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便是拧眉看向了我,“怎么回事儿?”
你若是怕留了我,惹你的老师不高兴,便着人去给诺伯伯送个信儿,让他来接我!我这回离了雪园,就没打算再回去!
我一扭头,从倚着软垫的坐姿滑回了床上,蜷缩成了一团,心里暗骂着哥哥,见色忘弟,刚刚还说的好好的,会宠着我,护着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这一见了心上人来,就顿时要把我给卖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哥哥!我要是为了怕惹了什么人不高兴,就把你给推出去,我还算是人么!
哥哥浑身的气息一凝,但,很快,便恢复了温暖,侧身在我的身边儿坐了,伸手把我从床上扯了起来,圈进了怀里,“离儿,告诉哥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恩?那日,诺伯伯把你抱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没跟我说实话?我早就觉得奇怪,你刚刚生下的孩子,为什么会舍得让阿毛叼走去让母狼喂养,这果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和长卿遇上了危险,不得不为之的罢?”
呜呜呜,你要是敢把我交出去,我,我就死给你看!
听了哥哥的话,我原本高高筑起的防范堡垒,顿时轰然倒塌,转身,抱住他的腰身,便大哭了起来,“那,那几日,若,若不是长卿给我喝他的血续命,我,我怕是早就饿死在雪园的地,地牢里了,呜呜呜……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他们都是坏人,坏人……”
喝血续命?饿死?!地牢!是谁这么对你的!活腻了么!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宰了他去!
哥哥的身上突然便涌出了冰冷的气息来,我感觉的到他的愤怒,仿佛,欺负我的人是渺,他也能毫不犹豫的撕碎了他一般,“吃了这种亏!怎也能忍住了不说!”
是,是江漓湘,呜呜……渺,是,是不会让你怎么样他的,呜呜呜……他,他险些害死了我,我,我不过是骂了他两句,渺就,就打了我耳光,呜呜……我,我讨厌渺,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你让他滚,呜呜,让他滚……
我缩在哥哥的怀里大哭特哭,毫不客气的拿着他的衣裳擦眼泪,这许多天的委屈和战战兢兢,在这一刻,全都没了,我终于彻底的信了,我的哥哥,司徒亦,是当真值得我依靠的兄长,是会在任何时候,都站在我身前的,坚实的壁垒!
任何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离儿,乖,不哭,江若渺打了你,你只是哭是没用的,来,起来,给他打回去,有事儿,算我的!
哥哥取了帕子出来,给我擦干净了哭成了花猫的脸,对渺的称呼,也已经由“老师”,变成全名,“西陵跟你生活在一起这许多年,没有给你讲过祁国的寓言么?他没有跟你说过,当别人打了你的左脸的时候,你把右脸也伸过去让人打,只能是让那打你的人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欺辱你么?!你只有连他的右脸也一并打回去,那人,才不敢再看你不起,再给你委屈!知道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不过去,就不过去
是,是有说过的,可,可是,我,我根本就不,不会武技,怎,怎么可能打得到?就,就算是撞了大运,能,能打到,打,打完了之后,还,还不是要更,更倒霉?
我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拿手背擦起了眼泪珠子,有哥哥的感觉真好,有人护着,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你,你当,当真舍得我,我打他,他耳光么?你,你不是,不是极喜欢他,他的么?”
在我看来,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打你。
哥哥浅浅一笑,伸手理了理我额角的碎发,把我圈紧在了怀里,“你是我的宝贝,是我愿意用一辈子,用所有的力气保护的人,离儿,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不管是什么人,都别想伤害你,欺负你,除非,那人,踏过我的尸体去!”
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去。
同样的话,长白,也曾跟我说过,不知,他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念想我?
不准胡说!我才不要你搭上性命!
我愣了愣,许久,回过了神儿来,才伸手捂住了哥哥的嘴,冲着他摇了摇头,“你是除了西陵,纳兰齐,长白和长卿之外,待我最好的人,我不要你死,我要你长命百岁,一辈子都陪着我,不离开我!”
小傻瓜,我好歹也是凌国的太子来的,哪里就那么容易死?
哥哥笑着拿掉了我捂住了他嘴的手,轻轻的刮了刮我的鼻子,“等司徒月死了,我就是凌国的皇帝了,到时候,整个凌国都是我的……离儿,乖,不用怕,哥哥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没用,半点儿依仗也没有……若非为了稳妥起见,便是现在要造反夺位,也是能的……”
我刚才,是听到太子殿下说,想要造反夺位么?
门被从外边推了开来,渺背光而立,晌午的阳光洒在他紫底贡缎绣金彼岸花的袍子上,映得他,宛若从另一个世界里来的,勾人心魂的妖,他的右脚边,瘫软着一个小厮,口吐白沫,显然,已经是晕过去了,“小离儿,来,过来,咱们回家,跟在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人身边儿,早晚儿,是要陪上性命的。”
江将军是在觉得我不自量力么?
哥哥睨了一眼那个口吐白沫昏死过去的小厮,颇有些不悦的拧了拧眉头,伸手,把我揽到了他的身后,“我不会让离儿跟你回去的!他值得更好的人,陪伴身边,你,不配!”
难道不是么,太子殿下?
听了哥哥对他的称呼,渺的唇角本能的一抿,却是没把不快表现出来,“皇帝陛下十九岁夺位的时候,手上已经有了十万精兵和以才华闻名天下的渊雪鸢辅佐,你,有什么?你该不会觉得,皇帝陛下只你这么一个血脉,他死了,你就能稳坐了皇位罢?”
貌似,我没有义务把我的事儿,悉数告诉江将军罢?
听到娘亲的名字,哥哥的手稍稍一紧,攥得我的手臂一疼,“而且,江将军怎就知道,我得不到我娘亲的辅佐?”
你……娘亲?你的意思是说,你,你也是鸢妃娘娘的孩子?!你,你不是……不是……
渺微微一愣,继而,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这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你,你分明是皇后娘娘随陛下出征的时候生下来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世上,不可能的事儿,有很多,就像,现在想来,我怎么都想不通,以前,怎就会那般的迷恋你一样。
哥哥勾唇一笑,把我放好在床上,低头,啄了啄我的额头,“离儿,乖,看哥哥如何帮你把挨得那一巴掌打回来!”
身影连闪,步法迷踪,我只觉得,连看清楚哥哥的动作都难,宛若一阵金色的风儿卷过,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一触即分,哥哥倒退回来,勉力站稳了身子,用衣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
渺依旧站在原地,未动,样子却有些狼狈,尤其是两边儿脸上,各多了一个巴掌形状的红印子……显然,便是刚刚那两声脆响的结果……
好!很好!司徒亦,你真真是长了本事了!今儿,看我就好好的管教一下你这个逆徒!
渺的声音里,带着极力压抑的怒火,他的脚下,只顷刻间,就凝了一层白霜,让人只是一看,就觉得不寒而栗。
离儿,你看,哥哥帮你把耳光打回来了。
哥哥似是并不怕渺,扭头,冲着我微微一笑,扯过了一旁的毯子,给我裹在了身上,“别怕,哥哥会保护你,不让你再遭任何人欺负的,唔――”
话不及说完,哥哥便吐出了一口污血,摔在了我的床边儿,脸色,也蓦地苍白了起来,“毒……有毒……江若渺,你……好狠……”
哥哥!哥哥!
见哥哥突然便摔倒下去,我顿时紧张的失了魂儿,忙不迭的从床榻上爬起来,扶住他的肩窝,死拉硬拽的把他拖来了床上,伸手,探向了他的腕子,毒,果然是毒,毒经里最霸道的十种毒之一!
针!我的针!
我一阵慌张的乱摸,好不容易才在枕边摸到了我的骨针,忙不迭的从里面抽了五根出来,扎上了哥哥身上的五处大穴,帮他抑制住剧毒的蔓延,还好,我昨儿心血来潮的让人把我荒废了好几天都不曾找过的骨针取了来,放在了枕边,不然,怕是当真要让哥哥为了给我出一口恶气,而丢了性命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我并不曾给他下,下毒啊,他,他怎么会,怎么会……
渺愣了半天,才回过了神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解的拧紧了眉头,似是要跟我解释般的说道,“离儿,他中的毒,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下的,还能是我下的不成!
我恶狠狠的瞪了渺一眼,便重又低下头来,给哥哥用银针往外逼起了毒来,我从来都没到,渺,竟是会这般的狠毒,只是因为挨了耳光,就这般不留手的想把自己心仪的人置于死地!呵呵,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他连自己心仪的人,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我这么个只被他当做是心仪之人的替身的人?只把我丢进了地牢里去,不给饭吃,没有用刑,我就已经该觉得庆幸了!
离儿,你听我说,我,我真的没给他下毒,我,我,你,你也知道的,我,我并不是个懂医的,我,我根本就不会在武技里配着施展毒技的!
渺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朝我和哥哥走了过来,那紧张的样子,就像当真不是他对哥哥下得毒一般。
哼!若是以前,我定然就会给他骗了过去,可惜,现在,我已是完全的看完了毒经,能只凭着嗅觉,就辨认出来几千种草药的了!他的手上,分明就是有作为这味毒药的主料的断肠草的味道!鬼才相信,这毒,不是他下的!
你别过来!不然,不然,不然我就,就不客气了!
我抓起一把骨针,朝着渺做出了攻击的姿势,的确,我不会武技,可……哥哥都能拼着危险不顾,给我报那一耳光的仇,我怎就不可以,为了保护他,豁上命去呢!诚然如他说的那般,要想伤害我,除非踏过他的尸体去,我也可以勇敢一些的告诉渺,若想伤害我的哥哥,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去!
小离儿,你可真淘气,竟跟我也摆出这般危险的姿势来。
渺半点儿也不觉得我会伤他,只浅浅一笑,缓步走上了前来,“你这半路出家的医术,怎么够用?来,乖,跟我回雪园去,我让摇来给他医治,嘶――小离儿,你,你竟当真对我动手!”
我,我说过了,你,你再过,过来,我,我就,就不,不客气了!
看着渺手背上的那几条被骨针划出来的血痕,我不禁心虚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犹不放心,怕他对哥哥下手,便动手,使了全身的力气,把哥哥也往床榻的里面拖了拖,“这,这里是,是太,太子府,你,你别,别太,太过分了!不,不然,我,我就,就喊,喊人了!”
小野猫儿,你这性子,可真真是该教训教训了。
渺抬起手,把手背送到了唇边,伸出舌来,舔了舔伤口,那魅惑妖娆的样子,只引得我心,微微一颤,“这太子府里太没规矩,只能把你给惯得越来越没样子,不适合你待,来,乖乖的过来,跟我回雪园去。”
你,你休想!我,我,我不跟你回,回去!我,我就,就要住在哥哥这儿!
我轻轻的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明明打定了主意,再不跟渺他们有瓜葛了,竟还会,因为他的一个小动作而险些失了方寸,被他诱惑,“你,你走罢!我,我不想再,再见到你了!”
你胡说什么!
听了我的话,渺顿时怒了起来,伸手,想把我从床榻上拖下去,却被我向后一退,堪堪躲了开来,“你给我过来!”
不,不去!男子汉大,大丈夫,说,说不过去,就,就不过去!
我终究是被渺的坏脾气吓怕了,此时,除了发抖和后退,竟是连该喊人都记不起来,“我,我才,才不要回去雪园再,再挨你,你的耳光,再,再被你哥哥欺负挤兑看,看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
☆、请离
哥哥他……只是觉得你待我不好,才不喜欢你的,并没有别的,你……只消乖乖的跟我回雪园,以后,好好儿的跟我过日子,他自然会改变对你的态度的……
听了我的话,渺朝我伸过来的手微微一颤,继而,便似下定了决心般得深吸了口气,又朝着床边近了一步,“况且,这一次,也是你有错在先,他只是一时情急,才……”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蛮横胡闹,不讲道理!既然,我这般的不好,你怎还不躲得远远儿的!我有错在先?你怎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就会对你动了手?!江若渺,你该不会早就把你曾在太子府里对我做的那事儿,忘诸脑后了罢!
索性哥哥也是晕着,听不到我说话,我便毫不客气的把我在地牢里的那一瞬想起来的事儿,悉数翻了出来跟他对峙,“之前,我许是摔坏了脑子,忘了很多事儿,可,现今,我想起来了!就在太子府里,就在许多人面前,你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告诉哥哥,你喜欢的人,是他,我不过是你怕伤了他,而寻来的替身!待你不好?你觉得,我该对一个在人前给我无尽侮辱,不顾我的死活,强要我身子的人好么!”
小离儿,你,你想起来了?
渺愣了一下,继而,便痛苦的瞪大了眼睛,急急的冲到床榻的最边儿上来,就要伸手抓我的腕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小离儿,你,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解释?有必要么?我亲见所见,亲耳所听的事儿,还需要,你给我解释?呵呵,江若渺,渊离是单纯了些,可,却并不傻!
我又向后退了退,到了床最里面的墙板位置,再无可退,只能极尽可能的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墙板上,来让自己跟渺多拉开一些距离,“就算你把理由编的天花乱坠,我也断不会再被你蒙骗了!你滚!滚!”
小离儿!别闹!过来!跟我回雪园去,我自有法子,解释的让你信我!
见我铁了心要跟他断了关系,渺顿时急了起来,猛地出手,捉住了我的腕子,就要把我往他的身边儿拖,“跟我走,跟我走!”
啊――
自被摇用药浴泡过之后,我的一切知觉就都比寻常人敏感了起来,此时,被渺这么没分寸的一捏,顿时,只觉得疼得钻心,一个忍不住,便叫出了声来。
嘭――
一声闷响,捉住我腕子的渺横飞了出去,直直的撞上了几米之外的墙,我难以置信的低头,却见哥哥正勉力睁着眼,小心的捉起了我的腕子,送到了唇边,轻轻的吹了吹……他之前中了毒,我为了阻碍毒在他的身子里蔓延,便用骨针封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再以长卿教我的特殊针法,给他向外逼毒,于理,他是不可能用出武技来的,可这……
这般想着,我便本能的朝着他身上原本扎了针的地方看了去,只见,那些针,竟然,都已经不见了!
哥,哥哥,针,针呢?
我紧张的扶了哥哥躺好,又取了五根针出来,给他扎在身上的五处大穴,伸手摸上了他的腕脉,“我,我明明封了你的大穴,你,你怎么可能还用的了武技呢?”
我说过,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离儿。
哥哥浅浅一笑,在我的面前摊开了左手的掌心,那里,赫然躺着五根骨针,正是我之前给他扎在穴位上的那五根!
这针是用来你封住身子里的毒的,你,你怎么可以取下来呢!你疯了!不要命了!
我紧张的从哥哥的手里夺过针尖已经黑了的骨针,丢在一旁,捞起自己的衣袖,便帮他擦起了手来,“这毒,可是遇肤则融的!你这般的拿着,可是怕不能把毒染得更彻底一些么!”
若是让你遇上危险,我怕是,真的就会疯了,离儿,不用担心的,我命硬得很,没这么容易就死掉。
哥哥笑着躺在那儿,半点儿也不生气的由着我对他又喊又叫,脸色,苍白的怕人,“看你这紧张的样子,知道的,许没什么,不知道的,怕是要……当我快死了呢……咳咳……”
黑色的血随着哥哥的咳嗽而自他的唇角溢了出来,我的心一痛,“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果然,我就是像纳兰齐的娘亲说的那样的扫把星,只能给真心待我好的人,带来灾难!纳兰齐待我好,全家人都被司徒月杀了,西陵待我好,十几年都被困在楚馆,遭人欺凌折辱,长白待我好,险些没了半条命去,长卿待我好,每次我被下狱的时候,他都会跟着我倒霉,哥哥待我好……
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儿?!
许是听到了我的哭声,长卿慌慌忙忙的从外边跑了进来,见我抱着哥哥的手臂哭得稀里哗啦,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快步冲了过来,扯开我的手,埋头给哥哥把起了脉来,“不哭,不哭,主子,太子殿下不会有事儿的,长卿会医好他的,不哭……”
这些天,哥哥都命人给长卿备极好的药材补身子,使得他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床来自己走动,只是,之前的这两次牢狱之灾相隔的太短,把他的身子损伤的太厉害,以致,身子不胜补,吃进去的药材多,能当真补了他的少,昨儿我给他请脉的时候发现,他连之前时一半儿的身子好都未恢复到。
此时,让他这么个身子虚弱的人给中毒的人救命,可以说是,极其危险的!
长卿,别,别,你的身子弱,若是染了毒,会没命的!你告诉我怎么办就好!我来!
我忙不迭的用一旁的毯子裹了手,推开长卿,把哥哥往我的身边拖了拖,跟他表明我的决心,“我也是学医的人来得!你总该多信我才是!”
好罢。
见我执意不肯退让,长卿只得答应了下来,侧身在床榻边儿上坐下,指挥着我用他曾教我的独门针法,给哥哥逼起了毒来,“尽力就好,到了支持不了的时候,就告诉我,莫要勉强自己,须知,你手里的,可是你和太子殿下两个人的性命,恩?”
恩!
我一边答应着长卿的话,一边依着他的指点,以极快的速度在哥哥的身上布针,仿佛,只是经历了这一小会儿的事情,我便不再如以前般得孩子气的只想要人哄着,疼着,照顾着当一辈子的米虫了,我要……变得强大一些,厉害一些,能保护那些待我好的人一些……不再……被人欺负……
不知过了多久,我取下哥哥身上的最后一根骨针,疲累的一个后仰,躺倒在了床上,庆幸,开心,满足,一如在祁国的时候,我救西陵时的感觉,还好,我学了医术,还好,我不是一无是处,还好,我的所学,足够我救哥哥!
小离儿,你既记起了以前的事情,便没道理只怨恨我一个人罢?
不知何时,渺已经站在了床侧,衣衫乱七八糟,脸色难看,哪里还有半点儿他寻常时的妖孽样子,“你连他都可以原谅,为何,却只不肯原谅我?!我好歹也是跟你在一起快一年了罢?你便是不顾惜着咱俩的感情,也该念着我这一年里对你好罢!”
你对我好?呵呵,是啊,你对我可真是好!
听着渺的说辞,我只觉得,自己要笑着哭出来,待我好,一次又一次的弄伤我,待我好,一次把我关进地牢里险些没了命不够,还关第二次,待我好,把我当成是别人的替身,待我好,便只为了我说了实话,骂了他的哥哥,便扇我的耳光!我真是情愿,他不要对我这般的好!
你的好,我消受不起,还请你,另觅旁人罢。
我深吸了口气,仰起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次下定了决心,不要再跟渺有半点儿瓜葛,“我只是个寻常人,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做不到别人打了我的左脸,还把右脸伸过去让那人打……你请回罢……”
如果我说,今天,便是用强,我也非把你带走不可呢?
渺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似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两句话来,“在这儿,听一些别有居心的人胡说八道,你只会越来越只记得我的不好,跟我越来越疏远,只有回了雪园……过一些时间之后,你才会明白,我……”
只要离儿不愿,莫说是用强,你便是要把雪园掌管下的二十万大军都搬来围了我这太子府,也别想把他带走!
原本闭着眼目的哥哥突然睁开了眼,一翻身,挥手把我挡在了身后,“他是我的弟弟,不是你雪园的奴仆,你没有资格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儿!”
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气!
渺周身的气息一紧,突然,打了一个呼哨,便见十几个黑衣人不知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围住了我和哥哥躺着的床榻,“对付太子殿下,哪里需要劳民伤财的动用二十万大军?这十几个黑卫,足够!”
呵呵,是么?
哥哥半点儿也不紧张的环视了一下那十几个黑卫,许久,深吸了口气,闭眼,对那些围着床榻的黑卫说道,“闹腾了这许久,我也累了,你们,就代我送客罢……”
是,主上!
之前还围着床榻的十几个黑卫突然气息一边,转身,朝着渺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齐齐的说道,“江将军请。”
作者有话要说:
☆、气走
连我的黑卫都能收归麾下,太子殿下,果然是深藏不露!难怪敢说,只要愿意,连谋朝篡位也是能的!
渺的脸色一凝,强抑着怒气环视了一眼那十几个黑卫,似是要记住他们,只是,可惜,所有的黑卫,除了现于人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带着银质面具的,身形,也是几近相同,根本就没可能,“既然,你们已经选择了效忠太子殿下,那,便除下你们的面具,从此,再不归属于暗阁!”
不属于,便不属于罢,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哥哥笑着摇了摇头,翻身,把我抱进了怀里,对渺,极尽不屑之能事,“除下你们的面具,从此,不必再去暗阁了!”
是,主上。
十几个黑卫半点儿犹豫都没有的摘下自己脸上的银质面具,齐齐的向床榻方向后退一步,朝着渺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半礼,便不再言语,言外之意,竟是对自己被逐出暗阁的这件事儿,丁点儿遗憾也无。
好!你们真真是做的好!
渺被气得脸色铁青,强抑着怒气深吸了口气,恶狠狠的扫了那十几个黑卫一眼,拧身,看向了我,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一句话来,“既然,你觉得我来接你的仪仗不够份儿,显不出诚意来,那,下次,我便多带些人来,小离儿!”
怕惯了渺的怒,我本能的往后蜷缩了一下身子,却被哥哥抱的更紧了一些,“离儿,以后,都有哥哥保护你,你不需要,再怕任何人!”
恩。
从未有过的安全和幸福感觉蔓延了我的全身,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反手抱住了哥哥的手臂,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朝渺看了过去,不怕,对,不怕,有哥哥在,有哥哥保护我,我,还怕什么!
看着渺气鼓鼓的离开,我松了口气,全身无力的瘫软在了哥哥的怀里,许久的积威之下,不怕,谈何容易?刚刚,我是看起来不怕渺了,可是,抱着我的哥哥,却是可以清楚的知道,实际上,我是在怕得发抖的!
离儿,以前是哥哥没能把你保护好,才让你受了诸多不该受的委屈,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哥哥喃喃的说着,疲惫至极的合上了眼,我知道,这也是他的极限了,中毒的人,本就容易困倦,再加上,之前,我用了长卿教我的,独门的针法给他解毒……以及,他为了护我,自己扒了骨针,用出武技,给了渺的那一掌……
恩,我知道,我相信。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不知是要说服自己,还是要告诉哥哥,“哥哥,这辈子,能当你的弟弟,真好,我,真欢喜。”
主子,太子殿下身上的毒虽然是已经逼出来了,可,他刚刚强行动用真气,是损了筋脉的,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先准备药浴,为他泡身为妥。
长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提醒了我,该做的事情,“江将军并不是个会轻易罢休的人,长卿以为,主子还是当早做打算,毕竟……雪园,是整个凌国里,掌握兵权最大的一处,便是你不想认的那位父皇,与他们起争执,也是要掂量一二的……太子殿下恐怕……”
这事儿,我会想的,你去准备药浴罢,哥哥的身子要紧!
我当然知道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手段,我便是没亲眼见过,也能从长白他们曾说的话和跟他对弈时的布局里面,猜测出不少,说好听了,叫聪明睿智,善用兵法,说难听点儿,那就是阴险狡诈,不择手段!
若是,西陵在的话,定是会有法子,跟渺相抗的,只是,可惜,他,没在我身边。
也不知,祁国到底是出了什么样儿的大事儿,拖得他连回来凌国接我走都不能,上回,我自阵前离开的时候,他分明是,就只差了帝都没有拿下了……不过一个帝都罢了,竟需要五个月这么久么?
我离开时,还是秋天,现在,眼见都要冰融春来了,他怎就,还不回来呢?
不回来,也就罢了,怎……连封信,都不让人送来给我呢?
西陵公子定是有脱不开身的因由,断不会能回来而不回来的。
长卿看穿了我的心事,上前来安慰了我一句,才转身离开,去为哥哥准备药浴的水,“况且,长白也在哪儿,若是有什么不可预计的事儿,长白他,也会赶回来报信的。”
也对,有长白在那儿呢,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我点了点头,从哥哥的臂弯里钻了出来,爬起身,拢了拢衣裳,“我不会多想的,你快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种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儿忙,恩,确切的说,是作业什么的借不到人给我抄,只能自己写,这比较浪费时间,恩,大家见谅,我会尽量快写的~
药浴,并不像只字面儿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只把人泡进水里去,就能医好病,或者养好身子。
长卿让人堵住院子里温泉的两端,不让泉水注入进来或者流出去,然后,亲手调配了药物,用大锅煮好,倾倒进温泉的池子里去,试好了水温之后,才有回来了我的屋子里面,一如既往的恭敬的朝我行礼,没有半点儿因为救了我的性命,而不该有的因功废礼,让我很是满意。
主子,药浴的水准备好了,可以让太子殿下入浴了。
说罢,长卿顿了顿,靠近床边儿来,伸手把我横抱了起来,“你刚才为太子殿下趋毒,也难免会沾染上一些毒气,也一并泡上一泡好些,你身子里的……积毒已经有不少花样儿了,再这般积下去,怕是早晚要变成一个毒人了……”
这……
我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看还在昏睡着的哥哥,有些为难的抿紧了唇,虽然,在山谷里的时候,我们也曾“坦诚”相对,但,那终究是没办法的时候,如今,不同那日……让我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讨厌在旁人面前袒露身子的人,跟哥哥同浴……着实,是有些让我为难了,“要不,让哥哥先泡,我……等你再煮下一次药浴?”
你也是学过些日子毒的,主子,你莫跟我说,你不知道,毒是最最禁不得等的。
长卿看了我一眼,明显的看出了我的心思,不禁一笑,低头啄了啄我的额头,“主子勿需担心,长卿已经把其他伺候的人都禀退了,温泉的小院儿里,只有长卿伺候你和太子殿下,你的身子,不会被外人看了去的。”
我就知道,你是最懂我心思的,长卿!
听了长卿的话,我顿时便没了顾虑,心情一好,便抱住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