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不会对你有影响吧？”张主任没管那些，迟疑了一下，小声的问道。
    他原本是不希望张涛离远了，跟初一刚想的一样，老妻是儿子在哪，她在哪。真的离得远了，初一可以让老吴同志不在京城待着，但张涛可没本事劝回他妈。自己也没这本事！
    昨天还说要给他打折了，别念书了。反正也不耽误他管厂子。对他们老夫妇来说，儿子就是一切。只是现在，初一随手就给他把名报上了。这让老爷子又觉得不念可惜，这可是比水木还高一名的学府。
    “不会，京城的分低得很，他们本地生四、五百分就能上京大、水木，还非说综合素质高。我哥670，真是甩他们不知道多少条街！再说了，说不定他们录取线还没到670呢。丽姐这电话就是买个保险罢了。若我哥只考360……”初一笑着给众人分着汤，细细的解释着。
    菜都上桌了，她其实有点吃不下。主要是太累了。这些天，她一共也就睡了中午在车上睡了那两三个小时。不过不敢显在父母之前，所以，找点事做，现在她后悔带曹丽回来了。
    “那也没多大关系，自费就成了。这年头，自费也不算什么了。”曹丽已经坐下对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
    “是，我姐快要读研究生了吧？要不要去京师大，他们数学教育系也很好。”初一终于坐下了，忙看向了准备大学第四年的婷婷。对婷婷来说，去京城念研究生，回山水来任教也容易。她能给张涛方便，没道理不给自己姐姐方便，主要是，这些学校都欠她人情。
    “我已经考了自己导师的研究生，直读。”婷婷得意的一仰头，她也挺优秀的。
    “厉害。”初一对她竖了一下大拇指，当然，偷瞟了老爹一下，然后低头专心喝起汤来。
    “你们下周就回京？”倩倩忙给初一夹了一些菜，听刚刚曹丽打电话，也知道，他们也说是回来度假，也不过是实验结束了，回山水应该还有别的工作。
    “不一定，明天要去向领导汇报工作，还有谈下一步的工作设想。后天要去材料研究所对管道进行分析。我参与一下就成，厂家明天就会来人，他们会全程跟进。放心，我已经要求回山大教书了，到时就能安定一点。”初一忙跟爸妈卖着好。
    “这个只是一个设想，原则上，上头不可能答应。教书有可能，但京城那么多学校，为什么要回山水来教？同志，你这么哄爹妈是不对的。”曹丽头都不抬的说道，她专心低头喝了一口汤用柴火灶煨出来的鸡汤，哇了一声，抬头看着张涛妈，“伯母，这汤真的太好喝了，不过为什么有药味。”
    “人参，给你们进补。中医讲究冬病夏治，她大伯妈用了四只鸡，两根整六年参呢！”老吴同志忙把自己碗里参段放到了初一的碗里，“熬了一天，你把参嚼了。”
    初一面色如土，不过看看桌上人的目光，老实的夹起，看看人参，那么大块，真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当成生姜块扔出去。纠结了一下，看看没人敢抬头，帮自己出头。
    “我大伯妈真是实在，这么大的参用来熬汤。”初一对张涛妈干笑了一下，自己闭眼嚼了。都熬汤了，依然很苦，不过不敢吐。
    “多吃点，大的大伯妈都给你留着煨汤喝。小的给你大伯泡酒了，真是泡那些酒都不知道给谁喝。”张涛妈高兴了，她把自己碗里的参块也夹给了初一。
    初一那叫一个苦，这日子真苦啊。不过，不敢退。亲妈的，她吃了，张涛妈的她若退了，不是让张涛妈难受吗？只能含泪吃了。初一两块参段进肚，真是全身都不舒服了，现在总算知道生无可恋是啥意思了。
    “教书，你多大教书？”老伍爹喝了一口汤，抬头看着女儿。她敢说，应该就是真的，只是地点，她选在山大，这应该不全是为了回家，只不过，回家这个理由很好用罢了。
    “上头的希望，不过，我觉得自己资历太低，觉得还是回山科大带门课比较好，山水水资源环境也好，能配合山科大做些研究。”初一喝了一口汤，轻轻摇摇头，看看曹丽，“看到没，我爸都看到问题了。”
    曹丽一直反对她回山大教书的事，但初一也说了，她回山大，跟初一团队无关，若是团队觉得留在京城好，她自己跑跑就是了，现在她也是到处跑，相信无论她留在哪儿，都也是定不下来的。
    “我爸才企业处级。”曹丽给她一个白眼，想想，脑子迷糊了一下，“所以你是说，我们其实不能在京城开课？”
    “水木之前就没有给排水专业，只有城市建设环境工程专业。让我们回水木开班，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们都是从水木出来的，开个一班，挂水木的文凭，看上去挺顺其自然的。”初一点头，想想又喝了一口汤，然后黑了一下脸，摇摇头，“不过，人家都没这个班，怎么开？”
    “改专业名，之前老头老太太们心里只怕不会舒服，就算我们这些毕业生都不舒服？可不改，好像也不行，初一团队已经打响了招牌。人家才不认水木，人家认的是你伍初一。”曹丽终于想明白了，现在瞪着初一，“你非要你爸问你，你才说实话，我白跟你跑前跑后了？”
    “姐姐，你要结婚了，石老师在水木任教，你们留在京城最好。所以领导让我开班授课，我就说我自己回山水，不是带班，而是带课。山科大把城建学院合并之后，他们的环境学院是有给排水专业的，我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当然也有更多时间在初一团队里做研究。”初一给了她一个白眼。
    初一团队在京城里扎根了，大家当然更想留在京城，她若是执意带人回山水，说实话，连身边最近的曹丽都不干。没看刚刚她还在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