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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开始谋划一条不会被追上的跑路路线,曾经在许多边际行星流浪谋生的他对这种事充满了经验,也绝对有把握和安格斯两个人完全消失在宇宙之中。
    兰特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只是在听到艾克居然还为那个暴徒辩解,完全没有因为自己遭到暴力的事而去责怪可恶的暴徒时,看向艾克的眼神更幽怨了。
    脱掉了一身华丽的礼服,踩着拖鞋套了一身洗得发白的旧睡衣还扣错了上面两颗纽扣、再加上被折腾狠了又没睡够的两黑眼圈和睡得乱翘的头发,艾克又变回原来那个不修边幅的虚拟情色店老板。有一瞬间兰特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人,米契尔.道尔格怎麽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兰特犹豫了。
    “咳咳,兰特,你来找我是有什麽急事吗?”艾克见兰特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像是一种审视和观察,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被一个熟人用陌生人的视线打量。
    “艾克……你听过米契尔.道尔格这个名字吗?”
    “没有。”艾克反射性地否认,只是这个回答实在太过快了,连想都不想一下的否定反而更让人觉得怀疑。
    兰特从口袋里拿出三维投影的小匣子,这次他放出来的不再是店铺的新立面投影,而是一名站在演讲台上意气风发地讲解自己建筑设计的年轻男子立体影像。
    “他就是米契尔.道尔格。”
    艾克当然是知道的,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演讲,这就是他被赋予殖民星建筑美学新恒星之称後的一次演讲,那个时候的他,对於自己的设计充满了信心,觉得他自己正在掀起一次建筑界的新潮流。他甚至还记得演讲结束後他与他曾经的情人渡过一个相当激情的夜晚。
    有光耀,就有衰亡,当时的他完全看不到木建筑在殖民星的建筑中就像空中楼阁般不切实际的建筑。
    他要怎麽回答兰特的话,难道要很高兴地回应:‘哦,是啊!兰特,你猜对了,我就是米契尔.道尔格,那个成为了淘汰品的建筑设计师。’
    这样吗?别开玩笑了,他到这个偏远的星球,为的就是逃避过去的光耀,他以为躲入了连恒星的光辉都被吸收的暗星云层里,就不会再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里根本不会有人认识什麽米契尔.道尔格,他们只知道在後巷的小店里有个专门贩卖虚拟情趣用品的叫艾克的老男人。
    “艾克,不,你就是米契尔.道尔格对吗?你为什麽不一早告诉我呢?”兰特兴奋不已地想要抓起艾克的手,可是有人比他更快,某个可怕的“暴徒”又化身成一堵墙,直接拦在了他们之间的位置。
    艾克有点哭笑不得,一早告诉?就他这样一个穷困说不上潦倒差不多的大叔跟他这个贵公子,然後说自己就是那有名的建筑设计师米契尔.道尔格,谁信?怕是都把他当做喝醉了酒说胡话,甚至是直接神经病了。
    兰特对於安格斯再一次阻拦了他与艾克的亲近感到非常的生气,然而对方那身板板的肌肉可不是吹出来的,硬碰硬的话,这位贵公子根本不是面前这个暴徒的对手:“你这个人是怎麽回事?!懂不懂礼貌啊?”
    安格斯对这个老想去碰艾克大叔的贵公子有种不好的感觉,具体是什麽他说不上来,反正就是那种放在自己盘子里的土豆杂炖被人觊觎着想要伸勺子去舀走一口的感觉,非常讨厌。
    如果是土豆杂炖,而要抢的对手是老大,在肯定要挨揍的前提下他可能还稍微忍耐。可如果是艾克大叔,那就无论谁想伸手,无论会不会挨揍,那肯定是绝对的不能够!也许棒小猪平时只会娇憨的哼哼,随便戳随便捏也无所谓,但要是敢觊觎他家的土豆,那绝对是要瞬间狂化成彪悍野猪,直接把你拱上天去。
    所以安格斯双臂交抱,模仿着自家老大一脸横相地回答:“老子不懂。”
    “你──”兰特还真拿这个暴徒没有办法,他只能探长了脖子试图用视线跨过安格斯去看艾克,“米契尔,我还有别的要紧的事跟你说呢!你让这家夥让开一点好不好?”
    然而艾克正看投影中过去的自己,那些过去的人生片段,跟他现在一副倒霉相相比,过去年轻时候的他如同一颗发光发热的恒星般锋芒毕露。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脱离了那种无时无处都身在光耀之中的生活,如今他居然感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对兰特叫他的原名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听我说,米契尔,我们希伯家族有一个重建母星计划,你一定知道菲里默.摩根.希伯这个名字吧?他就是我们希伯家族的族长!他正计划在一个新开发的类地行星上重建古母星文明,这可是你的一个好机会!你完全可以摆脱现在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重新得到像以前的地位。”兰特越说越兴奋,他甚至觉得自己太有眼光了,像米契尔.道尔格这样蒙尘的明珠,他都能一眼看上,甚至还跟他建立了非常亲密的关系。
    然而始终沈默的艾克最後也没有给兰特一个明确的答复,更甚者,他甚至不愿直接承认自己就是米契尔.道尔格。
    兰特对此非常失望,但也知道不能把艾克逼得太紧,於是故意留下了那个好看的三维小匣子,并告诉艾克自己会等他的答复,离开了小店。
    只剩下安格斯和艾克的店子有一刻变得寂静和沈重。
    艾克并不愿意去缅怀过去的辉煌,毕竟无论怎麽缅怀,过去还是过去,即使人类已经逐渐征服了辽阔的宇宙空间,但时空的轴线依然不为人类科技所染指。过去的时间不会重来,做错的事情更没有机会去修改。
    比起那些遥远的过去,艾克更为安格斯知道了自己的过去的事而忐忑不安。
    毕竟他一直没有跟安格斯说过自己的事情,这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刻意隐瞒?他不希望在他们的关系变得这麽好的时候,因为这个毫无必要的插曲导致双方产生误会,继而影像目前的关系。
    艾克忍不住偷偷瞄了安格斯一眼,发现那个大个子的青年果真是一脸的不高兴。
    “大叔……”
    青年喜怒难辨的声音有些发沈,把艾克的心也拖了下去。
    “怎、怎麽了?”
    “他也知道。”
    “啊?”
    安格斯清澈的绿色眼瞳满是被夺走了唯一的不悦:“他也知道你的真名了。这本来明明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好像重要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於是大个子的青年又出现智慧往孩童化下降的趋势,强壮的手臂不甘心地搂紧了艾克,“不过大叔是我一个人的。”
    “……”
    艾克突然有种重点全错的无力感,可他还是忍不住有点不甘心地问,“安格斯,其实我以前是个建筑设计师,嗯……应该算是挺有名的。”
    安格斯点点头,表示这种事你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艾克吞了口唾沫:“难道你对以前的我……就没有什麽……想法?”
    安格斯听到大叔这样问,倒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很认真很郑重地思考了大叔的问题,半晌了,在艾克心情越来越浮动不安的时候,才郑重其事地回答:“大叔以前很厉害,不过现在比以前更厉害了。”
    “……啊?!”
    “瞧,以前的你只能站在这个台子上指手画脚。”安格斯看了一眼投影里一派挥洒自如的青年显得相当不以为然,他回过头来凝视着怀里的大叔,“现在的大叔会削土豆,而且削出来的皮还很薄,一点都不会浪费。”
    “……”
    “还会做很受欢迎而且超棒的模拟练习,大家都很喜欢你做的东西。十三叔还让我告诉你,‘模拟人体非常精准,受打击反应误差系数只有002’,我不大听得懂,不过应该是称赞!”
    “……”
    艾克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难道说那群佣兵还在“杀人”吗?!
    “对了,还有那些漂亮的小屋子!我好想住在大叔做的小木屋子里,我的意思是说,真的屋子。”
    “……当然可以。”
    艾克居然觉得好像有什麽沈重的东西突然从身上滑落掉,消失了。
    是啊,也许在别人眼里那些事曾经辉煌耀眼的地位,在这个朴实的青年眼中比不过削得漂亮的土豆实在。
    其实两者确实没有可比性,可共通的都是他。不管是建造华丽的木结构建筑,还是削一堆土豆,不都是由他一手创造的吗?
    重要的是眼前的一切,拥有,并仔细地珍惜,不要因为那些有的没的而错过了。而现在,比起去设计一个星球上的华丽木建筑群,他更愿意给这个大个子青年设计一所住得舒服、可以让他们随心所欲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滚床单的小木屋,也许不会太大,也许不会华丽,只需要住的人是他们两个。
    “其实比起米契尔,我已经习惯艾克这个名字了。”艾克的笑容再也没有从前那种郁郁不得志的苦涩,反而带着一种开看了的阔达,“或者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候,我愿意听你叫唤我的真名。”
    安格斯傻乎乎地问:“什麽时候?”
    大叔不再多说,决定身体力行地告诉对方该在什麽时候叫他“米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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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号──!!──!!──十三号呼叫──!!!!──十三号呼叫民兵──!!──”
    後巷到处是层层叠叠的管道,通信信号显然受到了阻隔。
    从床铺抬起了一条赤裸又结实的手臂,抓到了正在发出声响的通讯器,然後把它塞到自己的耳朵,回头看了一眼在纵欲过度後眉宇放松睡得很踏实的大叔,才站起身放轻了脚步走出房间。
    光裸着不着片缕的身体,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享受过成年人的快乐,本来已逐渐趋长发育成熟的强健身躯,此刻更多了一份稳健与雄伟,微微前倾的宽厚肩膀像即将前扑的猛兽,静止的身体不会让人觉得无力,反而带着力量蛰伏的危险味道,胯间那根已经被使用过的家夥一副身经百战的淡定姿态,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你好,我是安格斯,十三叔,是你吗?喂喂?听到了吗?”
    好吧,身体与智慧的成长速度往往不成正比。
    使用军用频道进行通话居然还问好,通话机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然後再度响起了十三号冷静得像完全没有沈默过的问话:“任务是否已达成?重复,任务是否已达成?完毕。”
    “呃……还没。”
    “!!!!!!──”沈默又开始蔓延。
    突然,通讯频道内突然插入了另一个声频波动:“咕噜唧唧唧唧──唧唧──老子回来了!!唧唧唧唧──你们两个搞定了没有啊?──唧唧──”
    “老大?!”安格斯吃惊地听到频率内老大萨克斯嚣张的声音。
    “!!──!!──任务未完成──!!──重复,任务未完成──!!──完毕──!!──”
    “什麽?!唧唧──居然──唧唧唧──居然还没搞定?!──唧唧唧唧──叫你们弄个人回来而已──唧唧唧唧──又不是叫你们去生娃──唧唧唧唧──”
    “……”
    “!!!!──”
    “唧唧──十三号,报告目前战况。完毕。──唧唧──”暴跳如雷的声音被另一把坚硬的声音代替,听起来就是个习惯掌控全局并无论发生什麽都能镇定处理的指挥官。
    “!!──已接触目标──!!──已锁定──!!──尚在进行劝服中──!!──完毕──”
    “唧唧──报告预计完成时间──唧唧──完毕──”
    “!!──无法预计──!!──完毕──”
    “唧唧──报告原因──唧唧──完毕──”
    “!!!!──”
    “唧唧唧唧──”
    “……”沈默下来只剩下电流声的频道让安格斯眨巴眨巴了眼睛,半晌,才插话说,“那个……我还没说服大叔……”
    “唧唧──笨蛋!!──”怒喝差点让喇叭都爆掉,炸毛的老大估计是从他的副指挥官手里夺回了“兵权”,“搞毛啊你!──唧唧──直接把人夹上船再说啦!!──唧唧──”
    “咦?这样不太好啊老大,我们又不是海盗……”
    频率那头响起并不是像告诉别人显然是在嘀嘀咕咕的声音:“所以早说了要当海盗──唧唧唧唧──”
    “……”
    “!!!!──”
    频道内突然没有了回应,变得只剩下感觉是一根根笔直从上往下掉的声线。
    安格斯小心翼翼地跟那边的老大商量:“那个……老大,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
    “唧唧唧唧──靠!你这个笨唧唧唧唧──我跟你说过想要东西唧唧唧唧──就不要等!!──要是给别人先下手唧唧唧唧──你回来别躲船舱底去哭!!唧唧──”
    “……”安格斯猛地一震。
    他是老实可不是傻瓜,那个什麽特的烦人家夥可一直盯着大叔看,还一门心思地想要把大叔拐到不知道哪个星球上去搞什麽重建计划。
    一想到大叔如果真的答应了那个什麽特,然後到一个跟自己相隔不知道多少光年的星球上去,而自己只能窝在卧舱里头躺在大叔曾经睡过的地方默默惦记着大叔,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大叔……安格斯的脑袋直接就炸了:“老大!请求立即登船!!”
    “唧唧──笨蛋总算开窍了!──唧唧把人带上唧唧──1小时後唧唧──飞船在太空港接你们唧唧──”
    “知道了,老大!!”
    “!!!!──”
    “唧唧唧唧──”
    “!!──请求指示──!!──完毕──!!──”
    “唧唧──立即执行──唧唧──重复,立即执行斩首行动──完毕唧唧──”
    “这是什麽啊?!”
    萨克斯蹲在舱板上,打量着巨大玻璃箱子。
    显然,佣兵们的“斩首行动”非常成功。
    能不成功吗?根据“内应”准确充分的情报指示,准确掌握了重点目标的位置,以快速、精确的猎头方式把目标物“挟持”回战舰,期间没有引起任何战损伤亡,并迅速结束了战斗任务。
    对於习惯了在枪林弹雨下把对方敌首俘获的佣兵们来说,在一个完全没有系统防御的後巷里头的某家连门都没关严实的情趣用品店铺里头带走一个呼呼大睡的“目标”,那简直是连记录过程都嫌费事的小菜一碟。
    “这个是睡眠舱。”身为“内应”并参与作战,又是“战利品”拥有者的民兵显得非常高兴。
    “我知道,哪弄来的?”
    “不知道,是十三叔搬过来的。”
    萨克斯好奇地敲了敲不知在哪艘飞船上强行拆下来的用作长途飞行用的弹化水晶玻璃睡眠舱,里面躺着进入睡眠状态的艾克,这种睡眠舱并不朴素,里面有完全符合人体工学设计的床垫和枕头,睡在里头无论多久都不会让人的身体在清醒後僵硬和不适,更完全不会受外来影响而导致突然脱离睡眠状态,看起来不像是普通飞船上的制式睡眠舱。
    安格斯一脸期待地看着里面的大叔:“老大,等飞船起之後我要亲吻大叔让他醒过来。”
    “为毛?”
    “书上不是说睡在玻璃箱里面的人要用亲吻的才能醒过来吗?然後被吻醒的人会和吻他的人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
    “……”萨克斯丢过去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什麽书?有这麽莫名其妙的人工复苏法?”
    站在身边的奶叔非常淡定地解答了长官的问题:“《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
    “……”
    “嘟嘟嘟──”飞船内舱突然响起了激烈的警报信号,正在操纵飞船的四十号回过头来,用“你们是要先吃饭还是先解决一下导弹”的语气报告:“报告长官,飞船被轨道武器锁定。”缓缓打开的主控室观察窗外,一艘在恒星光芒下反射出耀眼光芒的巨大飞船出现在他们飞船的正面。
    升空拦截他们的银色飞船不再是之前降落时的形态,只从外观来看,就已经足够让人明白它正处於攻击姿态。
    盯着屏幕信号的四十号说:“对方船长提出通话请求。”
    “允许。”
    立体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半面机械的脸孔,白发男人难辨喜怒的声线听起来也像是连他的声带都是机械制造:“你好,我是银色幽灵号的船长──菲里默.摩根.希伯。”
    难得的,红发的青年没有像平时一样脱线,就算被攻击弹道锁定了飞船,依然好像跟对方不过在路边偶尔遇上般轻松打招呼:“你好,我是船长萨克斯。可以问一下我的飞船被攻击锁定的原因吗?”
    “阁下的飞船上有一个我想要的人。”
    水蓝色的机械瞳孔转动了一下,以一般来说不转脸不可能看过去的角度,越过萨克斯和奶叔,落在他们身後的位置。
    而在他身边突然出现了兰特的身影,他正焦急万分盯着睡在玻璃舱里的艾克,愤怒地指责把艾克掳走的安格斯:“你这个暴徒!你这个强盗!!你们绑架了米契尔!快点把他放了,不然我们轰碎你们的飞船!!”
    安格斯整个人跳了起来,拦在艾克的睡眠舱前,像准备保护国王勇斗恶龙的骑士:“不行!我不会让你们把大叔带走的!!”
    就在他们之间快要爆发低次元的冲突时,那位菲里默船长优雅的声音打断了这个一点都不悦耳的插曲:“我想,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边的萨克斯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里毫不客气地腹诽这个铁面装逼男,拜托看看您那艘飞船的状态再说好不好,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升空拦截还用轨道炮口对准我们那是哪门子的非暴力啊?!
    “菲里默先生!?”兰特愤怒地指着睡眠舱里面的艾克,“那个就是米契尔.道尔格啊!难道您不想让他来为新的星球设计古母星建筑吗?我敢保证,整个宇宙不会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兰特先生。很感谢你为我提供了有用的情报,不过我想你是搞错了。传闻我要重新复建一个母星的消息是没错,但你不觉得,一个完美的母星上最不需要的东西……”没有任何生命形态的水蓝色金属瞳孔转动了一下,扫过身边以及屏幕对面所有的人,带着一种造物主的睥睨,“就是人类吗?”
    “……”兰特完全惊慑於这种举手间轻易确定整颗星球命运的魄力下,完全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另外,兰特先生,我很抱歉地通知你,你父亲戴森先生的事是由希伯董事会决定的,即使身为族长的我也无能为力。”
    “可我以为……”兰特整个人愣住了,他无法相信对方的无情,难道这个男人除了整个人有一半是金属之外,连心脏都是用钢铁做成的吗?
    男人挥了一下钢铁的手掌,立即有船员上来将还想说话的兰特半强制地带离主控舱,然後重新看向屏幕的对面。
    “我想身为一位债权人,根据星际公约,我有权利要求债务人履行偿还债务的义务。”
    萨克斯回头看向安格斯:“怎麽?你还欠人钱了?”
    安格斯倒也老实,事实上他还真是不小心把这事给忘了:“救生舱降落的时候不小心把那艘飞船给刮坏了。”
    “刮坏了补补喷点光漆不就好了吗?”自己的这艘战舰可没少磕磕碰碰,萨克斯对此相当不以为然。
    “但那艘飞船的外壳用的是什麽碳结晶体编织技术,还有特殊且稀少的外太空矿物。”
    “啊?有啥用?会硬点吗?”
    “为了在受到恒星光芒直射的时候全船呈现出钻石光芒。”
    “……”
    “……”
    “我靠!这样不就等於浑身上下地贴着‘老子有钱,来打劫我啊!’的意思吗?太他妈勾引人了!”
    “……”
    “……”
    “……”
    “我个人很感谢萨克斯船长的‘称赞’。”对方竟然完全不受红发青年的言语挑衅,“不过除了这项赔偿之外,阁下的船员还把我卧舱里价值八百万的高性能远航睡眠舱拆走了。”
    “……”
    “……”
    “……”
    安格斯忍不住俯下头凑到红发老大的耳边,像小时候做了坏事看怎麽瞒过修女的时候,小声嘀咕着出馊主意:“老大,要不咱们跑吧?”
    “能跑我早跑了……”萨克斯扭过头来,朝他龇牙顺便哼唧,“没看到我们的飞船已经被锁定了吗?”
    那半张漂亮的脸带着让人後脊梁发冷的微笑:“我想我们可以用比较和平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例如?”
    “我想要一位保镖。”机械的义眼转了个角度,目光落在船上另一个已经抱着久别重逢的多管旋转机关枪在摸的男人身上,“我想十三号可以胜任。事实上负责保护我的保镖薪酬非常高,只需要做一年就能偿还这笔债务。”
    安格斯听到这话觉得内疚极了,要知道飞船是他刮坏的,怎麽能让十三叔帮他去还债?他连忙抢着说:“我去!只要你不是要艾克大叔,我可以去当你的保镖。”
    “笨,你没看出来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艾克大叔吗?”萨克斯敲了猪脑袋一记,然後转头看向半机械的男人,“如果我不答应呢?”
    红发的青年痞气地挑了挑嘴角,确定自己非常讨厌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你们的飞船也同样被我们的攻击轨道锁定了。我是不介意自己的飞船被轰出个大洞,反正随便找个垃圾星挖点废铁补补就能用。就不知道阁下那个什麽钻石还是玻璃编制技术飞船外壳撑不撑得住了。不过……”一副光脚不怕穿鞋态度的青年淡定摸出根香烟“啪──”地点燃,“估计咱们完全可以省下那笔刮花外壳的钱。”
    男人英俊的半脸笑了,然而嘴角上挑的弧度却让人觉得彻骨森冷,另外那张机械的脸庞因为没有出现表情变化,居然在相比之下不再觉得狰狞,反显得安详平和。
    气氛压抑到连这片宇宙空间都快要变成黑洞状态之前,把旋转机关枪扛上肩膀的十三号走到萨克斯面前,行了个军礼:“报告长官,十三号申请执行护卫任务。”
    “咳咳──”萨克斯被自己嘴里的烟呛到了,“喂!喂!十三号!你不要在这里乱拆台好不好!?”
    银色飞船的主人此刻快要黑洞化的气质居然很轻松地解开了,他放松了谈判时习惯紧绷的身体,靠坐在自己舒服的躺椅上,完好的手和机械的手指交叠:“就像古母星的那句老话,好的鸟儿是会选好的树木栖身。”
    本来被气崩了萨克斯突然忍不住笑了,好鸟?是啊,还是只大鸟呢!
    他打量浑身虬结筋肉、肩膀那管机关枪能把太空船打穿个洞的十三号大叔:“我靠,你是去护卫还是搞破坏啊?!”
    一名合格的士兵,必须拥有理智和自保的能力,而不是每次遇上强敌就像个战争狂一样扛着枪冲上去扫射,到对方的飞船上执行任务是十三号在默默衡量双方实力、粗略计算双方对战可能造成的战损率、以及战果评估之後的决定。
    “请下命令,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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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克觉得嘴唇上有什麽在不断地东西在一下一下地啄着,开始是试探着的轻触,稍稍碰一下就离开了,接着就变成贴在唇上辗转地揉来揉去,到最後居然有什麽一根软软的东西试图撬开他的嘴唇伸进他的嘴巴里……
    “?!”艾克吓了一大跳地睁开眼睛,直接就对上了安格斯那张闭着眼睛一脸沈醉还压着自己的嘴唇吻个不亦说乎的大脸,“呜嗯嗯嗯!?”
    见艾克果然在他的亲吻下睁开了眼睛,安格斯兴奋到整个蹦起来,可兴奋过头了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直接“!当──”一下撞在头顶的床架,差点自己把自己给撞晕。
    比起自己莫名其妙地睁开眼睛不知身在何处,艾克更担心疼得眼睛飙泪的大个子,他连忙把安格斯拉过来,帮他揉後脑勺:“怎麽样?还疼不疼?要不要上点药?”
    “嗯……”脸部压在艾克大叔大腿之间的位置,後脑勺被大叔的手揉啊揉的,棒小猪忍不住发出绝不是痛苦呻吟绝对是舒服呻吟的哼哼。
    经验丰富的大叔当然听得出痛苦和舒服的分别,毕竟这个憨厚的年轻人实在太不适合装假了。
    “这是哪里?”
    伏在大叔腿间的青年有点怕怕地不敢抬头:“飞船……”
    “为什麽我会在这里呢?”其实不用多问,艾克多少也猜到了自己的情况,但心里居然没有生气,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就像在一个岔道口,曾经受过伤害所以裹足不前的大叔无法为自己做出选择,然而在这一刻,有一个人突然伸出手,将他拉着往其中一个曾经非常期待却又担心未来的方向走去。
    “绑架……我要把你绑架到我们的基地……”第一次做了坏事的安格斯心怀不安,使劲却又显得徒劳地给自己找借口,“反正……大叔你不是比较喜欢坏坏的海盗吗?……我把你抓走,你就当我的囚犯好了……”
    大叔为大个子青年再次错误领会精神而失笑无奈。
    有这样趴在囚犯大腿上求抚摸求安慰的海盗船长吗?!
    “大叔,你能去跟我一起去我们基地的那个星球吗?”安格斯扭过脸来,漂亮的绿色瞳孔像宝石一样明亮,“虽然我没办法送一整颗星球给大叔建屋子……”他流露出愧疚的神色,毕竟因为自己贪心要把大叔拉到自己身边来的缘故,害大叔不能一展所长地在一整颗行星上构建出他设计建造的屋子。
    “没关系,大叔现在比较喜欢建造小屋子。”什麽一整颗星球啊,不过是空中楼阁的东西,就算建造华丽到让人目瞪口呆的建筑群,住在里面的人也不会是他,大叔笑着把手指放到棒小猪头顶的短茬褐发摸来摸去,“你喜欢有烟囱的屋子吗?那是一种非常有用的古老设计,做饭的烟会顺着管道上升,然後分开十个出口喷到屋子外头。”
    “嗯,很喜欢!”大叔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够想到这麽神奇的设计,安格斯由衷感到骄傲地搂紧了这个他完全不打算释放的“囚犯”,“大叔你可以随便在我的土地上建小木屋,老大跟我们说过属於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
    “哦……这样啊,那麽有多大?”艾克大叔考虑到他们的基地刚起步可能非常贫瘠,所以有点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