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莲巴不得人手多一些,这样,也免得再请别人。
知道梨花娘去世的消息,亲戚们都陆陆续续的过来,连这县令太太也过来了。
其实县令太太亲自过来,也是为了见一见李梨花的。
毕竟,这人脉方面,弄得好了,以后也是有用处的,县太爷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既然县令太太都亲自来了,李梨花也就见了这县令太太一面,因为李梨花身上是五品的诰命,而县令太太只是七品的诰命,所以按照规矩,县令太太还得给李梨花行礼。
李梨花已经让县令太太免礼了。这见面的事儿,人家过来,也是尊敬你的意思。毕竟,对方可以当成不知道,也可以不过来。
县令太太还怕这位同知太太怪罪她,所以是要亲自过来的,毕竟你不过来,人家会以为你拿大,到时候说不定给你丈夫使个绊子,那就不好了,女人的小心眼,可是不得了。
县令太太这一来,大家才真实的感受到李家的姑爷的权势,毕竟县太爷可是管着这一个县的,人家的太太见了李家的这位姑奶奶都恭恭敬敬的,可见李家姑爷的官肯定比县太爷要大多了!
那些背后想占便宜的人,都得掂量掂量去了,免得得罪了李家的姑娘,到时候被抓起来,就不好了。
县令太太是露了给面,上了香就回去了,不过县令太太带来的震撼,却在李家村的人心里留着。
陈水莲心里得意,觉得自家真是有面子!
县令太太一走,就有人鬼哭狼嚎,哭着自己的妹子,怎么走的那么早。
陈水莲脸色就不好看,这几个人是自己婆婆的娘家兄弟。
以前他们家不好的时候,这几位可是跟多瘟疫一样躲着他们,现在就跟苍蝇盯着肉一样的盯着不放了。
这几年,时刻想着要和他们修补关系,只是自己的婆婆一直没有答应。
现在婆婆过世了,他们这样,算是什么意思?
真想在他们面前说:“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赶紧给我滚蛋吧。”
可是人家是在哭丧,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人赶走。
其中的一个舅母边哭边说:“我这妹子哟,怎么福都没有享到,就这样去了呢?听说外甥女回来了,怎么没有见着人呢?在哪里,我们当舅母的也好久没有见着她了。”
陈水莲不高兴的说道:“我们姑奶奶一直跪在这里,只是县令太太过来了,她才见了人家的面,您老说话可不要信口胡说,我婆婆可是姑奶奶的亲娘,我们姑奶奶可是最孝顺的!”
那位舅母知道这个外甥媳妇不好惹,在这丧礼上想要占便宜,是很难的,可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
不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家捞点好处,以后这个妹子也没有了,更是不可能了。
所以这位舅母就哭嚎着说道:“妹子哟,你怎么就这么干脆的走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那几个侄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哟,到现在都吃不饱呢,你在天之灵,也不忍心看着你侄儿和他们的孩子这样啊。”
陈水莲听着,这脸皮只抽,怎么着,想要当着大家的面要好处了?想的倒是美。
另一个舅母接着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也知道,我们是梨花和核桃的亲舅舅舅母,这些年,我们的日子难过啊,只希望他们兄妹手底下漏一点,我们就能不挨饿了!就是我这妹子在世上,也是会这样安排的啊。”
有些人还真是这样认为的,觉得李家的日子过的这么好,稍微匀出来一些,给自己的舅舅舅母家,不是挺好的?好歹是亲舅舅,亲舅母,怎么能自家过的这样好,却让娘舅过成那样?看看这一个二个的,穿的都是破乱呢,而李家的人里面穿的都是好衣服。
有些人,就是喜欢同情弱者,也不管这弱者是不是值得人同情。
李家本来就过的好,让人有些嫉妒,再则说,这李家之所以过上好日子,还不是因为有个好女婿,也不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过上的,所以就更让人心里不平衡了,有人来闹场子,这心里巴不得看笑话呢,当然,这只是少部分人的。大部分人还觉得这李核桃的几个舅舅舅母太不要脸,哪里能在丧事上这样闹腾,仇人才闹人家的白事吧。
这些人的意思是,你们有好处,就得分给我们一些,不然我们还就在这里不走了!
“好大的口气!”李梨花扶着自己的爹出来了,冷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我们家断炊了好几天,我和我哥上门去求几斤粮食,结果没有借着不说,还说我们是穷鬼,然后大冬天的,一盆冷水兜头下来,我和我哥都生了一场病的?还有,也不知道是谁说,我们一家子就是受穷的命,所以给我们家出了一个好主意,把我这个当女儿的赔钱货给卖出去,人牙子出十两银子,她只说了五两银子,自己想要赚那五两银子的?”李梨花这么一说,人群立刻炸开锅了,啧啧,这还是舅舅舅母吗?人家穷的连粮食都没有了,上门去借一借,按说是舅舅舅母,只要自己有的,借一点儿又怎么了?
可是这些人不仅不借,还把人家给骂了一顿,不仅把人给骂了一顿,还大冬天的给人泼冷水,让人都生病了,这不是小气,这是恶毒了好不好?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亲舅舅亲舅母竟然还想着把外甥女卖了自己赚一半的钱,这简直是畜生不如吧。
现在还有脸说什么漏点好处,要是他们自己,绝对会直接用扫把把人给赶走!
而李梨花果然是气得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一个扁担,对着这些所谓的舅舅舅母就一阵乱打,“你们这些畜生,都给我滚!都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你们,我见一个打一个!”李核桃见自己爹都动武了,也不客气,拿着家伙就上前助阵,更不用说这些下人了,看着主子们都动手了,自己还站着不动,那也不是个好家仆啊。
于是这几个所谓的舅舅舅母抱头鼠窜,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丧事继续进行,再也没有人捣乱了。
梨花娘被送到了山上去,丧事告一段落,梨花爹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那时候他只记得考功名,什么都不管,没有想到儿子和女儿受了那么多的罪。
那时候儿子和女儿生病,他只不过是问了一声,知道请了大夫,开了药,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没有管了,谁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女儿差点被人卖了,他该是有多蠢,才觉得那个舅兄和嫂子是好心的,说是给女儿找了个帮工,只要做几年的工,不仅每个月有月钱,好能过几年就能放回来了!
那时候妻子死活不同意,他还觉得妻子不懂事,现在想一想,他真是个混蛋!
“我对不起你们兄妹两个,我对不起你娘!”梨花爹说道。
“爹,过去的就过去吧,娘也不希望你这样,如果不是为了赶走那群人,我们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的。”不说出浙西人做的龌蹉的事儿,人家还真的以为自己家是得了富贵,就忘了亲戚了呢。
李核桃也说道:“是啊,爹,梨花说的很对,娘走之前,也跟我说,说她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让我好好孝顺您呢。咱们村里的学童都还需要您,您一定要好好的!”
好不容易把梨花爹给劝好了。李梨花对李核桃说道:“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哥,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怎么不在这里多住一段日子?这么赶来赶去,多辛苦?”
“不了,家里你妹夫和楚楚两个人在呢,过年的时候,总不好让他们父女两个单独的过年,我赶得快一点儿,还能赶回去办年货,以后你有空了,可以去林州看望我们!”
☆、第一百零五章 找死
“爹如果想出去散散心,不如跟我们一起过去林州?”李梨花想着他爹一直郁郁寡欢的,说不定出去看看心情反而好一些。
梨花爹却摇头,说道:“我还要教村里的学童,是不能离开的,你好好的过日子吧。”
他也就在这个方面,被自己的妻子夸过,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把这个私塾给办好了,这样,才不会辜负老婆子对自己的一片信任。
好在梨花爹有个寄托,李梨花就不再多劝了。
只要他们过的好,这整个桐城县也不敢为难他们。
“瑾哥儿你们好好的教,能够成为书香门第,才是对子孙后代最有利的。”别看梨花爹自己没有考上,可是这想的还挺远。
女婿这一代是寒门,可是等到他外孙子的时候,那可就不是寒门了,以后成了书香门第,人家一提,那就是觉得特别的有底蕴。
李核桃不放心李梨花母子,想要亲自送他们回去,不过被李梨花给阻止了,因为快过年了,家里这边也需要她哥在,况且,“我身边带着这么多人,又是官眷,现在从咱们这边到林州,一路上也太平,哥你就放心吧。”
一来一去的,得一两个月呢,再说,现在李核桃也守着孝,还是在家里适合一些。
李家也是人丁不旺,好几代都是单传,如果多出个兄弟,那也能帮衬帮衬,可是实情却是,梨花
爹是独子,然后李核桃也是独子,最后的石头也是独子。
赵家倒是人丁兴旺,这次李梨花和赵水生在来之前也商量了的,如果赵家族里有还可以的小辈,可以带到林州去,帮着跑跑腿什么的,也算是帮衬了赵家族里的人。
像提拔族里的人,哪家没有这样的事儿?就是蔡大人一家子,身边也跟着几个族侄,有什么事儿也是让这几个族侄跑腿的,比外人要强多了,等跟了几年,能独当一面了,就更放心的把差事交给他们。
所以这次是把赵四爷的一个孙子名字叫赵青木的族侄带了过来。
赵青木二十来岁了,早已经娶亲,这次是两口子一起跟着李梨花他们过去林州的。
其实想跟着李梨花母子去林州的赵家族人也很多,最后定了赵青木,也是李梨花和赵水生商量的结果。
一来,是因为他们对赵青木还算是了解,没有成亲的时候,办事都有他爷爷的风范,成了亲了,更成熟了,带着过去,锻炼个几年,也未尝没有好的前途。
二来,也是看在赵四爷的面子上,这些年,赵四爷在赵家庄帮着他们赵家的也挺多,如今带挈一下他孙子,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