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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钗记_分节阅读_103
    到了仙居殿,赵翊歆一改沉默的态度,笑着向皇上皇后行礼,皇后的笑意直达眼角向夏语澹道:“果然今年多了太孙妃,宫里就热闹了。”
    往年没有上巳节家宴,皇后以为这是为夏语澹准备的。
    夏语澹脸上适时的浮上了一层红晕,抬眼看赵翊歆,又垂下眼帘,靠近一步站在赵翊歆身侧。算是迎合了皇后的话。
    赵翊歆淡淡笑了,从容的牵了夏语澹的手坐在位置上,道:“尔凝还没有见过姐姐。”这也就不否认,此次家宴是为夏语澹安排的。
    皇后进西苑的次数不多,家宴上坐在皇上身侧,皇后真心畅快道:“是了,平都总算愿意动一动。她是该动一动,谁怀个孩子,十个月躺在床上。”
    这时德阳公主范恒到了,他们的女儿三岁,儿子不到百天,都裹着大红袄,由奶娘抱着行礼。
    “可以了,抱过来朕看看。”抱着两个孩子的奶娘正在屈膝,儿子呼呼睡觉,女儿眼睛滴溜溜的看人,‘姥爷姥爷’叫得很响亮,字正腔圆。小孩子会说话了,会特别喜欢说话,尤其是刚刚会说的新词。
    “对,妞妞到姥爷这里来。”皇上喜笑颜开。
    德阳公主抱了儿子,范恒抱了女儿,两人围在皇上和皇后身边,既然是家宴,皇上和皇后是坐在一张宝座上。
    德阳公主的这个儿子才第一次出门呢,所以皇上和皇后第一次见这个外孙子,皇后笑着塞了一块金锁片到婴儿的襁褓里,道:“哥儿眉眼长得真像你……”
    范妞妞在范恒怀里倾着小身子看,板着眼大声道:“弟弟睁开眼睛,不要睡觉。”
    范哥儿在襁褓里扭了一下,听不懂他姐姐的意思。
    范恒小声道:“好了,不要这样大声说话,吓着弟弟了。”
    范妞妞有点委屈,倒是放小了声音说话,有点委屈道:“弟弟总是睡觉。”
    皇上也先看了这个第一次见的外孙子,伸手抱过范妞妞放在膝盖上笑道:“你这么大一点的时候,比弟弟睡得还多,姥爷来看你,你都是睡觉。”
    “是嘛?”范妞妞歪着脑袋瓜子一想道:“那就让弟弟睡觉吧。”
    范哥儿又扭了一下,嘴巴做吸乳的样子。粉粉嫩嫩的才指甲盖般大的小嘴巴,一下一下吮动。
    “这是饿了,奶娘去偏殿伺候吧。”皇上一看就懂,掂着范妞妞道:“弟弟吃饱了,就睁开眼睛不睡觉了。待哥儿有精神了再抱出来。”
    奶娘抱过孩子,德阳公主用襁褓一角盖着范哥儿的小脸,倒不用额外的嘱咐,这群人伺候哥儿是极用心的,十来人轻脚去了偏殿。
    “小弟。”因为是家宴,德阳公主的按着家里的称呼,和赵翊歆随意打招呼,然后郑重的向夏语澹颔首道:“侄儿媳妇。”
    德阳公主边走向自己的座位便打招呼,所以夏语澹正式的站起来还礼道:“姑姑安好。”
    最后,平都公主一手扶着蒲月的手,一手托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缓慢的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终于到这里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傻瓜
    人已聚齐,平都公主见过皇上皇后,斜过身来看向夏语澹,目光在赵翊歆和夏语澹之间流转道:“弟妹当真妙人,恭喜弟弟喜得佳妇。”
    夏语澹自然是长得极漂亮的,只是这一份漂亮需要有人真心喜欢。
    “谢谢姐姐。”赵翊歆说话很少,可是毫不谦逊,便知夏语澹深得君心。平都公主心里明白了,原来的心思就暂时熄灭。
    原来的心思,平都公主是太子妃孙氏所生,赵翊歆是太子后宫才女所生,两人隔着母呢,其实皇家的兄弟姐妹同父同母又如何,赵翊歆大婚,代表了长大成人,夏语澹是他后宫生活的第一人,后面还有很多人。
    聂瑛向平都公主谏言,仿效馆陶,平阳故事,两位公主都是向弟弟献美而荣宠之极。荣宠谁不想有呢,平都公主把这话记下了,可是平都公主也不傻,公主干预后宫事,招惹的是正主,薄皇后陈皇后都是不得丈夫宠爱的女人,招惹就招惹了,只要讨得弟弟欢心就够了。眼下看来,赵翊歆认夏语澹为‘佳妇’。献美就暂时算了,与其送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得宠,能得宠多久的女人,还不如经营好姑嫂的关系。
    平都公主不傻,相反作为女人,她在某些反面很有眼力劲儿,所以立马调转了方向,而且她自觉夫妻和美,也愿意看见处处夫妻和美,打算回去告诉聂瑛,通过聂瑛告诉聂家的人,放弃女人枕边风的主意,让家里的男丁兢兢业业的办差。
    聂家因为妾的一个弟弟而遭到皇帝的申敕,已经过去一年了,一年了京城出了多少惹人瞩目的人,聂家的这点事都是陈年老渣滓了。平都公主并不放在心上,只要立身正,平都公主觉得她在聂家呢,聂家总会重新受到器重。
    平都公主又向德阳公主和范恒打了招呼,亲了亲范妞妞,还要拐带她道:“姐姐不能抱你了,到姐姐这里坐好不好。”
    平都公主眉目如春,桃腮带笑,丰腴的身体散发淡淡的清香,女人的美丽还在其实,平都公主很好的展现出了公主尊贵而不过分傲慢的气质。虽然见过,早也忘记有个姐姐是长这个样子的范妞妞,对着这样的平都公主也是要碰给碰,要亲给亲,拐走就不可以了,道:“我要和爹爹坐一起。”
    德阳公主握住平都公主的手道:“她现在调皮着呢,她爹才治得住她,我来和你坐。”
    家宴摆了铃兰桌,平都公主一人一桌显得孤单,德阳公主就和平都公主做在一起,一个生过孩子的,一个即将生孩子的,坐一起正好有说不完的话,只是范妞妞就要在两边跑了。
    “我的小表弟在哪里,我现在的肚子,妞妞抱不动,小表弟是抱得过来的。”平都公主现在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幸福。
    身旁的宫女已经开始传菜,先是一盅汤点,递给两位公主的是木瓜炖雪蛤,容器就是完整的小木瓜,德阳公主揭开木瓜雕成的盖子道:“他饿了,待他吃饱了抱出来给你看。”
    范哥儿是个奶娃娃,他吃饭外人看着不雅。平都公主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笑。
    范妞妞从范恒怀里溜到德阳公主怀里,看一眼道:“娘和爹吃的不一样。”说完哦着嘴巴等待喂食。
    小孩子不算一份随大人份,所以范妞妞跟着父母吃,木瓜炖雪蛤是女人的吃食,男人的是银耳炖竹荪。德阳公主给范妞妞喂了一口。
    范妞妞还点评了:“比爹爹好吃。”又指着木瓜道:“南瓜。”最近,范妞妞正在认各种名词。
    木瓜熟成橘黄色又是圆圆的和南瓜真的很像,对于三岁的孩子能记得南瓜的发音就很不错了,不过德阳公主还是纠正她:“是木瓜。”
    “木瓜?和南瓜长一样的。”范妞妞疑惑的跟着德阳公主念,还是觉得眼前的木瓜是南瓜。
    大家都看着范妞妞呢,皇上笑道:“去拿个南瓜来给妞妞吃吃,既然长得一样,就要尝一尝才知道了,是木瓜还是南瓜。”
    然后一个蒸熟的完整南瓜摆在范妞妞面前,德阳公主舀了一口给范妞妞吃,范妞妞还记得南瓜的味道,这下子会区分南瓜和木瓜了,小胖手指着改口道:“这是南瓜,这是木瓜。”
    平都公主一直稀罕的看着范妞妞呢,德阳公主摸着范妞妞的头感叹:“养孩子真不容易,一个南瓜木瓜都要教好几遍。”
    “我倒看姑姑是好福气,一儿一女已成好事。”范妞妞喜欢好吃的木瓜,平都公主也拿自己这盅喂她,与德阳公主也不客气道:“我要能一口气生出一儿一女就好了。”
    皇后在上首听到了,笑道:“口气那么大,你就一个一个生吧,这宫里的人还未有人生过双胎呢,还是一个个生的好。”
    孩子还是一个个生的好,皇室中人讲究独一无人,两个男孩子两个女孩子都不是好事,若一男一女,这个概率比双男双女要小很多。
    “皇祖母我就过过嘴瘾,我肚子里就一个,这一胎不指望了。”平都公主还有小女孩的调皮。
    之后菜一道一道的传上来,略动过后又撤走,五丈之遥有乐工奏乐,其音渺渺,用心的可以一听,不用心的可以彼此说话。皇上和范恒说了几件事,着重是范恬的婚事,如长辈一般道:“你的婚事是朕拿主意,你弟弟的婚事就你拿主意吧。”
    “是,只是臣一个男子,也不知道如何挑选弟媳,还是和公主商量着来好。”范恒除了罕言寡语之外,还不苟言笑,夏语澹眼睛看着五丈之外的乐工听着周遭的声音,范恒这一句说得最长。
    皇上关心完女儿的驸马,又来关心孙女的驸马道:“聂瑛怎么样了?”字句没有和范恒对话时的多,就显得漠然了,尽管这是一句关怀的话。
    平都公主反而是松快道:“驸马刚发病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痘疹,还好只是寻常的风疹。”
    痘疹和风疹的症状很像,只是一个极容易死人,一个基本不死人,不过都会传染,德阳公主担忧道:“你可小心一些,别染上了,若是沾上一点,你好了胎儿也不好。”
    风疹极易传染孕妇,而且对胎儿的损伤是巨大的,或滑胎,或生下不健康的孩子。当然,这都是概率的问题,也有触碰过病人完全没事的。
    德阳公主是知道平都公主和聂瑛腻成一个人一样,才这般担忧。
    “姑姑说的是,驸马断了这症,我就让驸马回营陵侯府养病了,我也不放心自己,想要先喝几副药预防着,太医说万一无病喝药对孩子不好,我就没有喝,只让左右之人都喝了,我这里太医守着,一天瞧三回,都七天的,我没事呢,不然今天也不敢来了。”
    平都公主絮叨了一堆,其实没有回答皇上的话,不过平都公主已经想起来了,皇上在问‘聂瑛现在怎么样了’,道:“驸马在营陵侯府,由着侯夫人们照顾,我每日打发的人隔着帘子问了,说疹发得凶,延至在耳后,不过退得快。昨天回说已经大愈了,只是病气未散唯恐沾染圣体。”
    平都公主和聂瑛婚后恩爱,一直在公主府同起同卧,所以伺候公主的人,大部分也是伺候驸马的人。驸马一病,伺候公主的人就不能顺便把驸马也伺候了,他们自己还要隔离查一查有没有染上风疹,所以现在伺候驸马的,是留在营陵侯府为数不多的几个旧人。
    为什么平都公主打发的人要隔着帘子问呢,因为那些人还要向平都公主回事,平都公主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皇太孙的婚礼都不参加,就怕一个散失,驸马也几乎全权扔给了聂家照料,就怕被风疹沾上了。
    没有预兆,皇上的面部表情全部收住,口气也是平缓道:“某些人就有这等本事,不在朕眼前,也能沾染得朕不舒坦。”
    此言明显是在说聂瑛,且好不留情,原本其乐融融的合家气氛急转而下,皇后惊恐道:“皇上……”
    平都公主惶恐的起身,不知道皇上所言何意。聂瑛做了什么,招惹了皇上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