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重因果劫已经在即,任恣马上就要离开封南宗一段时间。文华绘自然也知道其中厉害,只是有些担心任恣。
“你确定要一个人去吗?”
“当然。”任恣想起絮兰城的镇压之阵,以及那些她留下的后手,“太危险了,你还是留在门内。”
那是她当年离开妖界的第一战。
任恣当时剑术并不弱,但是第一次面对那种掌握生死道法的不可死邪修只能选择镇压。彼时的她并未习得多少温和些许的人族阵法,故而用妖族暴戾的上古镇压秘法。
这种事情自然有好有坏,好处是镇压之法暴力压制,起码近千年不会被破解。坏处是镇压之地从此算是死地了,絮兰城便是如此。
剑阵与镇压之法双重迭加,每一次邪修的精魂复生都会迎来下一次的无情剿灭。直到邪修彻底魂飞魄散,秘法终止才能运行。
这是她当时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带龚心谋离开此地,杀掉所有的失心人,镇压不死邪魂千年。
可惜曾经的絮兰城不复,终年不散的血雾弥漫整个城,任何活物皆不可入。所幸任恣当时也怕邪修再次使用手段,留下了一些后手——只有千噬天蛛皇血传承者可入。
任恣母亲早就在三百年前成功飞升,也就是说两界生灵中除了任恣和梨白没人能进絮兰城。
一剑灭一城,至此任恣便在修真界立下了剑修第一天骄的名号。
“在说什么?”
厢房中悄无声息出现一个青衣女修,正是冯瑶。
接到了任恣的传音,她便直接过来了。正好同魔主谈完合作事宜,她也想和姐妹们一起看烟花。
忙了几百年还没个头,这个封南宗宗主真的是谁爱当谁当。
文华绘高高举手,抢先回答:“在聊阿恣第一重因果劫来了。”
冯瑶原本见到二人喜悦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忧虑。天地劫数在即,这个时候渡因果劫……
任恣捕捉到了她眼里的情绪,摇摇头:“意料中的因果,别担心。”
絮兰城之事闹不出太大,那个邪修作妖本也是意料之中,现在趁因果劫的机会彻底结束隐患反而是好事。
文华绘还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拉着两人的手去窗边,烟花快要开始了。
冯瑶散去脸上的忧虑,问任恣:“阿恣,妖族质子你什么时候开始教?你别想让我帮你带孩子。”
任恣直接把繁青放极剑阁里了,也没个吩咐,搞得小狐狸今天到处乱跑找人。最后居然是梨白领着小狐狸去找的冯瑶。
“我忘干净了。”任恣揉眉头。
如果说絮兰城是一个麻烦,那繁青就是一个更大的麻烦。但是她现在要去絮兰城,同时顾念着小狐狸不太可能。
可能真的得要冯瑶帮忙带孩子。
冯瑶看任恣突然间一脸真诚,差不多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啦好啦,我先帮你带。”冯瑶无奈点头,“不过,妖族应该提前要回质子,这五十年内繁青起码要成功结婴才能满足你的要求。”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寻常人修能做到百年结丹都算有天赋的。倘若是外面人听到了冯瑶的话,都会觉得十分为难。
任恣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冯瑶的意思无疑是让她先顾着小狐狸的修炼速度,而非修炼质量。若踏踏实实修炼难以达到元婴期,直接灌丹药达成目标也无非不可。
鼎炉宗门常用如此方法,快速售卖高修为低武力鼎炉。
至于进阶雷劫,任恣替他挡了就行。
“出来玩还聊这些。”文华绘有点不爽她俩还在谈正事。
出来玩就该好好玩,她都可怜这群天天忙死忙活的人。同为阁主,文华绘绝对是封南宗九阁之中最闲的阁主了。
“对不起。”二人道歉倒是很快。
黄昏的霞光逐渐被深沉的夜色所取代,榴光城的桥边此时满满当当都是晚上出门散步的凡人们。
修真者耳力卓绝,可洞察细微,引信点燃的声音在三人的耳畔无比清晰。
天边的烟火一朵朵炸开,绚丽的光彩映在所有人此刻的眼中。
冯瑶也望着此间彩色的夜幕,却问了任恣一个与此时毫不相干的问题:“阿恣,如果棠赤没有真的死掉,你会怎么样?”
任恣的声音轻得像是一声叹息:“那我会再一次杀掉他。”
尾音低沉,消失在下一朵烟花绽放的声音中。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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