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仙盟的问题很严重，很难缠。仙盟的坑爹管理方式，还有那些叛乱者的在曙光号引导下的各种恶心操作都让曹安东为之头疼。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不是局面烂到某种程度，仙盟多半也不会急着喊安全区来帮忙。
    南下除了以上那些问题，还有个人曹安东担忧的事情。
    他无法分辨被曙光号同化的敌人。
    前两年大家都说自己可以辨认曙光号的同化——当然，那是他们确实这样以为，结果却发现这都是假象。
    被发现的那些，只是潜伏者的一小部分而已。
    蒙不赦可以发现罪人，但被同化的明显是受害者，不是罪人。陆怀远曹安东的能力则完全没有那么智能，找不出问题。
    于是，老曹想起了某个在远方的朋友。
    据说李乐是判断所有能曙光号是否被同化的人中，最靠谱的那一个。
    东欧熔炉城。
    正和老婆孩子一起吃火锅准备过冬的李乐忽然打了个喷嚏。
    还有三天就是末世十一年。
    上辈子他就是十一年三月穿越的，现在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了。
    不过，想来就算时间到了也不会发生什么。
    由于对暗精灵的战争，哪怕年节将至，东欧大地也显得有些萧条。但民众倒是没多少怨气，他们只知道是暗精灵主动挑衅，然后被女王吊打。
    就算后来得知暗精灵都是被催眠了，也不妨碍他们骂生命之树。
    宣传搞得好，说的又是事实，自然没人和女王大人过不去。应该说这也算值得高兴了。
    久安大口大口嚼着丸子。永宁坐在一旁和艾莉你喂我一下，我喂你一下。
    剩下几个，还没长到可以吃这些的程度。
    “肉，肉！”久安挥舞着勺子喊爸爸帮忙。李乐也很快就给他夹了牛肉。对此，久安表示很满意。
    永宁一副斯文的样子，艾莉开始打瞌睡后她就自己一个人抱着小碗，除了警惕妈妈从自己碗里抢东西外，其他人给她夹菜她都会说声谢谢。
    自己人貌似也不用那么客气。
    茯苓不太喜欢这么热闹的场景，小鱼去隔壁把她哄睡了。长治和海朵似乎都对自己不能吃而表示愤慨，两个人哇哇乱叫，引起一阵笑声。
    外面，大雪纷飞。
    杨琪欣的表情忽然有些黯淡。
    今年雪潮南下的规模又大了，大部分燃料和冬衣都要送去前线。
    再加上深渊被她灭了，最近的气温开始下降。初步估计，这个月起码会有近千人冻死。
    身为统治者，总是要背负这些事情，然后继续前行。所以杨琪欣只是吸了一口气，便重新露出笑容，伸出筷子和大家抢东西。
    贝斯船长看出了杨琪欣在想什么。
    在夏莉来给火锅添汤的切肉的时候，她喊杨琪欣出去了。
    “最近我把不少船改成了可以远距离飞行的样式，偏飞艇那种。运输成本很低。可以借给你用一下，只需要付船员工资就好了。”贝斯说。
    杨琪欣笑了笑：“谢谢。”
    这样确实是缓解了她的部分压力，但有兔子洞和犀牛车，物流压力本身就不是很大，缺少的是物资本身。
    “唉。”贝斯船长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我去蒸汽岛弄点熔火核心回来吧，至少能帮你保证主要城市的供暖。”
    “嗯。”杨琪欣点头，然后看见贝斯船长把她搂进怀里。
    “不要有压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啊。”李乐不知何时也走出来，把她俩一起抱住：“整个东欧，甚至整个世界。都不会有人做到更好了。”
    杨琪欣被李乐与贝斯船长夹在中间，完全没有了恶魔女王的威武，反而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女孩。
    但很快，她便恢复正常，反过来开始调戏他们。
    女人，可以软弱。
    女王，不可以显得软弱。
    ——
    北方，冰雪军团。
    得知对暗精灵一战大胜后，女王突破半神的消息，军团长安德鲁夫露出笑容。
    他感觉扑克牌对自己的加持也提高了。现在自己是八级巅峰，随时有望九级。只不过哪怕如此，面对今年的雪潮也还是显得弱小。
    希望女王的支援能及时赶到吧。
    东欧大地上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每年冬天输出各种物资给北方戎边。
    就和当初在北极熊军团时一样。
    光复者如今的地盘几乎有当初整个革新联盟的大小，防线同样如此。
    算上盟友和各种外交关系，以及李乐那些半神。全天下能与光复者媲美的人类势力，就只有安全区和救世军了。嗯，安全区与光复者的路线其实类似，救世军则有些走偏了的感觉，到处都是飞地，靠传送连接。
    “幸好，这些年雪原都没有太强的神之尸。”安德鲁夫喃喃自语：“大概是前几年杀光了吧。”
    北极圈内原本起码有**百个神之尸，自相残杀过后也剩下一百多个。但那年雪原一战，九级八级全部死光，剩下几十个七级神之尸也一点点被杀得不成气候，几乎濒危。
    海神之尸也差不多。曙光号，海啸，以及人类天天猎杀，现在八级都没多少了。
    神之尸越少，通常就意味着聚合越接近尾声。但这两个都属于聚合失败，被其他人摘了桃子。
    但今天的雪原，似乎有些不一样。
    那些雪怪们的数量还有强度明显提升了不少。暂时没出现九级，在冰雪军团的攻击下，八级是不可能突破梦境防线的。
    安德鲁夫当年在北极熊军团只是一个师长，现在要指挥四五万人，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但至少在这片雪原中，他的经验足以补完任何缺陷。
    几万人以雪风堡和其他数个前线哨岗为营，驻扎在这一片风雪之中。除了战斗人员外，还有大量运输后勤的工作人员，以及各种技术人员。
    管理本身就是一件难事了，更别说兵力的各种调动。
    这些年部队推进的有些靠前，前段时间还在开发被冰雪掩埋的城市，为之保驾护航的依旧是安德鲁夫。
    作为人联时期的老兵，他现在也已经六十出头。
    那一代人真的已经老了。平均都是五六十往上，在末世后活到现在的更是少之又少。
    看看今年入伍的那些年轻新兵，好多人在末世刚开始才不到十岁，现在也都是大小伙子了。如果一直和平下去，未来二十年都会是人口（这敏感词太污了）爆发期。
    可惜了，末世中战乱不断，别说和平二十年了，和平五年都难。
    “如果曙光号这次，人类挺过去了。那雪潮也不足为据，或许真的可以和平很久吧……”安德鲁夫喃喃自语。
    忽然间，前方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中，有什么东西忽然隆起。
    作为在北方驻扎了这么多年的八级巅峰，安德鲁夫肯定不会有什么雪盲症，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问题。
    一只被企鹅背着的雪女从白色的世界里钻出。
    无数雪花飘落，在它身边聚集成线，然后化作浪潮冲向冰雪军团的阵地。
    这是一个许久未见的九级冰神之尸。
    还有从没有见过的企鹅雪怪军团。
    安德鲁夫露出惊讶的表情，身为指挥官，虽然偶尔会跑到前线视察情况，但今天他却是在战线后方。
    在这里碰到一群雪怪，那说明敌人的渗透非常严重，或许整个战线都有倾覆之危。
    自己没有察觉，便是最大的失职。
    但现在说这个为时已晚，关键是保全整个防线，外加保全自己的生命——输了，失误了，丢人了，这都没什么。因为自己死了而给杨琪欣留下一个烂摊子才不可饶恕。
    “撤！”安德鲁夫果断下令，完全没有当初大团长死战到底的气势。
    但看本质，会发现两者其实是一样的。都是人联老兵该有的素质。
    ——
    仙盟地盘上，同为老兵就是官比较大的曹安东向着东欧发起了借兵的请求。
    东欧隔的远，光复者不可能在这里扶持什么本地力量，梦境传送什么的运载量终究有限，绝对不会尾大不掉。
    所以只要给他们其他好处就能让这件事搞定。盟友嘛，本来就是互利互惠。
    曹安东就打算借一个李乐，光复者那边还有两个半神，外加大贤者这样一个近距离的盟友，问题不大。
    而安全区能给光复者的，依旧是各种技术援助，帮忙建设生产线什么的。最多附带一些资源让李乐开着犀牛车运回去。想到那玩意，曹安东都开始羡慕光复者的运载量。
    此时的他已经在仙盟引路人员的配合下，控制了数座城市。
    然后就是各种治安战了。那伙叛军建设能力一般，破坏力是真强。散开之后机动力比部队高一截，还有各种内应，让军队铺开的速度相当缓慢。
    虽说一早就预料到敌人会这么干，但曹安东依旧感觉有些蛋疼，要不是一堆英灵在身，可以派出去应对敌人的突袭，外加敌人战术水平也一般，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批量制造八级，一个八级带几千兵力维持一个城市的治安，应该没有问题。
    看着前方的流水，曹安东忽然问本地人向导：“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向导：“额，叫乌江。不过我们一般喊它串串河。”
    “哦。”曹安东点点头。
    现在他知道河流对岸那个骑着黑马的英灵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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