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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陵解释才好,西陵是名动天下的美人,我,唔,虽比不上西陵,却也应不算是难看,若是生了一个极丑的孩子出来,西陵该怎么想?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月儿和离殇那两个丫头,都像极了江若渺,妖精般的好看的……西陵的性子,可是要强的很,若是这孩子实在太丑了,跟两个丫头一比,成了云彩和泥土般的差别,他该是……觉得没面子了罢?
    还没看呢,应该,不至于难看。
    西陵稍稍想了想,才回答了我的问题,唔,西陵从来都不会对我说谎的,他说没看过,自然,就该的确是没看过的,“不过,刚刚长卿好像有说,长得像你。”
    怎么不看呢?你不是极喜欢孩子的么?
    听西陵这么说,我才是放心了一些,像我,这没什么不好,尤其是,这孩子,以后,是要成为罗羽的暗王的,长得像我,反而更容易服众一些,“还是说,你觉得这孩子像我,让你觉得不喜欢了?”
    像你,我才更喜欢呢!
    西陵笑着低头,吻了吻我的眉心,柔声说道,“只是,这小混蛋把你折腾的这么惨,我生他的气,才让人先把他抱了出去,以防我一时生气,真动手揍了他,他还这么小,万一被我给揍坏了,我岂不是得后悔一辈子?”
    你啊,比我还孩子气,这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咱们给儿子起个名字罢?你读的书,可比我多的多了,你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上官翔。
    西陵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名字,一等我问,就回答了出来,“凤兮凤兮九天翔,遨游四海求其凰,这小家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当真把你收归己有了的明证,所以,我想给他取这个名字,你看,可以么?”
    就这个罢。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他果然是可靠的,不管是什么事儿,什么时候,只要有他在,我就可以放心的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他,“上官翔,翔儿,恩,很好听……”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睁开眼,只见得一群奶娘跪在地上,被吓得浑身发抖,而孩子,我的宝贝翔儿,正被西陵抱在怀里,哭得稀里哗啦,连耳廓里,都积满了眼泪。
    这是怎么了?翔儿怎么哭成这样?
    我费力的撑起身子,伸手揉了揉还有些酸疼的腰,心疼的不行,“西陵,来,把孩子给我,我看看他是不是不舒服了……”
    陛下,王后殿下,真的不是奴婢们的错啊,小皇子,小皇子他的的确谁的奶都不吃啊!若说有谁的奶是不合小皇子的口味,可,可也不能是二十几个人,都不合啊!
    见我醒了,为首的一个奶娘忙不迭的磕头求饶,“陛下,陛下为奴婢们做主啊,真真不是,真真不是奴婢们偷懒耍滑啊!”
    让她们都下去罢,都跪在这里,看得我心烦。
    我从西陵的怀里接过来哭成了泪人儿的翔儿,抱在怀里一边拍着,一边取了帕子出来,给他擦哭花了的脸,“不哭了,不哭了,翔儿,娘亲的小宝贝,乖,不哭,不哭。”
    小家伙到了我的怀里,好像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哭声慢慢的小了下来,末了,抽搭了几下,安静了,软软的小手揪着我的衣襟,跟我小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吧嗒的嘴往我的怀里拱,真真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这样下去可不行!自生出来,都快两天了,一口奶都不肯吃!再这样下去,可要饿坏了!
    西陵拧着眉头凑了过来,看着小家伙正一个劲儿的往我的怀里拱,稍稍有些不乐意,却又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儿吃儿子的醋,只绷着个脸,浑身都像是在往外冒冷气儿,“你的脾胃就不好,从小到大,遭了多少的罪,我最是清楚,可不能让儿子把你遭过的罪,再遭一回了!”
    有没有试试喂别的?米汤什么的,也不肯吃么?
    我欠起身子,吻了吻西陵下巴,算是安抚他,“我小的时候,也是没有吃过奶的,娘亲没有奶,又怕旁人跟奶娘串通了害我,便一直都只喂我米汤吃,我脾胃不好,也不是因为没吃奶,而是……后来被司徒月下旨处死,跟纳兰齐从被抄家的纳兰府里逃出来,匆忙中没有带银钱,流落街头十几天,吃不饱饭饿的……”
    这……倒还真是没试过……
    我的话让西陵微微一愣,继而,便低下了头来,看向了拱在我怀里撒娇的上官翔,“要不……试试?”
    总不可能更坏罢?来人,准备些米汤来!
    我挪了挪身子,把小家伙抱得更舒服一些,看着他带着些婴儿肥的粉色小脸,只觉得,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我,“翔儿宝贝儿,你若是会说话,该有多好?那样,你就可以告诉娘亲,你到底是想要什么了……”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我的话,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看向了我的脸,然后,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来,揪着我衣襟的手,也是兴奋的摇晃了起来。
    你看,儿子很喜欢我。
    看着小家伙鼓着嘴吐泡泡的好玩儿模样,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化掉了,“这么小小的一点儿,可真是可爱!”
    恩,喜欢你这一点,倒是像我。
    西陵笑着在我和上官翔的身边坐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软软的小脸,然后,冲着小家伙伸出了双手,“瞧这小模样儿长得,简直就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真是讨人喜欢,待长大了,定然又得是个祸国殃民的,来,儿子,跟爹爹抱抱,别压坏了你娘亲。”
    小家伙鼓了鼓嘴,吐出一串泡泡,却不肯跟西陵去,只黏在我的身上,两只小手紧紧的攥着我的衣襟,生怕一不当心,就被西陵给抱走了去的警惕模样。
    你刚才抱他的时候,是不是弄疼他了,你瞧,他不跟你去呢……
    小家伙还小,当然不会有什么大人的心计,他不肯跟西陵去,定然,还是因为有什么旁的因由,这世上,哪有人不喜欢漂亮的人的?若论样貌,西陵,可比我好看的多了!
    许是刚才只顾着跟那些下人们生气了,不曾哄他。
    西陵抿了抿唇角,稍稍回忆了一下,“总不至于,是因为他刚出生的时候,我心疼你,一肚子火气的让人把他抱出去罢?”
    我跟西陵一起又逗了一会儿小家伙,小家伙才似是跟西陵“冰释前嫌”了,一边鼓着嘴巴吐泡泡,一边挥舞着小手,去捉西陵拿在手里用来逗他的玉佩……突然,小家伙停下了抢玉佩的手,竖着鼻子闻了闻,目光,也转向了门口,长着没长牙齿的小嘴,啊啊的叫着,朝着门口挥舞起了手来……
    呃,好罢,小家伙倒是比两个丫头更像正常的孩子,至少,没有一生出来,就满嘴长牙,也没有生出来的时候,不会哭。
    主子,王后殿下。
    罗修天用一个食篮拎了我吩咐人做给小家伙的米汤进来,目光遇上小家伙的时候,身子微微一滞,拎在手里的食篮,也险些脱手,若非他反应的快,我怕就得让人重新给小家伙做吃的了,“米汤做好了,主子,现在就喂给……小主子吃么?”
    恩,盛一小碗出来给我,我看看他吃不吃。
    我由西陵扶着起了身,抱了小家伙在怀里,朝着罗修天招了招手,示意他快些把米汤端来,“少盛一些,吹凉一点儿,他还小,不知冷热,别给烫坏了。”
    罗修天答应了一声,把食盒放到了桌上,从里面拿了一只碗出来,给小家伙盛了几勺刚刚能盖过碗底的粥出来,一边用勺子翻搅着吹着,一边走来了我的床榻边儿上,“让修天来喂小主子罢,主子?寒风前辈特意嘱咐过,主子刚刚生产完,需要好好儿休息,禁不得疲累的……”
    啊――啊――
    不及我回答罗修天,小家伙便两眼冒光的冲着他挥舞起了两只小手,看那样子,是着急的想要罗修天抱他,我和西陵,这他的娘亲和爹爹的重要性,竟只是在他见上了罗修天之后,便瞬间下降了!
    你这小没良心的!
    我嗔怪的戳了戳小家伙的脑门儿,颇有些无奈的把他递给了罗修天,“见了美人,便连自己的娘亲和爹爹都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变心?
    主子何必调侃修天,小主子不过是饿了,闻到米汤的香味儿了罢了。
    经我这么一说,罗修天的脸顿时一红,伸手从我的怀里抱过了小家伙去,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在桌子的旁边儿坐下来,用一只拇指大的小勺子盛了粥,吹得半凉了,用自己的唇瓣儿试了温度后,喂给了小家伙,“来,小主子,张嘴,啊――”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只觉得,小家伙儿看向罗修天的目光都带着闪亮闪亮的光芒,跟刚才看我和西陵的神采,完全不同。
    许是米汤当真合小家伙的胃口了,也可能……是这小家伙想在罗修天的面前好好表现,给他留一个好印象,罗修天喂多少,他便吃多少,只吃到了最后,小肚皮都鼓了起来,吓得西陵忙不迭冲过去拦下了罗修天准备再盛米汤的手,这顿自小家伙出生以来,吃的第一顿饭,才算是有了终结……
    你这贪吃鬼!喂多少,吃多少,不怕撑死你啊!
    看着小家伙撑得直打嗝,西陵顿时便暴怒了,嘴上说着教训小家伙的话,手上,却是想趁机把他给抢过来。
    结果,小家伙很是不给面子的双手抓紧罗修天的衣裳,打死不让西陵抱走,西陵也不敢使劲儿,生怕弄伤了小家伙,罗修天紧张的不行,想跟西陵抢小家伙,不敢,不抢,又架不住小家伙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间,三个人,两大一小,闹成了一团。
    闹什么闹!都给我住手!
    我起不了身,只眼看着我的宝贝翔儿的小脸慢慢的揪起来,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心疼,便不自觉的冲着正在折腾的两大一小吼了出来,西陵和罗修天听到我发火,皆是本能的收手,然后,我便见到上官翔,我的宝贝翔儿,跟一只小猴子似的挂在罗修天的衣襟上,还晃了两晃……一张小脸儿上,是坚决的不能再坚决的“打死我都不放手”表情……
    发觉自己和西陵都是同时放手了,小家伙还死揪着自己的衣裳,挂在自己身上,罗修天惊叫一声,忙不迭的伸手抱住了小家伙,唔,我敢说,他那紧张的样子,绝不亚于我和西陵。
    把翔儿抱过来,给我!
    看着两人皆是一副被刚刚的情景吓到了的表情,我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不消停的小家伙,才这么点儿,就会给我惹麻烦,以后长大了,还不得给我把天都掀了去!跟一个初次见面,只喂了自己米汤的人,就比跟自己的爹爹还亲,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的话,让罗修天微微一滞,虽是不舍,还是乖乖的把翔儿给我抱了过来,跟我,小家伙也没了之前跟西陵“对抗”的胆量,抿了抿小嘴儿,盯着罗修天“狠狠的”看了两眼,便松开了抓紧着罗修天衣襟的手,答应让我抱回来了。
    渊离。
    西陵难得的露出了心虚的神色,凑来我身边儿,想要跟我道歉讨好,“我……那个……刚才……我……”
    不是你的错儿,要怪,也得怪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见了美人,就不要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了!
    我伸手在小家伙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看着他委屈的红了眼眶,却是忍着不敢哭出来,便又心软了,“你喜欢修天伯伯,想要让他抱着你?”
    小家伙还不会说话,只会鼓着嘴吐泡泡,但,从他的目光里,我却是看到了肯定,他的确是喜欢罗修天,想要被他抱着,现在肯乖乖的待在我的怀里,是因为,他害怕,不敢惹了我去,才“忍辱负重”的勉强为之。
    好罢,以后,你就跟在你修天伯伯的身边儿罢,但,不准再对你爹爹刚刚那种态度,知道么?
    我叹了口气,把小家伙送到了罗修天的面前,也不顾罗修天是不是愿意,便自顾自的做了决定,“修天,翔儿我就交给你了,你得好好儿的照顾他,帮我把他培养成足够继承罗羽皇位的帝王才行……翔儿是我和西陵的宝贝,你可不准让他受了委屈去,明白么?”
    谨遵主子吩咐,修天定会好好儿的照顾小主子的。
    罗修天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我,对我竟肯把上官翔交给他来养着很是有些不解,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倒是极欢喜我的这个决定的,他很喜欢小家伙,很愿意跟他多多亲近,“小主子……”
    不要小主子,小主子的叫,叫他翔儿。
    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还没玩够的宝贝儿子兴高采烈的扑进了罗修天的怀里,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该学什么,不该学什么,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既然,他不肯吃奶,以后,就让人把奶娘都遣了去罢,你也是个细心的,以后可不能再跟刚才般得,他不停,就一直喂了,他才这么点儿,不知道什么叫饱,你那般喂,会把他给撑坏的。”
    以后,修天会注意些的!
    罗修天点头答应着,抱紧了小家伙,唔,虽然,他一直都是不擅言谈的,可,这一会儿,我却是能看得出,他的欣喜,“修天会好好儿的教小,啊,不,翔儿的,请主子放心!”
    好了,我也累了,你抱翔儿回去罢。
    本就没彻底的休息过来,刚刚,又是哄哭闹的小家伙,又是跟这不懂事的两大一小生气,我只觉得,我的头又晕了起来,唔,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小的时候,倒是经常会这样来着,那时候,西陵会喂我吃一粒糖果,然后,就会觉得稍稍好一些,休息一会儿,出一身冷汗,就会没事了,可……自长卿开始用药膳给我调理身子之后,这样的情况,都好久没有过了,这怎么突然又晕起来了呢,“西陵,让御厨房给我做些点心糖果来吃,我的头好晕……”
    来,张嘴。
    西陵叹了口气,把我揽进怀里,从衣袖里那拿出了一包松子儿糖,打开来,喂了两粒进我的嘴里,然后,朝着罗修天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带着小家伙走了,“都好久不曾这样儿了,怎么又……修天,你回去的时候,顺便让人去请一下寒风,让他来给渊离诊下脉,看看是不是生孩子又伤了身子……”
    把长卿喊来就行,之前,就是他给我吃的药膳,让我不再头晕了。
    虽然那个寒风是我娘亲的亲侍,对我的态度,也是够好,可,我却是不喜欢他对西陵他们的恶劣态度,他们是我的人,对他们冷言冷语,就是对我不敬,所以,恩,若非得以,我还是不想见他,“让他再给我煮一些药膳来吃,应该,就会好起来了。”
    我的话说完,却不见有人给我反应,我扭头看向西陵和罗修天,却见他们都是一脸的费解,不禁一愣,“怎么了?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么?不够清楚?”
    不是你自己同意了,让长卿离宫,自行嫁娶的么?
    西陵微微拧眉,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疑惑,像是很不理解,为什么我会把这这大的事儿给忘了一般。
    谁,谁说的!我何时同意过这样的事情!
    西陵的回答让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让长卿离宫?我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事情!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怎么可能答应,让他去自行嫁娶!是谁,是谁造出了这样的谣出来,要把我的长卿从我的身边抢走!
    是……长卿自己说的啊?不是你亲自同意了,让他走的么?
    西陵微微拧眉,已经明白了,我当真是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来,蓦地,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从床榻的边儿上弹了起来,“遭了!今天,今天就是立冬了!如果,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今天,就该是长卿嫁人的日子!”
    嫁,嫁人?!谁!他,他想嫁给谁!
    我一个咕噜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揪住西陵的衣襟,跟他追问了起来,“告诉我!快点儿!告诉我,他要嫁给什么人!”
    入赘宫家,跟宫家孙辈的庶女,就是上回,在花灯节上,那个想调戏我,被天音给吓唬了一顿的宫嫣儿。
    西陵被我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本能的僵在了那里,说出了长卿的去向,“现在这时辰,该是……已经拜完了天地,要入洞房了……”
    他休想!
    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长卿会跟我说了那么奇怪的话,什么让我保重,什么……这个混蛋,原来,是那时候,就已经打算要离开我身边儿了!那个宫嫣儿有什么好的?一个让人讨厌的泼妇!他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是对那女人动了心思!明明说好的,会一辈子都陪着我,哪怕是死了以后,也会跟我葬在一起,这才多久,就变心了!我,我就是绑,也要把他给绑回来,就是锁,也要把他锁在我身边儿!
    渊离,你冷静些,这事儿,这事儿,渊离!
    西陵原本想劝阻我,未曾想,我会激动的一刻也等不了的要去把长卿给捉回来,待他反应了过来,我已经胡乱的给自己裹上了衣裳,跳下床榻,拖着靴子往门外跑去了,“渊离!你给我回来!你这样跑出去,会着凉的!你才刚刚生完了孩子!月子里是万万不能着凉,你,你疯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抢婚
    便是再不乐意,西陵也还是会担心我的身子,末了,他追上了我来,把我像粽子似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好……然后,让人把马车赶来了我寝殿的门口,跟着我一起上了马车,带了几十名夜卫一起,出了皇宫。
    宫家,是四大世家里面,唯一一个把本家放在了帝都的世家,夜天音的娘亲,就是出身宫家,唔,虽然,从夜天音那对他娘亲的描述和世人对夜家的畏惧里,我隐隐的感觉,他娘亲嫁入夜家,极可能不是出于自愿的,但……却并不能因此而否定了宫家在罗羽的地位……
    罗修天曾极偶然的跟我提起过,罗羽立国千年,我娘亲也当了千余年的暗王,之前,他从未看上过任何一人,所以,原本该是他的王后的,共计三十九代明王,其中,就有十七位,迎娶了宫家的嫡女,立为明王后。
    宫家不似罗氏皇族,以战功立族,也不似夜家,以绝对的效忠,来让我娘亲托付信任,他们是罗羽这片土地原本的皇族,千年之前,天降灾祸,是我娘亲的援手,让这片土地上原本生活的百姓们没有被活活饿死,他们为了感激我娘亲,便把皇位拱手让出,并出面说服了罗羽的百姓,让他们接受墨族和雪族,拥立这两族为皇族。
    虽然,千年过去,他们已经逐渐习惯了自己臣子的身份,百姓们,也逐渐淡忘了他们曾是皇族,但我,渊雪鸢的孩子,却是不能对他们做的过分,于他们,千年,是几十代人那么漫长,于我,却只是我娘亲跟我,这么短暂,我总不能,把我娘亲的面子丢去地上踩。
    一会儿,去了宫家,你多拉着我些,别让我一时生气,把宫家的面子折损的太厉害了,我们……只是要去把长卿带回来的,我……
    说着,说着,我便觉得自己的眼珠子红了,明明说好的,永远都不离开我,这才过了多久,就变心了,这个混蛋,他休想,休想!
    不要急着妄下论断,这事儿,或许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西陵把我揽进怀里,轻轻的帮我扶着胸口顺气儿,“长卿他……应该也没跟你说那事儿罢……你……”
    什么事儿?!
    听西陵这意思,长卿那混蛋东西是有事儿瞒着我了,而且,这事儿,该还是很要紧的,“他可没告诉我有什么事儿,你快告诉我,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
    你偷跑出去吃东西的那天,长卿不是为了保护你,被人捉去了么……
    西陵说了一句,低头看向了我的脸,见我没有什么反应的继续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颇有些不自在的扭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罗修天,示意他说,结果,罗修天正完全沉浸在哄上官翔开心的境界里,半点儿都没注意到他的反应,无奈,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跟我说了出来,“派去找他的人,直到第二天晌午,才找到了他,他……被那些人捉去了城外的一处别院……夜卫们找到他的时候……”
    夜卫们找到他的时候怎么了?你快说!说啊!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咯噔一下响,忙不迭的抓住西陵的手臂,跟他问询长卿的情况,该死的,这叫什么事儿!他们都知道,唯独我,这个最该知道的人,不知道!
    那时,他正被人剥光了衣裳,吊在一棵树上……身上的吻痕和淤青,不下百处,而从他身上和地上的脏污来看,他……应是被人侵犯了很长一些时候了……
    说到这里,西陵稍稍顿了顿,见我没有要让他停下来的意思,才又继续说道,“据救他回来的夜卫们说,当时,他的意识极是恍惚,应是被人喂食了极大分量的情药,后……经审问那些一并捉回来的人犯们交代,他们这般的对待长卿……是因为他们把长卿捉回去之后,跟他问询你的去处,他不肯说,他们一时生气,想要吓唬他一下儿,不想……竟是在剥了他的衣裳之后,被他的身子给迷住了,所以……”
    所以什么?
    我的拳头本能的捏紧,手心里隐隐作痛,我知道,那是我的指甲刺破了手掌,可,跟我此时对长卿的心疼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他们十几个人,是自前一天的午后,一直玩弄长卿,直到第二日晌午,夜卫们找到他……整整一天……
    说着说着,西陵的声音便小了下去,末了,彻底消失,我知道,他在心里,对长卿是抱着同情和歉意的,在他看来,若非是他们想的不够周全,只当着能把我关在皇宫里,不让我吃那些外边的东西,就是安全,我也不会偷跑出去,也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被救回来之后,他精神恍惚了大半天,后来,一清醒过来,就吵着要去见你,索性他也不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我们执拗不过他,便让他去了……现在想来,他那么做,应是要刻意的跟你隐瞒这些事情了……”
    让车夫把车赶得快些,我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我本能的揪紧了自己的衣摆,咬紧了唇瓣,恨不能现在马上飞了去长卿那里才好,这个笨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下来,然后,骗旁人说,是我允了他出宫,自行嫁娶,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要维护我,不让自己被旁人占了身子的这事儿,影响到我的威信!而我之前,竟还误会他是变了心,看上了旁人,我,我可真是混蛋!
    看出了我神色里的凝重,西陵也不再多言,只从马车前面的帘子探出了头去,告诉赶车的侍卫,让他把车赶得快一些,侍卫答应了一声,提醒我们扶好,便扬起了鞭子,驱着马飞跑了起来。
    很快,马车便到了宫家本家的大门口,我从窗子看出去,不禁心中一痛,大红色的丝绸捆扎的绣球挂在门的两边装点,门前,一地的鞭炮放过后留下的碎片,刺眼的让我忍不住想哭,明显的,宫家人很是欢喜这门亲事,帝王的近侍,便是不得宠,也该是陪着帝王终老的,能入赘他们的门里,应是……让他们重又感觉到了,昔日里,他们还是罗羽的王族时的荣耀……这样的欣喜憧憬之下,我,还能好好儿的把长卿要回去么?
    就算,他肯乖乖的听了我的话,答应跟我回去,宫家,会放人么?会不会因为这个,而让我和宫家的关系紧张起来?呸,呸,呸,就算是当真紧张了起来又如何!我难道能为了一个宫家的支持,就不要长卿了么!
    大不了,我对不起一回娘亲,把整个宫家连根拔起,让他们彻底的毁了就好了!
    反正,让我放弃了长卿,断不可能!
    臣恭迎陛下。
    我和西陵,罗修天是乘坐御用的马车来的,后面,还跟了几十个骑了马的暗卫,动静之大,早就惊动了宫家的人出门儿来迎接,还不急我下马车,宫家的门口,便涌出来了一大堆人,二话不说的跪下来请安。
    免礼。
    宫家现任的家主,就是凤暖汐的爹爹,听说,以前曾是我娘亲的亲卫来的,唔,好罢,虽然不知道后来是因为什么,而回来了宫家,继承了家主的位子,但,好歹,他也曾是照顾我娘亲的人来着,于我,他该算是长辈。
    陛下今日莅临,是来观礼的么?
    宫家的家主态度恭敬的上来扶我,因他已经不是我娘亲的亲侍了,所以,并没有称呼我小主子,不过,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倒是显得非常亲近,“来,臣来扶陛下,下的慢些,不着急,仪式晚些也无妨。”
    长卿还没有跟那个宫嫣儿拜天地!
    我从宫家主的话里,听出了这样的一个意思,太好了,还来得及,若是他们已经拜了天地,哪怕是没入洞房,我也没法把长卿立即带回去了!
    如果拜了天地,哪怕是宫家主肯应允,我也得先给长卿拟一个假死,然后,先把他送去一个小些的家族里面,换一个身份,等上几年,然后,再寻一个机会,让他进宫来,不过,那样一来,他的身份就该是宫侍,而不是近侍了,罗羽的宫规里有很明确的写过,宫侍,不可封妃,不能跟帝王生子,哪怕是交了好运,有了孩子,那孩子,以后也不能养在宫侍的身边!
    这样的事情,我绝不允许!
    我绝对不要让我的长卿,受这样的委屈!
    唔,也真是奇怪,我娘亲,干嘛要定这样的宫规出来呢?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嘛!若是当真喜欢一个人,想要娶他,这该是极理所应当的念头罢?纠结那些什么身份之类的,有什么意义!
    陛下?
    见我没有反应,宫家主不禁一愣,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了我的脸,“是不是这一路行来,觉得累了?这刚刚生完了孩子的身子,最是该好好休息的,不过是场仪礼,陛下若是想看,让人送个话过来,臣把日子往后延一延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旧情
    我不是来观礼的,宫家主,我希望,你可以找一个单独的房间,只我们两人,谈一谈。
    这种没来由的亲近,让我有些不解,怎么想,也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个与我素未谋面的人,会对我有这种超出了恭敬和客气之外的态度,莫不成,是因为……他曾是我娘亲的亲侍的关系,在心里,还是把我当成是他的小主子?可,也不对啊,这种态度,跟诺伯伯和寒风他们的,还是不同啊,他们只是对我恭敬,并没有这种近乎是对自己的孩子的亲昵态度,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会觉得,在这位宫家主的眼里,我的开心喜乐,要比他的那个庶女的终身大事,更加重要?
    臣求之不得,陛下这边请。
    宫家主的开心溢于言表,忙不迭的侧了侧身子,引着我进宫家的大门,一边走,一边跟旁边跟着的人吩咐道,“去告诉仪官,拜堂的时辰延后,本家主要有重要的事情,跟陛下详谈!你,去准备些糖果点心,送来正堂后面,你,去准备一间舒适些的屋子,让王后殿下和明王陛下休息。”
    大家族的正堂,是款待重要客人的地方,而正堂的后面房间,则是只作为给身份高于或与家主齐平的人,与家主谈不希望旁人听到的事情的时候,所使用的房间,于辈分,他曾是我娘亲的亲侍,该算是我的长辈,跟我谈话,该是用正堂的侧厢,可于身份,他是我的臣子,用这正堂后面的房间,也没什么不对,如今,他请我进这正堂后面的房间,便是等于在宣布,他,对我的臣服。
    宫家正堂后面的房间并不算大,软榻上只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