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现在的城里人,都特别流行去农村花钱吃饭住宿么,说是体验乡村风情,返璞归真。年纪大点的,还有那么点回忆当年的意思。他这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农家乐,没什么娱乐项目,但花圃里那么多植物,很多外面都不常见,有些甚至还是格外珍惜的品种,别的不行,当个植物园逛逛却还是可以。
这会儿才三四点,喝个下午茶刚刚好,吃晚饭却有点早,苏志勇让苏镜带人去花圃逛逛,自己却留下,打算做几道好菜,等他们逛完了正好可以回来吃。
就在苏志勇琢磨着怎么更好地发挥自己有限的厨艺的时候,花圃里,苏镜带着姜绍辉参观。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苏镜结合实物,时不时地介绍些适合放在办公室、公司走廊等办公场所的绿植和花卉。
苏镜说得认真,反倒是姜绍辉对自己公司到时候摆什么花草不是很在意,但他还是听得很专注。
花圃很大,种的各类植物也多。就像是苏志勇说的那样,就是和植物园相比,也不差什么。两人一起共游,等累了,还能一起吃顿晚饭,这过程美妙地简直就像是在约会。
姜绍辉神态自然,心里却已经在为这个十分形象到位的比喻而暗喜。约会的时候不能只谈论公事,太枯燥,姜绍辉开始转移话题,指着那些没见过的植物发问。
适合放办公室里的绿植就那些,又要美观又要好养活,选择性本来就不多。苏镜说了这么会,已经说得差不多,心里正有些担心说完后没得聊会冷场,姜绍辉的问题来得刚刚好。
说来也巧,姜绍辉之前买了一盆茶花,这会指的,又是一株茶花。唯一不同的就是,之前买走的那盆茶花就只是普通的重瓣山茶,而现在这株,却是极其珍贵的金花茶。
金花茶是有名的植物活化石,和桫椤、珙桐、银杉等珍贵植物并列齐名。金花茶花朵色如黄金,璀璨夺目,是茶花里唯一花色为金的品种,十分特殊。花朵颜色动人,花瓣表面又有一层油质,温润细腻,有如美玉,十分受人欢迎,有‘茶族皇后’的美称。
喜欢茶花的人,少有不知道金花茶的。也就是姜绍辉太新手,养花的时间太短,不然早就听说了。
普市虽然只是座小城,但爱花之人却不少,买起花来,也舍得价钱。金花茶这样的好东西,苏镜这里自然种了不少。姜绍辉看的那株,正是花圃里养得最好的一棵,身上覆盖的灵气都比其他茶花多。
金花茶十一月才完全开放,七八月的时候,就只有花蕾。现在八月,别的金花茶都才刚刚开始含苞,有的甚至连花苞都还没结出,它的枝头却已经挂满了怒放的花朵,润泽可爱。
绿叶映黄花,叶片碧翠,花黄娇嫩,流金溢彩,相映成辉,说不出的好看。姜绍辉忍不住伸出手想碰碰花朵,摸摸看手感是不是真的像看起来那样温润。
手都伸到一半了,快要触到的时候,又怕碰坏花朵,姜绍辉正要收回手,就听到苏镜含笑的声音:“没事,摸吧,不会坏的。”这株金花茶叶片晶莹,花色微透,就好像琉璃做成的一样,仿佛轻轻一碰,花叶就会迸碎。然而这只是错觉,实际上不用点力,根本奈何不了这株在灵气滋润下,已经开始走向进化的金花。
见姜绍辉还是没有动作,苏镜率先摸了一把金花茶娇嫩的花朵做示范,收回手,花朵娇俏如初,丝毫没受到损害。
“别用力,轻轻一摸不会有事的。”
姜绍辉学着苏镜的样子,放柔了动作,轻轻地碰触了下花瓣后,又摸了下仿佛涂了蜡,像碧玉一样莹润的叶片,这才收回手。入手细腻,一如想象。
看完了金花茶,两人继续向前走,一路上又看了剑叶龙血树、夏腊梅等平常接触不到的珍稀植物,正心满意足,打算离开时,苏镜发现了不对。
花圃很大,时间有限,他们只是走马观花地那么一看,更多的还是在聊天,因此看得不算仔细,也没去注意一些边边角角。这回要不是正好走到这,说不定都还发现不了。
前边种着一小片虞美人。虞美人花期长,样子也好看,花瓣轻薄柔软,只是单单种在那,就已经是美景,如果有风吹过,徐徐摇摆,更是美不胜收。再加上李后主的词流传至今,西楚霸王和虞姬的故事这么多年来也都不知道改编了多少版本,可见经久不衰。
原本虞美人花就好看,受这两个影响,喜欢虞美人的人就更多了。时常有人买些回去,苏镜开着花店,自然也种了些。
而现在,这片虞美人里,却间杂种着另一种植物,罂/粟。说罂/粟可能还有人不大清楚是什么,但它还有个名字,叫鸦/片。这就是古代所说的阿芙蓉,当年鸦/片战争时,列强用来腐蚀国人精神,掠夺国人财富的重要帮手。
花圃里怎么会有这个?
苏镜走近一看,花丛里,有泥土被挖掘过的痕迹,而最近并没人来买虞美人。花圃是封闭式的,就一个出入口,平常有苏志勇守着,根本没人能进来。而且就算进的来,也不可能弄这么大动静却不被发现。
更何况,昨天他来花圃给卖出去的植物换盆,经过这里时,花丛可都还好好的。苏镜左思右想,虽然不愿意恶意揣摩人,但是还是觉得如果说有人能在苏志勇的眼皮下把虞美人挖走一些,换成罂/粟,行动时间也就只可能是昨晚,动手的人也就只有当时临时雇佣过来帮忙的那几个村民。
之前不觉得,现在仔细回想,昨天是有不少人中途离开,说是上厕所。有几个人出去了好几趟,按理说总共就那么几个小时,虽然中途有喝水,但无论是换盆还是搬运植物,都不是什么轻省事。夏天天气本来就热,稍稍动动就是一身汗,更别提做体力活。几个小时下来,衣服都不知道湿了几遍。说句难听的,哪有那么多水要放?
苏镜原本只以为他们是在偷懒,想着这活确实比较累,也就没追究,现在想想,简直恨不得从来没雇过对方。同村同姓的,也没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不用五百年,往上数两三代,都是一家人。虽然干得活是累了点,可昨天走的时候,钱也没少拿,至于这样陷害人?
罂/粟是毒品,这谁不知道?
人心难测,苏镜越想越心寒。姜绍辉站在一边,觉得有些不对。这片花丛有什么不对?刚刚还好好的,结果一到这,苏镜的脸色就开始变得不好。
“没事吧?”姜绍辉有些担心,低声问道。
“没事,出了点小问题。你在这等等,我去叫下勇叔。”那些人费尽心思偷偷在他家的花圃里种下这个,说没坏心谁信?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处理掉这些罂/粟。
苏志勇听到花圃里有毒/品,也是吓了一跳。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可能普通人家里种一两棵,还没什么事,可以说是种来止疼。但他们却绝对不能沾,别说止疼,就是救命都不行。一开花店的花圃里出现毒/品原株,这情况影响的恶劣程度,就像是开饭店的做菜时,往锅里加了大/麻和罂/粟壳子一样,被食客发现后,你说是加来调味的,食客能答应?
食客都怕吃的饭菜里加了毒/品染上瘾,来买花的人,自然也怕花店把罂/粟花当普通花卖给他们,万一香气闻多了,或者误食了,岂不是冤枉?就算没误食,捧路上,可能走着走着,就碰到警察或者识货的,说你携带毒品。真遇到这种情况,洗都洗不清。说是花店里买的吧,先不说谁信,就算真有人信,又怎么保证警察能不误会,觉得你们不是在利用花店作掩护,好正大光明交易毒/品?
花圃里有罂/粟,这事传出去,花店的口碑名声就再别想好。幸亏发现得早,苏志勇心有余悸,更多的却是愧疚。苏镜实诚,信任他才把花圃交给他,他却没能照顾好,让人混进来做了这种事不说,甚至今天要不是苏镜走过来注意到,他都还没发现。
苏志勇又急又怒又愧疚,理智却还在,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心里对昨天那些频繁上厕所的帮工恨得咬牙切齿。
轮流出去轮流干活,原本还以为是他们有分寸,偷懒也没太过分。现在看来,是一部分打掩护,一部分偷偷地把罂/粟弄进来,种到虞美人丛里。
虞美人和罂粟长得像,不开花的时候相似度就特别高,开花了更是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把罂粟混种在虞美人里,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差别,这用心简直恶毒。
这片虞美人种得比较偏僻,花圃又比较大,等他例常照顾植物照顾到这边时,两三天都过去了,到时候即使发现了,估计也晚了。
☆、15十五家花店
这事得报警。
花圃少有人来,不过由于平常就苏志勇一个人在,为了安全,特意安过监控。监控是常年开着的,不管是苏镜还是苏志勇,这会儿第一反应就去是看监控。
然而那些村民毕竟常来,以前苏父苏母还在的时候,有大订单忙不过来,也是雇得他们。大概是来得次数多了,就记住了监控的位置。他们很谨慎,能被监控拍到的都是些没办法做证据的部分。不管是运罂粟进来,还是把拔掉的虞美人弄出去,他们都是走得监控死角。
这样的视频交给警方,恐怕不仅没办法惩处那些人,更有可能被对方反咬一口说诬陷。苏镜想了想,没多犹豫,先把罂粟拔了再说。
那些人既然费尽心思在花圃里种了罂粟,还弄得这么隐蔽,目的肯定不简单,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不管他们是在打什么主意,没了罂粟,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想到这,苏镜和苏志勇一起,开始拔罂粟。这事他们没瞒着姜绍辉,也没办法瞒。当时发现罂粟的时候,对方就在现场。虽然苏镜什么都没说,但不代表姜绍辉什么都没发现。与其等到将来姜绍辉自己发现当时看到的那些是毒品原株,对这时的情况心生怀疑,误会他们在种毒贩毒,倒不如不瞒他,实话实说。
在苏镜他们动手拔第一棵罂粟的时候,姜绍辉就知道事情不对。先不说拔花这举动太突然,就算是有人要买花,也不能是这个拔法。动作粗鲁,拔了之后还直接扔地上,有时挡路了,苏志勇也不绕道,而是直接从上面踩过去。
没一会,拔下来的植株都被践踏得不行,枝叶飘零,这样的花还能卖?不用大脑想也知道不能。就在姜绍辉疑惑的时候,苏镜一边拔一边把事从头到尾地说了。
姜绍辉怕苏镜将来知道会不高兴,所以没调查过他。但来花店的次数多了,偶尔遇到老客,或者听附近店铺的老板闲聊,从那些人的话里捕捉到关键的只言片语,拼凑后,对苏镜家的情况倒也有几分了解。
知道他父母半年前意外去世,也知道他有对难缠的亲戚。还知道斜对街那家名字和花店很像的小饭店,‘有家餐馆’的老板娘是苏镜父母的朋友,很是照顾苏镜。老板娘儿子比苏镜大一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知道这点的时候,他还特地挑了个饭店比较空闲的时间段,进去点过餐。
坐在店里放慢了速度,一边观察一边吃。吃完后也观察出结果了。饭菜挺好吃的。老板娘的儿子没他高也没他帅,论身家,应该也没他好。
姜绍辉很满意。吃完还给苏镜打包了一份,当时苏镜还挺高兴。
因为没特意调查,所以知道的也有限,但在这有限的情报里,附近店铺的老板们不止一次地提起苏镜家那糟心的亲戚。提一次骂一次,说从没见过那么丧良心的人,当初苏父苏母在时对他们多好,结果人一走,人走茶凉,不照顾侄子不说,他们还眼红苏镜财产,在一旁虎视眈眈。
这次的事一出,不同于苏镜,在商海里浸淫久了,姜绍辉第一时间就怀疑那两人。如果花圃有毒品原株的事传出去,花店的口碑败坏后,店还想再开下去,就只能换老板。那最有可能得利的就是那对夫妇。他们如果以保住苏父苏母的心血为由来劝苏镜,说不准就能花很少的钱盘下店面和花圃。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苏家人,要是嘴皮子好点,甚至一毛钱都不用花,店就能到手。
其实苏镜也有这样的怀疑,只是不确定。姜绍辉知道得少不清楚内情,但他自己知道自家事。上次那一闹过后,苏国泰还有可能心存侥幸,但李淑媛那样精明的,心里却已经明白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把店转出去,宁愿歇业空着店面不管也不会给人。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明白他的决心,反应过来自己做了无用功,李淑媛那时候才会一改以往的伪善面孔,失态地大吵大闹。
他家一向与人为善,少有和人结仇的时候。平日就算有些磕磕碰碰的小摩擦,也不会引发这样严重的后果,最多说两句也就解气了。除了李淑媛夫妻俩,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对他们怀有这么大的恶意。
可就算是李淑媛,在知道店落不进她手里的情况下,也不会冒险做这样的事,更何况其他人。谁都不傻,又怎么可能去做这样既损人不利己,被发现还可能害己的事?
苏镜想到头疼,都没能得出结论。姜绍辉看了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心里却也心疼,提出要帮忙。别的不行,至少可以查一查看,到底谁和他家有纠纷,怀恨在心过不去。说不准是上一辈的事,只是苏镜不知道而已。还可以查查花店如果出事,会有谁获利。说不定根本就没什么争执,只是附近的其他花店眼红苏家生意。
苏镜想想也对,反正目前也没证据,没办法报警,姜绍辉愿意帮忙正好查查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至于目前,毁了这些罂粟后,背后的那些人就是想做什么,估计也很难成功。尤其是,他们自己知道罂粟已经没了,可背后的人却不知道,估计还以为罂粟好好地在虞美人丛里藏着。既然这样,对方就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他们只要以逸待劳,到时候看看跳出来的人,就有可能知道是谁在作乱。
拔完后,把罂粟堆在一起,一把火烧光,灰烬埋进地里做花肥。处理完这一切,又再检查了两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放松下来,几人这才感觉到饿。
饭菜苏志勇早就已经做好,这会儿放久了,菜都有些凉。好在天气热,凉了也不影响什么。但因为是待客,让客人吃凉的到底不好,苏志勇就想端去厨房热热。反倒是姜绍辉自己不在意,拦了下来。
三人围着桌子坐,饭因为还在电饭煲里,热气没散还有温度。最后每人捧着碗热饭,就着已经凉了的菜,竟然也吃得津津有味。倒不是菜凉了没影响口感,也不是苏志勇的厨艺已经高超到可以让人忽略这种口感上的瑕疵,而是刚刚经历了同一件事,几人的关系更近了些,变得更紧密。气氛好了,又干了会体力活,肚子饿了自然吃什么都香。
更何况在苏志勇眼里,苏镜带来的这个朋友够义气,人也好,遇上这种事没避开不说还主动要帮忙,小伙很不错!再加上姜绍辉还给店里带来了大订单,一心想花店多赚钱,好多攒点留着以后给苏镜娶媳妇的苏大叔,看姜老板,那是越看越顺眼,自然觉得菜好。再说他原本日子过得就比较糙,菜放凉了继续吃也是常事,并不觉得有什么。
苏镜一向好养活,有什么吃什么,吃什么都香。至于姜老板,他是没吃过这样的,但和苏镜在一起同桌吃饭,别说只是菜凉,饭都凉了他也能从中吃出幸福感来。即使现场有只大灯泡,在他心里这也是约会。第一次和心上人在一起共进晚餐,怎么能表现得食不下咽?更何况,这菜虽然凉了却也还没到不能入口的地步。凉归凉,味道其实还可以。
吃完饭,苏镜留宿,姜绍辉倒是也有心留下来,奈何天还早,夏天日长,这会儿天都还没黑透,想找个借口留下都找不出,只好走了。
罂粟移植得很匆忙,伤了根部,那里的环境又不是很适合它生存,哪怕苏镜他们没发现没铲除,用不了多久也会自己渐渐枯萎。要想针对这有所动作,大概也就在这几天。不然等罂粟枯死,效果就没现在好。更何况,时间过得越久,罂粟被苏志勇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幕后的人不会希望看到这点。
果然,苏镜花圃花店两头跑,忙了没两天,才刚刚准备好姜绍辉公司要的绿植,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送过去,装车到一半的时候,就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志勇(看姜绍辉):小伙人很不错啊!
一心想着店里生意好,多攒点钱到时候好给苏镜娶媳妇的大叔,哪里知道他眼里的好人,这会儿正打着苏镜的主意。
想想以后知道真相的那天,心疼大叔。
还有个小剧场,正文太短剧场凑2333
姜绍辉去‘有家餐馆’查探敌情回来,觉得饭菜味道不错,于是给苏镜打包了一份。
苏镜看着熟悉的外卖盒,上面还有‘有家餐馆’的logo,惊喜:“这家店是我英姨开的,她做饭可好吃了。原来你也喜欢啊!”
其实是去饭店看苏镜竹马长什么样,对自己有没有威胁的姜绍辉(十分镇定):“嗯,附近就这家味道好,卫生干净,我常去。”
☆、16十六家花店
上门的是两个警察,一老一少。年纪小的那个一看见苏志勇,就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去摸枪。苏志勇看到他摸枪,也被唬了一下,因为表情,脸上的疤痕扭曲之后看起来更可怕。小警察见了,拔枪的手都有些哆嗦。得亏年纪大的警察沉稳,见多识广,及时地按住小警察拔枪的手。
苏镜原本在一边装车,见状连忙放下手里的植物跑过去:“那是烧伤。”苏志勇这伤有二十来年了,平常都待在村里,村民们虽然疏远他,但也习惯了他的样子。偶尔有出去送货,熟客们也知道苏志勇的情况,新客都是苏镜去的。不见生人,时间久了,两人都有些忘记他的伤。尤其是前几天姜邵辉来时,看到苏志勇的样子,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导致他们也没想起这回事。忘记了在很多人眼里,苏志勇这样,其实是相当地丑陋可怕。
“勇叔以前在化工厂上班,仪器出现故障,被溶液喷溅到,重度烧伤。伤了很多年了,那时候医疗也没现在发达,治好以后就这样了。”苏镜对着小警察解释的时候,苏志勇已经回屋:“勇叔人很好的,只是看起来可怕。”
被苏镜这么一说,小警察虽然还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愧疚。虽然刚刚他那一系列举动虽然都是下意识的,但无疑,很伤人。又被老警察瞪了一眼,小警察连忙道歉。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一个插曲,接下来原本应该很严肃的场景,气氛反而变得不那么紧绷。老警察说了来意,其实不说,苏镜也能猜到几分。他这些天等的,不正是这个吗?一直在等幕后人动手,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选择报警。不过种的是毒品原株,报警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警局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利用花圃做掩护,在里面栽种罂粟。培育成熟后利用花店售花夹带毒品,种毒贩毒。”
不用老警察把话说太明白,苏镜就已经主动带他们去花圃进行检查。
花圃虽大,但不停留欣赏,只是看一圈,花丛茂密的地方钻进去仔细翻找,检查下有没有毒品原株却还算快,即使动作小心,最后花的时间也比预计的少。
警察的动作都很小心,虽然是翻检,但并没有对植物造成什么损伤。苏镜见了,忍不住松口气。起码从中可以看出,幕后人的手并没能伸到警局里,显然比想象中的要好对付。
警察来得快,走得也快。检查完后又问了些例常问话,了解人际关系。最后看完监控,拷贝走一份视频后就离开了。回警局前,他们又在附近村民家和花店周围了解了下苏家的情况。
苏志勇和苏镜都是孤家寡人,不像是会和人结怨的样子。花圃里又找不出罂粟,到底出于什么情况,才会有人不惜去报假警?
他们这地方,小城,人少是非也少。但因为沿海,位置又比较重要,管得也就比较严,很少有大案发生。要不是隔壁市才从他们这边借调了警力,种罂粟这样的大事,也不能就两个警察去。实在是警力吃紧,在这种时候,还有人报假警浪费警力,实在是可恨。回警局后,两人就把还没走的举报人依法处理,进行罚款拘留。
苏顺茂等人原本正在警局里喝茶,满心欢喜,就等着苏镜被抓过来,正式逮捕好拿钱。那人说了,事成之后给好几万呢!每人,不是总共。
谁知道钱还没到手,自己却先被抓了。什么?根本没罂粟,我们报假警?不可能!苏顺茂等人一脸的不相信。那些罂粟是他们亲手弄进去,亲手种在虞美人花丛里的,怎么可能会没有。该不会是小警察被买通了吧?几人一脸怀疑。
小警察被气得够呛。苏顺茂却不管他,径自对老警察说道:“是不是漏了什么地方,没检查清楚?”
“对啊,是不是没检查清楚,尤其是那虞美人丛,那里一定要好好检查检查。”有村民附和,被苏顺茂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提什么虞美人,生怕人不知道我们把毒品种那里啊!
然而没办法,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苏顺茂再气,也只能帮着描补:“对,就是虞美人丛,我们之前隐约看着,好像他们就是偷偷把罂粟种那的。”
虞美人和罂粟长得很像,最明显的不同也就是叶茎有些区别。虞美人的叶茎上有绒毛,而罂粟则很少有。但平常人连罂粟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又哪知道这两者的区别?就连它们很相像,这点都少有人知道。
普通人不知道的事,这些村民又怎么知道?还个个都这么清楚。在场的警察心里都起了怀疑。原本以为这就只是普通的报假警,现在看来,其中还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