊!
谢银瓶扶额,心想谢乙难怪转了性,她是听说过的,姜姒对傅臣这一位至交好友,一向是敬而远之,她与傅臣青梅竹马,偏生连谢乙的面都不曾见几回,更不用说说上几句话了。
那么现在,问题出现了:这件事,她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娘?
谢银瓶已经踌躇上了,姜姒浑然不知,已回到了老太太的身边。
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瞧着她,今日一出,姜姒这风头才是真正出大了。
至福之人,又与从来不曾露面的谢银瓶交上了好,如何不令人欣喜?
可反观之前被她寄予了厚望的姜妩,竟然如此不争气。
老太太想着,便看向了姜妩,只见她用丝帕遮着自己半张脸,垂着头,一副委屈模样。
她不这样惺惺作态还好,一这样,老太太火气更大,只冷声道:“都是自己找的,拎不清的蠢货,看你日后怎能嫁个好人家!如今,你便自己多烧两柱高香,看看那四位里是不是有人能看上你了。”
姜妩眼圈一下红了,她事后也知道自己不仅丢了颜面,失去了不少的机会,也知道自己失了老太太的喜欢,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把自己给坑上了。
凭什么姜姒就能一路顺风?
今日风头最大的又是她!
真真叫她心里膈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