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颔曲线,表示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心里很舒坦。
“榕榕只是不聪明!你觉得作为我这样的……配偶,如果被迫和一个愚笨的配偶在一起,那我会很痛苦,我还会退化的,是不是。所以榕榕一定不笨的,而且与大多数人比起来已经很好了。榕榕还会一技之长,作乐!虽然只是模仿的模仿者,但已经掌握了教化的权力――自古以来乐教一定是礼教的一部分,你的感召力对国人的影响,已经大大超越广电总局那批……你懂的!”顾哲真诚道。
段榕已经练出了免疫力,这时候很平静插着口袋脱鞋:“就知道在这儿等我。”然后不说话了。
顾东林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拖鞋吧嗒吧嗒:“榕榕怎么了?榕榕怎么了?”
段榕一回头:“你那么聪明,看不出来榕榕生气了么?”
顾东林咦了一声:“好恶心……居然用第三人称来取代第一人称……还叠词……你多大了……”
“那不是你喊出来的么!你不恶心么!”
第一回合,段榕完败,血槽归零。
晚上的时候,段榕故意不理睬他,自己在阁楼的微型录音棚呆着,顾东林就很自觉地给他切了盘水果。段榕大乐,吃完决定再战一回,走到底下发现那厮儿起码吃了四盘,各种零食在桌子上堆得不见一处空地,无耻之尤。问他他还很天真的:“你不是不爱吃水果么?我这是想让你循序渐进,比较容易形成习惯……你爱吃我
给你多切几盘去。”找不到一点错处。
段榕哼地又回到阁楼上去了,郁闷地在小阳台上偷摸点烟。一摸身上没打火机,背后有人兴高采烈地:“给,火。”
段榕一时没反应过来,偏头一拢手:“谢了。”然后后背一凉,想起来了,房子里就两个人。
“啧。”顾哲抽了他的烟丢下去,笑得非常邪恶。
第二回合,段榕完败,血槽归零。
话说酒足饭饱思淫欲,段榕想这方面总是自己占上风,专心等落夜。结果他还没动作,顾哲就轰轰烈烈把门啪一甩,穿着绘有各式卡通花蘑菇的绒睡裤靠门一倚:“嗨,榕儿~”
段榕心底啧啧两声,说还有谁家的男神如此独领风骚?!真是如噩梦般带感的存在啊……虽然那么想,却淡淡问“干什么”,戴着耳机表示老爷我很正经,色乃刮骨钢刀,不信这一套。
男神懒懒散散倚门调笑:“月黑风高,咱哥俩寻一个繁华去处,好好玩耍他一遭,如何?”
段榕血气上涌――喉咙里和下三路同时进行――勉强维持着正经的神色:“为什么?”
男神邪笑:“shuang爽!”
第三回合,段榕吐血吐死在录音室里,然后被人拖去了浴室,时不时回荡着ki~o~chi~的诡异笑声……
好不容易折腾到床上,两人都气喘吁吁,顾哲却突然忧愁起来了。因为段榕眼冒红心欲仙欲死地说了一句话,说,这可真是……真是太不体面了,太野兽派了,原始的欲望啊……
顾哲否认:不!原始状态下我一定不会找你的,我会找女人。
段榕听了这话就老大不高兴了:“怎么就不找我了?你不也很爽么?”一边说一边干活。
顾哲把被子掀了,跳起来开灯:“是这样子的。大家在原始状态都是不穿衣服的,同意?”
段榕想去亲他,被打了屁股,只好嗯。
“那我们在野外如果相遇的话,你是这般光溜溜的情状,我也是这般光溜溜的情状,是吧?”
段榕想去勾被子,被打了手,任命地摊在那边,点头继续道嗯。
“那我们距离肯定很远啊,因为我们要散开来捕猎嘛。那么远,我是怎么判断谁是我可以交配的对象呢?”顾哲跪在床边,眼
光和手指一起从他的肩膀往下逡巡,然后落在那处。
段榕经事无数啊,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汗毛倒竖,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揉啊揉啊开个口子挤蛋蛋的故事……顾哲这时候倒收手了,正儿八经一指他的下身:“错,不是根据生殖器,因为那和身体是一个颜色,不显眼。是根据私处上方的毛发,找一个比较流行的词,潘俊2煌于肤色的毛发是最容易注意到的,头发却都很长,所以其他可以辨别的就是潘俊r蛭这种缘故,女性的潘烤统扇角形,男性就进化成菱形,我老远看见你那儿长成菱形,就直接把你pass掉了,明白?”
段榕若有所思道:“that’s it……”
“啊?”
段榕把人扑倒:“宝贝……你在床上讲这些……太性感了!”
顾哲淡定一抱拳道多谢兄台,不过诶兄台,你因为这事儿变硬,实在是变态甚矣……你果然坏掉了。但是你不能把你坏掉了的一面展现给我看啊!这样你多糟糕啊?!
段榕继续糟糕到精疲力尽,第四回合,被引诱,完败。
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段先生就看到顾哲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饭,幸福的心脏都要停跳了,心想果然是我的小天使。然后很温柔地从背后把人抱住:“老婆,我向你提个意见。虽然床上讲人类史很性感,很体面,但是能不能更……更感性一点?你有力气想进化史,就没有力气叫得更厉害点……”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我在床上哪里管体面,交配一定是不体面的事情嘛,人类进化的时候就剔除了对交配的审美,否则谁还干其他事儿成天交配了嘛。你的意思,是要我说……”顾哲微微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45度纯洁仰望脱油烟机,声色并茂道:“啊啊啊,拿你的大鸡巴狠狠干我的小淫穴吧啊啊啊啊啊!”
然后恢复淡定,转头问他:“是么?”
段榕:“……”
“是么?”顾哲真诚。
“……你成天在看什么东西……你都不让我进来,瞎叫什么……”段榕觉得他好像有点贫血,一大早起来站都站不住了。
虽然他的本意的确是希望顾东林变得更淫荡一点,但是发现这货即使淫荡都他妈是可控的……果真是自己太没用了么……
“对了,我也要提意见。”
段榕对床事突然不自信起来,很紧张。
“你能别讲这么多情调么,不就是做个爱么,开着音乐做干什么?”顾东林埋怨,“你知不知道你撸起来根本无意识压拍子啊!昨天到最后关头,他妈突然来了个三拍子的华尔兹,慢的要死,我差点没憋死……”
第五回合,浪漫派对上以野兽派呈现的死理性派,完败。
幸亏段先生是很感性、醉得要死的人,人家屡败屡战,他屡败,那索性也不战了,老老实实投降跟着老婆走,恨不得老婆把自己圈养起来。但是鉴于家法所言,老婆是至高而广涵的,他这种尘世的高富帅到老婆眼里那也是众生芸芸,表面上非常自由民主,不太愿意管他,搞放养的,所以不明所以的段榕就觉得得加把劲,路线跟进得相当自觉,还觉得我疼老婆我光荣,总想把顾哲拉出去秀一下,表示咱以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很有身份。
那天顾哲想理个发,被安排到学校附近的一个段榕朋友那里,剪完之后那个掉肉。段榕一回家,顾哲就叼着pocky,拿着一本黑格尔的大厚书跑出来:“我跟你说,现在做剃头师傅简直是暴利行业啊!改个名字叫发型设计师,附加价值那个高……vvip打个折还九千九百九十九,我擦我一个月工资就没了!问题是他还没给我剪,他还没剪!他说我这脸就合该头发长,还给我不知怎么弄了下,把头发变得更长了!我说我挡眼睛,他送了我两头贴,说挡眼睛的是时候粘上去,特方便!粉色的!看到没,粉色的!不过倒是送了副玳瑁眼镜……你的朋友怎么都这么不靠谱?!”
段榕早就惊呆了。屋里有暖气,顾东林踩着毛绒绒的卡通拖鞋,底下是那条白底彩色蘑菇绒睡裤,穿件条纹t恤衫,把韩式的眼镜一戴,再用粉色发贴把额头的碎发弄上去,本来就长得够年轻了,现下整个小少年啊,逆生长啊,叼着pocky嘟嘟比嘟嘟比地碎碎念,直接把段先生的心脏射了个三刀六洞粉碎粉碎的啊,仿佛遇上了十年前的顾哲,赶紧把他的pocky吃掉吻上他的唇。顾哲还在讲那个剃头师傅,突然就被亲了,把人推开:“开着门你不觉得冷啊?”
段榕赶紧解开风衣排扣,把人搂进来继续亲:“果然有眼光……我老婆露额大美!”
亲够了,背后的几个客人已经尴尬得基本上笑僵了,幸亏可以假托冻僵的。顾哲不知道他居然还带人来了,登时有点死机,王霸之气汇成的防护罩自动解离,红着脸给客
人拿拖鞋挂衣服。
72、所谓乐极生悲
段榕享受了一下被老婆伺候脱衣的待遇,看老婆要去厨房,忙说你不用动不用动,今天晚上我们从xx把菜买回来了,然后特别自觉地去拿碗拿筷,虽然打碎了一大半。
顾东林也不知道那些都是谁,有点不自在,在这种有利益纠葛的生人面前就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很老实地晃荡来晃荡去,低着头做新媳妇。但段榕连厨房都不让他进了,连连说你去外面坐着,我来我来,那一桌子人直接就傻逼了。
客人有四个,都穿得很体面的,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只有一个看上去和段榕差不多大。顾东林很想去换个正装,泡个茶什么的,那这批人都很老油条,跟段榕知根知底的,知道这大概是有点猫腻,连连说不用忙不用忙,还有礼有节嘘寒问暖的,问这是哪家的孩子呀,多大了,在念书还是出来做了啊,跟段先生认识多久了啊……看他们那闪烁的目光,顾东林就知道这事儿坏了。
虽然他对出柜什么的不太在意,但作为一个刚做了两个月的gay,他潜意识里gay不是该低调么?当然他也不在乎全天下知道,但这样近距离聚焦还被窥私,还是让他挺不舒服的。
吃饭的时候他们聊他们的,顾东林也插不上嘴,坐在段榕身边乖乖扒饭。段榕还老是怕他吃不饱,隔一会儿这个你要吃么,隔一会儿那个你要吃么,成功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那四人就顺水推舟要引荐一下,段榕满眼爱心含羞带怯:嘿嘿,嘿嘿,这不就那谁么?
顾东林红着脸瞪他一眼,段榕就倒了点小酒给他一一敬酒,倒不是音乐人,都是商场上的,有生意上的来往。其中那个很斯文很寡言的年轻男人居然是天宇的另一位大股东,段榕的死党,顾东林跟他握手的时候他还多打量了几眼。
一众客人都被这种心照不宣的调情闪瞎了。段榕这才娓娓道来,很得瑟的。这谁……你们也都知道嘛。履历……很干净的,港中文政治与行政学学士,德国慕尼黑大学哲学硕士,日本早稻田大学政治学博士,哥伦比亚大学政治科学与政府学博士后,现在在大学做思想研究,一直呆在学校里,是白纸一样的小、家、伙。
顾东林要给他跪了,众人则抢先他一步跪了。本来还打算恭维下大老板的品味,现在直接忽略大老板去跪大夫人那耸人听闻的学历。自古读书人都给人以迂腐、无力的感官,但一旦读大发了,从秀才变到状元变到翰林要往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齐家治国平天下发展,那就基本上跟前头
那个秀才形象完全断裂,变得官声官气的。只有段榕他死党嗯了一声,说哥大不错,说起来他是耶鲁的,高知之间就很心照不宣地默契了。
段榕就唏嘘,做老师好啊,以后升教授,我们这种升斗小民就不如人家体制内有保障。然后又唏嘘大学城远啊,打算在市中心买房,否则天天这么接送太麻烦了,让人帮忙留意一下。 几个人调笑说这房产证上恐怕要写顾东林的名字了。段榕咪了点小酒,说这话说的,都一把年纪了,要写也写两个人的,是不是。
众人心里有底了,赶紧应和说是是是,段榕他死党则微微笑了下,临走的时候送了顾东林一块很名贵的定制手表,明显有备而来。
这下顾东林就沿着各种看不见的关系网火了。跟娱乐圈但凡有点瓜葛的人都晓得,那个站得遥不可及的钻石王老五突然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收了!当真……莫名其妙啊。
顾哲隔了几天去天宇的时候,那感觉就不一样了,这不是四进宫的问题,是正儿八经大少奶奶亲临指点啊,行政人员见到握个手都不敢,直接鞠躬,搞得跟黑社会似的。
就几个心高气傲的旧情人很不服气,那看他的眼神都是看外星人,觉得这人姿色是有几分,但也就是几分罢了,都不好好打扮,好好的衣服一点配饰没有,还居然夹个电脑包,邋遢老土;身材……身材也不怎样,不高不下,素知段老爷喜欢漂亮孩子好抱怀里,这货太高;要是改了心性喜欢纯爷们,这货又矮死了。总之从上到下没一处比得上公司平均水平,太次了吧!简直是魔教妖人啊!看着他从进门到楼梯一路霸气威武打着招呼的样子就不爽得很,真当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么?!
临他进电梯那一刻就有人在背后冷嘲热讽:“黄显,哪有你说得那么玄,我看看也不怎么样嘛,至多二等货。你也太没用了。我看啊,你还是留着点心吧。否则接下来的空窗期被其他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捡了便宜,你就一边哭去吧。”
黄显赶紧背过身去,小模样瑟瑟发抖忍辱负重,明显没底气正面波及中宫娘娘的冲击波,还是走委屈路线好。
顾东林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认出说话的人好像是个正小红着的歌手,问题还不是他正在向上窜――段榕这货私下里可八卦,基本上把手里的艺人的都扒过一边,顾东林问起来谁在你这儿走过后门,段榕就一脸天真地拍着脑门:哎呀,记不清了!说起来,这位可是昨天那个耶鲁mba的情人,这下
顾哲立即判定这货可以削。其他人他还不敢,怕被人说恃宠而骄,太没气度。可是现下这位是西宫的宠妃,居然敢爬到东宫的地界上撒泼,可见是个更恃宠而骄的,他就大可以娇一把了,否则段榕的颜面都被耶鲁扫地了。
就这时候,人已经轻蔑地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彻底,结论是简直无一处可看。黄显夹在东西二宫之间简直要吓晕了,心里咆哮着两位股东的内室吵架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啊,我不就是跟两位都有一腿么,有一腿的多了去了为什么是我啊!慢慢转过头含泪跟顾东林打了个招呼。
顾东林是直接单刀赴会直捅黄龙:“长期注目于一件事比如说体态美,会让人变得虚荣与空虚。虚荣与空虚又继而导致了软弱。”然后一手挡住了别人的回击,“不过这也没错,毕竟是种可爱的软弱,是人工的文雅,能引诱肉体主义者的赞美。只是一想到正是这些人营造游戏规则,就让人很是悲哀,因他们是独裁的暴君,要求时时刻刻的奴隶――这种人的名字,叫有财权的男人。他们对于美貌的尊敬,总是一种给予侮辱的尊敬:美人们,你们是迷,因你们浅而空空的水。”
西宫就很不适应了,他面对这种带着修辞与古希腊辩论气息的攻击,一口浊气憋在嘴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俗常的语体好像已经不可能打败这货了嘛,于是清了清嗓赶紧撇干净:“只是说你穿得乱七八糟不体面,至于么?真给段榕丢脸。”
顾东林就陷入回忆当中:“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看到美国老太太打扮得很得体很正式,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戴一大串珍珠,蹬着小高跟在街上走。而中国老太太就头发也乱七八糟的,衣服也土得掉渣的,推一辆小购物车去超市抢购。我当时也想,这怎么这么给国人丢脸呢?太不体面了。但是我老师就跟我说,其实别看这样,中国老太太有自信得多。为什么呢?”
他也不管人来人往,淡淡一笑,“因为美国老太太她有危机感。她的家庭不稳定或者压根没有,就会觉得自己韶华已逝,不粉饰粉饰,就没用了。你给她让座她还要跟你急。中国老太太就不一样,她抚养她的儿子,抚养她儿子的儿子,她要为一大家子买菜购物,回去还要噼里啪啦烧,她在一个家中握有牢牢的母权,该吃什么该穿什么全她做主,她自觉她不在了这家就塌了!她推着购物车才不管眼屎有没有擦干净,才不管穿得体不体面,她才不管你怎么看,她走在异国他乡的路上,那就像个真正的王!明白?!真正的王!”
说
完拍拍屁股就走,留下背后一众伏地跪拜,果逼真命天子啊,不是我等深陷肉体主义暴君挟持下的奴隶可以比拟……
当天晚上耶鲁男就拉着他家那个来赔罪了,四个人一吃饭,段榕这才知道居然有这种事,整餐饭阴着张脸很吓人的。顾东林还以为他生气了,回家后还打算道个歉,结果段榕一进家门就摔了手套,阴阴惨惨表示此仇不报非君子,然后按着他的肩膀痛心疾首道,居然敢指着鼻子骂我老婆是二、等、品!二、等、品!欺人太甚!他次品!他全家都次品!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个大松货么!
说着两个人都是一愣。
顾东林本来看他那么来劲,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很是心旌动荡,都想把菊花摘给他了,这时候淡淡道人家说你媳妇儿不体面,你背地里摔手套有个屁用啊,有本事甩他脸上去呀!赶紧去找耶鲁男决斗,赶紧决斗!死一个再说!
段榕痛心疾首赶紧认错并且搬出家庭宪法:“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说过一笔勾销的。”
“你不是跟谁睡过都记不清了么?这会儿倒是连尺度都记得清楚哦!”顾哲顿了顿,一扯领带,“一笔勾销那是一笔勾销……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发火的么?别臭美了,老子告诉你,老子是无缘无故发的火!老子只是借题发挥……你怎样!你奈我何?”
段榕心底闷笑说真是无可奈何,脸上依旧痛心疾首诚恳认错:“宝贝,我只是在摸到你床上之前……之前……迷了路!”
顾东林一咀嚼,不得了,这话够牛智商见涨,特允他去沙发上过夜――原本要塞他在厕所里过了,第二天起来,床头已经给他备着深色西装配纯白皮草。
顾东林向来他给什么穿什么,冷了才背自己的大羽绒服――这种段榕看到就要戳瞎双眼的大杀器。有皮草穿,诶,那很高兴的,暖和。结果一下课,就被学校动物保护协会的学生找上门批斗。顾哲被指着鼻子一通好骂,淡淡一笑关上门,过了半个小时放出来,好好的一群环保主义者全被拗成极端保守主义者,觉得小动物嘛,很开爱嘛――都扒了扒了。
这时候谢源突然打电话过来,让他今天去xx小区x座几零几接刀接狗。
73、戒备盯
顾东林也是个可怜货,做了段家二少奶奶,段二少死也不给他配车,还深怜道我这不是怕做鳏夫么。这下,二少奶奶就很拉风地挂着皮草去挤地铁,挤完整个人都起了静电,走在路上毛茸茸蓬松松的一团,一走得快,都有致眩效果,杀伤力强大。
谢源说的地方是个新小区,楼层挤得密密麻麻和三明治一样的,顾东林走到公寓底下正好碰到他下车。这家伙几天不见精神萎靡神态猥琐,裹在一身西装里有进气没出气,走路都是平移。顾东林哟了一声:“这是打算在这儿安窝?”
谢源有气无力道至少得待到明年三月吧。
顾东林就唏嘘,说也是,等到明年三月交接完备之前,最怕的就是你们这种诸侯不安生,还是放在天子脚下守守规矩比较好。谢源很不客气地吃了他记后扑。
“这几天被上头传唤得这么忙?”
谢源诶了一声,摇了摇头,说你是真不知道我在你们学校国学院做副教授啊?顾东林一口老血梗着没吐出来:“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一上来就副教授,你也太可耻了吧!都不知道装一下啊!”
谢源虚弱笑,这才正经说道,老总要夙兴夜寐,每天忙到后半夜才肯放人回家,他又怕他舅舅手下那群警卫员用不惯,伺候不了家里的事情,这才想托付给他。顾东林又唏嘘,我倒想老总的讲稿里一片地气怎么突然多了句秦风,你跟原来党校那位故意的吧?怎么,表示老总关西大汉,改革起来不讲头面?
谢源给他一个“知我者,小七也”的小眼神。
他住的地方就是很普通的公寓楼,说起来还是二手,大概也不是想长住。刚走出电梯口就听到有只狗死颠活颠地在挠门。谢源一开门,那狗就窜出来绕着他脚边打转,然后兴奋地重新扑回屋子里,咬着嘴里的东西金蛇狂舞,两个大男人定睛一看,满地都是破碎状红红白白的凶残事物。
谢源当场就疯了,捧着脑袋跟他狗闺女一道金蛇狂舞:“这是什么!”
顾东林痛心疾首:“卫生巾。我有经验。你们家这狗……不,你们家嘤嘤对找用过的卫生巾有天生的直觉,以前你把她塞我们家的时候,不管小雅把这玩意儿扔到哪里,她都能翻出来咬得满地都是……”
谢源气疯了,进去一把把那狗抓起来狠狠抽屁股。但那金毛天性傲娇,一被老子打就勇敢地伸出前爪,在他脸上狠狠一拍,留下乌漆麻黑的一朵小梅花印,把谢
源抽得脾气都没有了,赶紧把她塞给顾东林。顾东林脸上立刻也印了朵黑色小梅花,要不是他随身带着点没吃完的蜜饯,恐怕还拖不走谢源这狗闺女。那边厢谢源已经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女朋友:“分手!分手!为什么?!我要一个把卫生巾塞在洗衣机底下的女人做什么!”
一挂下电话又响,谢源接起来大吼:“没得商量!“
顾东林就听到韩誉在对面撕心裂肺:“为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啊!我刚大雪天拍完海滩戏很辛苦的啊!”
谢源气疯了:“我要一个把卫生巾塞在洗衣机底下的男人做什么!”
韩誉继续撕心裂肺:“我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诶,卫生巾不是我用的!我冤枉!”
谢源依旧不讲情面地啪按掉。
顾东林嘴角抽搐地看着他糟糕的师兄,眼角一掠,突然震惊了,赶忙拍拍他的手臂:“喂喂喂……喂喂喂!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吧!是吧!”
谢源余气未消道是啊。
“那……那那个一身鬼气的人是谁啊!”
戒备盯。
谢源啊了一声,头疼地往电视机柜后面一看:“哦……那个……喂喂喂,你是谁来着?”
戒备盯。
“你的生活也太混乱了吧!你到底有多少好弟弟好妹妹啊!看到人家的杀气没有!杀气啊!”顾东林被第三者在场这个事实搞得满头冒汗。
“这不是……这哪儿跟哪儿……我不认识他!”谢源又捧着脑袋金蛇狂舞,“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儿么!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么!那不是怨气!那真的是杀气啊!”
戒备盯。
……
一个钟头之后,顾东林任命地把满地卫生巾拖了,把脏兮兮的狗儿连同师兄一道洗了,把电视机柜后头躲着戒备盯的小少年拉了出来,喂了那头怎么也吃不饱的巴西龟,又给谢源裹上睡衣泡杯清茶,两个人在沙发上一道叹出一口大气。
“所以说……这家伙不是你捡回来的?真的么?是突然出现在你家洗衣机旁边的?”
谢源疲惫地闭着眼睛表示绝对正是如此一句话都不假!
“不科学吧,你家连苍蝇腿毛上的细菌都飞不进一只吧!要不是刚好遇上你,那些便衣又得把我带去消毒了好么!而且这里是十四楼吧
!没有钥匙他是怎么进来的!楼道里连摄像头记录都没有吧!”说着打量一眼那少年。
少年一张脸看起来年纪很小,漂亮得有点像女孩子了,但是人高马大手长脚长,一看就很能打。沙发那么大,他偏偏要蜷在谢源身边,密密实实挨着,感觉到顾东林的眼光就从捧着的牛奶碗里抬头,带着嘴边一圈白沫,戒备盯。
谢源疲惫道:“你觉得他最有可能是……”
顾东林沉默半晌,然后老实道:“……卫生巾变的。”
谢源唉唉叹了口气,换了只脚翘二郎腿,不小心踩到了缓慢移动的巴西龟“贼头”,赶紧朝它道歉。顾东林见惯不惯――他师兄对捡东西回家来有执念,据说他就是谢源捡回来建立长期关系的第七样有机体,所以被叫做小七,这头绿尾巴、什么都吃的巴西龟“贼头”资历比他还老,顾东林遇见他还得叫声哥。
“真不是你捡来的?”
谢源哎呀,我捡个大活人我也得捡你这样的吧,啊?!
顾东林沉吟一会儿,觉得这少年全身都是谜,太不科学,比如说:“他怎么就一种表情?”
少年立马从戒备盯变成不高兴,蹭了蹭谢源,用又大又圆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这个人是谁?他干嘛来我家?”声音特别喑哑难听,显然正在变声。
顾东林扶额。
谢源痛苦:“你家?这是我家好么!你是谁?你干嘛来我家……哎哟别别……你要压死我啊!不赶你走!不赶你走!我的祖宗……”
少年也不喜,只是哼了一声,兴致缺缺地站起来,跑到一边去玩电灯开关。顾东林和谢源沉默地面对面坐着,就看着那缺货噗嗒噗哒没事开开关关二三十次,两个人冷眼旁观,看他什么时候能意识过来。结果人家越玩越起劲,越摁越用力,还哈哈对他们笑笑,表示这个很好玩,你们也一起来吧,把谢源和顾东林的面部神经杀死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后来谢源起身,去隔壁把衣柜拖出来挡着开关,然后把少年拖进隔壁屋子里关起来。
“抓起来!”顾东林法西斯附体,“抓起来!”
谢源无能为力:“你以为我不想么!你以为我愿意在家里养个卫生巾变的家伙么!第三天我就让人把他带去警察局找人,结果这家伙在我面前放倒了五个警卫员!不要说动根手指头,连眼睛都不眨的,那一圈家伙就直挺挺睁着眼睛倒下去了!我
把他们送到医院,医生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都没有!幸亏后来过了四个小时都活了过来,说是能听能感觉就是不能动,要不然这家伙得直接送到科学院解剖去了!我敢惹他么!家里随便什么东西他一不高兴就削了,削了好么!”
说着指指电视柜后头让他自己去看。那少年十分喜欢那个密闭空间,却又躺不下,直接把电视机切了一半,那暴露在空气中齐齐整整的线路让顾东林很是毛骨悚然。赶紧抱着狗提着刀向他师兄告辞,表示你自求多福,后来去天宇找他爷们的时候,看着段榕总觉得无比之顺眼。连段榕一眼望去惊为天人再傻乎乎的一拍手:“宝贝,快,快到老公怀里来!”都没有拒绝地应允了。
段榕得寸进尺:“你以后大庭广众,别叫我榕儿,行么?”
顾东林啧了一声:“你成天宝贝宝贝自己恶心自己,还非要我叫你容嬷嬷你才满意啊?”
段榕冷笑:“非要我叫你郭冬临你才肯低头啊?”
顾东林啪把身份证摔桌上:“老子叫顾东篱!老子爹妈不识字以为这念‘林’所以口耳相传以讹传讹!官方大名叫顾东篱!千山千水千才子的文化人!”
段榕更乐:“采菊东篱下……果然是我小老婆。”
顾东林冷眼看他许久,然后祭出大杀器:“死老头。”
matthew一如既往地胃疼地看着他们秀恩爱,不一样的是脸上一定要跟着幸福美满,于是更加纠结了。他看顾东林穿着皮草抱着金毛一脸当家主母标配进门,赶紧泡上一杯咖啡。段榕这几天正打算重新装修办公室,自然是顾东林拿主意,这时候进去走了一圈就踢踢沙发:“沙发换一架,要能折叠的,到时候可以躺上去休息一阵。”
matthew立马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