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黛玉偏生也是个有些痴病的,也每用假情试探.因你也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我也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如此两假相逢,终有一真.其间琐琐碎碎,难保不有口角之争.
即如此刻,宝玉的心内想的是:“别人不知我的心,还有可恕,难道你就不想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你不能为我烦恼,反来以这话奚落堵我.可见我心里一时一刻白有你,
你竟心里没我。”心里这意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
那林黛玉心里想着:“你心里自然有我,虽有`金玉相对\'之说,你岂是重这邪说不重我的.我便时常提这`金玉\',你只管了然自若无闻的,方见得是待我重,而毫无此心了.如何我只一提`金玉\'的事,你就着急,可知你心里时时有`金玉\',见我一提,你又怕我多心,故意着急,安心哄我。”
看来两个人原本是一个心,
但都多生了枝叶,反弄成两个心了.
我佩服这样行云流水的笔法,一直在膜拜和模仿。
可能模仿的不像,让大家有意见了吧。
这个是我文学功底的原因,我一下子进步不了。
至于我对乔氏的态度和结局,这是剧情,我不能说。
上一本书里,有一个读者的评论,我一直记得,意思是:赵氏是小三,傅好是小三,你那么支持小三上位的,你本人也是当小三的。
在我辛辛苦苦打的文学后面那么骂我,我看了心还是颤了一下。
对于小三,现代社会的小三,我必须郑重声明一点:我本人没有恋爱,没有结婚,没有心仪的男子,在我本人的生活和父母的生活里,没有小三的困扰。不管是感情上,还是物质上的追求,也没有值得我放弃底线去做小三的。
我只是写故事而已,对于电视,书籍,现实看到的故事的感悟。各种杂糅!
现在我这么写虞氏,会不会有人也骂虞氏是小三了呢?
我只是在安排书里的每个人,在经历了生活的痛苦和喜悦之后,她们会养成什么样的性情,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我希望每一个地方都写得合情合理。
狠毒,冷漠,可怜,软糯,高傲,嫉妒,自卑,疯狂,虚伪,做作,果敢,甘守困苦,自得其乐,偏安一隅,力争上游,这些是书中人物的性情和态度。没有一个人和我本人是一样的。
我写下的人物,每个人远远看着,都有让我喜欢的地方,也有让我讨厌的地方,好的,有好的好,坏的,有坏的坏。
☆、第六十一章 识字
五天后,乔费聚身边的管事来夏家,当着夏文衍乔氏夫妇的面儿,话说得直白,想把夏语澹接过去住几天,若同意,就收拾两天,后天梅氏过来接孩子。
夏文衍心里雀跃,面上极力忍耐,不在乔氏面前表现出来。乔费聚是想给虞氏找一个男孩子,这乔氏是知道的,怎么换了个女孩子,还是外姓孙女?
乔氏无所谓同意,无所谓不同意,想夏语澹在自己手里都翻不了天,在父亲手里就更翻不了天,只是她干了什么是要弄清楚的。
乔氏没找夏尔彤直接找夏尔钏。因为,那天夏尔彤一直避到了筵席结束,一半是为了不想和两个庶姐同居一室,一半是为了虞氏,尊贵的侯门嫡女站上台由着一个姨娘挑,就是自知绝不会被挑中,夏尔彤的高傲也让她忍受不了。
一天又一天的过了,五天过去了,夏尔钏浓烈的野心已渐渐萎缩,忽然嘉熙居里来了乔家的管事,管事一走太太就传人,夏尔钏满怀着寄予过去,出来的时候,整张脸如乌云蔽日,强撑着回到空谷馆,面目狰狞,钗乱衣皱,恨骂道:“好个恬静自守的六妹妹,平日里不争不抢,被地里还不是该捧谁的臭脚,就捧谁的臭脚,假模假式的东西,和她那个娘是一条藤儿的货儿!”
钟氏知道了这么个结果,匆匆的追到空谷馆来,就着以前的话又劝了一遍,钟氏一直觉得,人过去淇国公府,在虞氏手里算不得好事,老国公那么老了,虞氏又得罪的那么些人,那家是乔氏的娘家,富贵险中求也不是那么个求法儿,这一回,夏尔钏把钟氏的最后一句话听进去了,癫乱道:“最好了,也是个四姑奶奶的结局……”
钟氏慌忙的捂住了夏尔钏的嘴巴。什么叫四姑奶奶的结局?是咒太孙殿下英年早逝吗!
夏尔钏几乎哭晕在钟氏怀里。
夏语澹并不知道,夏尔钏曾经多么想要的机会,落在了自己头上,也不知道,夏尔钏背后,是怎么的恶意揣测自己,此时,她正在遭受乔氏的盘问,为什么更衣更了半个时辰。
夏语澹想着以乔氏的本事也查得清楚,因此交代的特别仔细,怎么上小号,怎么上大号,怎么看到别人来了月事,污秽事都凑一块了,描绘的很细致。夏语澹可是几十桶的夜香都看见过的人,说这些毫无压力,只是对浅碧默默点了个抱歉。
“后来我就在梅林里坐下了,才坐下,后山转出来一个用勾陈和田黄玉压裙的媳妇,我想她身份贵重,她不说我也不敢问,怕冒犯了她,这几日来回想了无数边,也对不上这么个人,辜负了许曲两位嬷嬷的教导了。”
京城高爵显贵,夏家亲友故交,虽然夏语澹结识他们的机会微乎其微,可这些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乔氏也不能忍受夏语澹出去丢夏家的脸,因此,这个网络许曲两位嬷嬷详细给夏语澹说的。
乔氏难得对着夏语澹笑,道:“那怪你想不到她,她原本就不是台面上的人。”
一点而破,夏语澹知道是谁了。秀逗了,每回都在门外转一圈,却忘了门里面的人,看到一个勾陈就执迷了。
乔氏收回笑容,肃着脸道:“她是父亲中意的人,姨娘虞氏。刚刚父亲使人来说,要接你去住几天,父亲独惯了,一概儿孙皆不在眼前照料,这回想必是为了她。虞氏经久无子,郁结于心,一直想找个陪伴的人,想你还有几分入眼,也是你的缘法。你回屋子收拾收拾,后天大嫂子过来接你。”
夏语澹心里波澜涟涟,显出毫无头绪的神色来,道:“我实在愚鲁,也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带多少衣裳,带几个人过去,还请太太示下。”
乔氏想了想,道:“虞氏是个随心所欲的,今天爱了,明天厌了,谁说得准,你少带几件衣裳去,若是留的长久了,那边也不会少你衣裳。人嘛,琉璃是我这里出去的,那边的事她知道一大半,也能给你提个醒,余下的丫鬟,你再挑一个,人使唤的过来就行。”
夏语澹回到卧晓轩,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比起夏语澹还琢磨不出利弊来,屋里的人,都是希望能跟去的,公府和侯府,差了不是一点点,又是去做客,能不欢喜。
几个丫鬟都是一大家子留在这里,不像夏诀身边的云翠云露,单留在夏家,只有夏诀一个指望,从厨房的事夏语澹就知道,利益牵扯太多,就分不清心了,因此,夏语澹谁也不笼络,现在也不想偏颇了谁,直接抓阄选人,抓出了小桥。因着是冬天,衣服件数再少,叠起来也厚重,装了两个箱子,日常用惯的首饰小器皿一箱子,琉璃和小桥的东西,各一个包袱一个箱子。
这中间,夏尔钏过来了几次,说了几次虞氏难相处的脾气,手沾鲜血就不用说了,还动不动骂婆子打丫鬟,又在老国公的内院一枝独秀,老国公内院那些失宠的女人,以及跟着那些女人的婆子丫鬟,谁不恨她。
夏语澹只是一听,姨娘的本职工作就是挣得夫主的宠爱,宠爱在身还能顾全那么多嘛?为了挣得宠爱,她们变出什么样的嘴脸,都是可以相信的,这些牵涉不到,撇去琢磨不透的利弊,在虞氏身边不会比在乔氏身边难过。
到了那一天,夏语澹和梅氏同上一车,梅氏在车里看夏语澹,看得夏语澹不自在,夏语澹可清楚的记得,梅氏对自己也是轻忽的,姨娘生的女人,和自家小姑子生的女儿,说白了,这个舅母是便宜来的,夏语澹也不计较这个。
梅氏也不掩饰,直白道:“上回我就和小妹说,你和虞氏有几分相像,你们果然有这个缘分,聚在一起。”
把夏语澹和虞氏比,梅氏觉得没什么不妥,就是有不妥,梅氏也不用给夏语澹陪小心,该怎么想就怎么说。
一见如故,夏语澹唏嘘于她十年前家破人亡,沦落风尘的痛苦,欣赏她十年后,重重艰难下,绚丽多彩的生活,内心并不轻视她,因此也真挚的道:“之前家里甚少提起老姨娘,我也没有见识,不知道是她,没想过有这个缘分。”
梅氏笑开了道:“老姨娘?她虽然是公公的人,这样的称呼没错,可她只有二十几岁,和‘老’字太相衬了,公公也不喜欢这个字,这个字就去了吧。”
夏语澹想虞氏不满双十的面容,自己也笑了,连声应诺。
儿媳妇少见公公,梅氏直接带着夏语澹入虞氏的院子,一路从偏门驶过去,粗粗介绍了经过的屋子。
夏语澹以侄女礼拜见虞氏,两人未及说话,梅氏就丢下一大堆,要什么只管说,服侍的丫鬟婆子不好了,也只管说这样的体面话先去了。
虞氏和夏语澹,真是倾盖如故,四目相望,未语先笑了。虞氏笑道:“这个小院子就住我一人,所以,把你的屋子安排在我这里了,不过,现在不急着看屋子,先领你见太爷。”
夏语澹第一次见真正位高权重的实权派人物,也是名义上的外祖父,只看清了他空荡荡的右绣,未看清容貌,就行了叩拜大礼,收了一个玉葫芦的挂坠。
虞氏和乔费聚同坐一边炕,夏语澹坐在炕边的绣灯上,琉璃和小乔,也站在门边上叩见了乔费聚。
虞氏轻快道:“没想到凝姑娘带过来的人这么少,我可得再添几个。”
乔费聚这样的人,外人也难看出他的心思,夏语澹只见乔费聚无所谓的道:“你想怎么添都使得,只是你们以后同住一处,姑娘就不必叫了,用名吧。”
一路已经听见的,虞氏称呼乔氏夏夫人,称呼梅氏大夫人,现在又称呼自己姑娘,不管外人怎么说虞氏轻狂,从称呼上便可以看出,虞氏不是一味轻狂的人。
虞氏顺从的改口道:“凝姐在家里是怎么作息,怎么打磨日子的。”
夏语澹要站起来回答,被虞氏示意又坐下,道:“每天作息时辰,和府里是差不多的。每天去老爷太太处晨昏请安,再姐妹之间互相串串门,也常和姐妹们的女孩子一处玩儿。余下时间,不过读读圣贤的书,做做针线。”
虞氏抓着一节问道:“你读过什么书了?”
夏语澹答道:“读过《女则》《女戒》《贤女传》”
虞氏带着嘲讽的口吻笑道:“这几本书是和尚念经,不会看也会念。”
这些书,确实是许嬷嬷念一句,夏语澹念一句,每天一遍的跟着念,一年下来,不知逐字逐句的意思,也能背了。夏语澹乖顺的道:“太太说,女人无才便是德,读书识字不是女儿家分内的事,只需知道作为女子的贤德就够了。”
“男人们都讲究德才兼备,到了女人身上,就把这两个字拆开了。”虞氏玩味的看着乔费聚道:“家里没有余钱,买不起纸笔,供不起读书识字就罢了,明明供养的起,却做出这样自愚的事来,不读书,不识字,哪一天,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被人吃了,还不知道怎么落入虎口的。”
这是虞家被人欺凌的惨痛经历,虞氏说得讽刺。
夏语澹不能说太太的不是,也不能说虞氏的不是,只能垂头不语。
乔费的胸襟比乔氏宽广许多,道:“你想教教她,就教教她,读书识字,女红针黹,不过是陶冶性情,消磨女人闺中寂寞的玩意儿,做人该有的才德,大半也不是从那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