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真累,就是让人心烦。
她见着姜源便厌恶,这男人打小就没怎么疼爱过她,如今摆出一脸慈父的模样,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女儿卖得了好价钱?
老太太这样想,姜源这样想,姜姒还能不清楚?
她说了一会儿,便起身准备告辞,不过这一回,便瞧见姜源案头上放着一枚古玉,那形制多少有些眼熟,不过姜姒没多问,退出来了才想:谢方知的玉佩怎么在姜源这里?
上一世她见过谢方知戴这块玉佩,听说是跟昭王赌马球赢了的,如今却是奇了怪。
姜姒还不知有赵蓝关信物一出,刚走到台阶上,便见升福儿那边又急匆匆跑过来,迎面看见姜姒,立刻又矮身行礼:“四姑娘好。”
“没事儿,瞧你急匆匆的,这又是怎么了?”
姜姒原不过随口一问,没料想升福儿道:“四老爷那边出事了。”
四老爷,姜海。
四房那边?
想起前阵姜荀走时候的情况,姜姒是心头一跳。
她站住了脚,就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信被送了进去,姜源展开一看,便道了一句“荒唐”。
姜姒顺势又进来了,问道:“父亲,可是荀堂兄那边出了什么事?”
这事也不是不可以给姜姒知道的,姜源将信拍在桌上,沉声道:“你四叔也真是不像话,竟然养了外室,现在还要扶她续弦,如何能有这样的道理?荀儿不同意,竟还被他给打了!如今荀儿写信来,要闹到族里去。我们这一支,怎丢得起这样大的脸?”
如今姜老爷子这一支在姜氏一族算是最有脸面的,不过宗族有宗族的规矩,便是老爷子姜坤到了族老们面前,也得规规矩矩。一个大族,最要紧的就是规矩,最要命的也是规矩。
四房这些事,自己内宅里面闹也就是了,养个外室就养个外室,有必要抬回家来吗?
按着姜源想,姜海也是个糊涂蛋,他外面养的女人,从不叫家里知道。
荀儿是最惦念自己母亲的,姜海这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家中这些龃龉事,原不该让姜姒知道,可姜姒与姜荀要好,姜源索性道:“我与你荀堂兄不大谈得来,他也不像是能听我的话的。姒丫头,你写信给你堂兄,叫他不要乱来,这事儿可闹腾不起,若真闹到族里,咱们一大家子的面子往哪里放?”
一大家子?
姜姒很想提醒姜源,他们已经分了家了,还是姜源得了泰半家产,如今也是升官进爵,混得如鱼得水,别的房的日子就不一样有这么好过了。
如今的姜源,是一家之主,不过只是他们这一房的,分家之后各家是各家,四房的事也轮不到他来插手。姜源只是惯性,习以为常了,他以为自己还是跟老爷子一样管着一大家子,所以如今才要姜姒去插手。
姜姒只慢慢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外面不干不净的女人也敢往家里抬,怕是四叔糊涂了吧?哪里还有劝着荀堂兄的道理?”
本来姜荀的日子便已经够苦了,还来个不干不净的女人,这不是诚心要气姜荀吗?
他身子骨本来不好,这一气可千万别气出点什么毛病来。
姜姒一直是向着姜荀的,对自家兄弟反而不亲近,如今她说出这一番话来,却是把姜源给气住了。
只是表面上,姜源不好朝她发作,因而自以为苦口婆心道:“一家子都丢了脸,若是闹开来你荀堂兄面子上也不好看,你且想法子劝劝,先给压下来。你祖父最近就要回京,这当口上千万出不得什么差错。这件事我们商议着处理,能在自家解决了便在自家解决,何苦闹到族里?”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姜源就是不想去族里丢脸。
分家了是分家了,可老爷子那边要怎么交代?
姜姒嘴上答应下来,却是打定了主意,回去写信好生问问此事。
这一来,姜姒终于离开。
同时,姜姝那边在得知了亲事已经定下的准信儿之后,便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