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你在哪看见的人?”我听老朱头儿一本正经的说起来心中也有些含糊,一边问着,一边迅速撤到了十米之外举起了手中的折叠铲。
“刚刚你在拍照片的时候没注意到这里面有个人影?”老朱头问。
“没啊,哪有人。”我的确没看到什么人。
“我也没看到。”温常也摇了摇头。
“那难道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老朱头摸了摸自己的头。
“等等!温常,你脚底下什么东西?”我把手中的矿灯打开,照向温常的位置。
听我这么一喊,温常也急忙把矿灯照向自己的脚下。
有一滩黑乎乎的液体从门缝中流了出来,看样子还十分粘稠。
“我操,这是什么鬼东西?”温常连忙抬起脚蹭了蹭。
“这东西是刚刚从这门里流出来的。”我说。
温常蹲下来看着那些粘稠的黑色液体,一边又掏出他的本子,“墨绿色的液体,有一股很浓重的尸臭味道。”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说完,他又把矿灯举起来,对着那个已经能见度近乎零的小窗上。
温常回头看看我们两个,然后开始转动那个阀门。
“李想,过来帮我,这东西还挺沉的。”温常咬了半天牙,招呼我过去帮他。
我把矿灯和折叠铲交给老朱头,嘱咐他一开门只要有东西,什么都不用管直接就是一顿拍,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一,二,三,走!”我气沉丹田,手中拿足了劲,数了一声一二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发力。
就听得“咝——”的一声,像是气球泄了气一样,我就感觉一阵热浪袭来,那扇门便被打开了。
我就觉得刚刚打开门,里面有什么东西就跟着倒下来了。
我抬头一看,一具皮肤已经被腐蚀的什么都没有的墨绿色尸体直挺挺的向我的面门倒了下来,我吓得三魂七魄瞬间就离体而去,急忙侧身一个屁墩就瘫坐在地上,那尸体擦着我的衣角倒下去,有些液体还溅到了我的衣服上。
紧接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鼻而来,熏得我神智有些恍惚。
“他娘的,这是他妈腌臭豆腐呢?”我急忙捂住鼻子,一边挪到旁边。
温常和老朱头也大呼太臭后撤了很远。
我们三个用卫生纸做了几个鼻塞,塞到鼻子里这才敢回去。
那具墨绿色的尸体似乎是刚刚被泼完硫酸,趴在水泥地上都在冒热气。
“这他妈什么东西?”我问。
温常没说话,举起矿灯照向了那个房间内,房间里还堆放着很多类似的尸体,墨绿色的液体把水泥地面都浸成墨绿色,场面十分骇人。
“我操为什么这个房间里这么热啊。”我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到里面的温度,应该会在五十摄氏度左右。
这个房间里一片狼藉,墙壁上有很明显的烟熏痕迹,而且这里的人撤离的时候相当匆忙,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破碎的试管,铁质书架什么的也倒了一地,大多数也已经腐蚀的很厉害。
温常更关注那具尸体,他不知从哪里捡来了一根小指粗的钢筋,把那具尸体翻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就觉得只想吐,整个尸体的面部皮肤已经不存在了,各种各样的血管和变了形的骨骼融化在了一起,尸体的左肩到右侧的小腹有一道非常明显的撕裂伤,这样的创口让我想起了我们在来之前发现的那具无名尸。同样是足以致命的撕裂伤口。
“这里为什么和其他房间的样子截然不同?”温常看着眼前的景象说,“明明一切都那么井井有条,可是这里怎么会反常的这么厉害。”
“我也想知道。”我说,“我实在没有勇气踏进这个屋子。”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就听见一串奇怪的咕咕声,而那个声音,好像就是从我的身后传来的。
我急忙转过头,只看见温常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拿着矿灯一照,才发现刚刚仰面躺着的绿色尸体的一只胳膊竟然摆动了起来。
“我操!什么玩意?”我吓得够呛,抄起手中的折叠铲对着那尸体就挥去,这一铲子不偏不倚,正砍到那尸体的脖子。
那尸体的头部瞬间就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又滚了好远。
“防患于未然。”我手还有些抖,心脏还狂跳不止。
“这尸体上……”温常的话没说完,我就看到他的脸色一变,用手指着那个房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扭头一看,就觉得脑子一炸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那些屋子里的腐蚀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蠢蠢欲动,动作稍微快一些的竟然已经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
那一屋子的尸体少说也有十几个,此时竟然几乎同时发出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咕咕声。
“还她娘愣着干什么?跑啊!”老朱头儿已经窜出去老远,见我们两个吓得呆滞,回头吼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温常没命的向回去的路跑。
“那些尸体身上带着强酸,碰到就得死。”温常一边跑一边说。
“我要不说为啥那玩意刚出来时就跟带着油的皮皮虾似的,敢情身上有强酸啊。”
我们两个黑暗中也没顾得看路,跟着前面矿灯的光点没命的跑。
就听得咣当一声,我一头就跟老朱头撞了个你中有我,我跑得快,这毫无防备的事故撞得我眼冒金星。
我急忙抬头看看老朱头,心说他年纪大,这一下我都够呛,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再散了架,要真是散了架这功夫可没空捡。
那矿灯被摔在了一边,他倒利落,一个头蹲爬起来一个劲的往后蹭,看样子也没什么大问题。
“我说老朱,你他娘的急刹你倒说一声啊,这个时候追尾不是耽误事吗?”我一见他没事,便骂了起来。“你往后蹭啥,你倒是把那矿灯捡起来啊,后边有僵尸啊,摔糊涂了?”
“不是啊,不是……后面有僵尸,前面有蛇精啊。”老朱头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说。
我一听这话,就好像吃了口屎一样,这时我就听见前面传来了一大片咝咝的声音,那被甩出去的矿灯正冲着我们,我定睛一瞧,成千上万只手指粗细的小黑蛇吐着信子正朝我们移动过来。
“老朱,你可认得这是什么蛇?”我又把折叠铲掏出来,问老朱头。
“哎呦我的祖宗,这叫金丝红眼黑斑蛇,又叫黑血蛇,有他娘的剧毒啊。”老朱头都快哭了出来。
“怎么他妈刚刚没看见它们啊?”我有些纳闷。
“刚刚在那黑尸那里老夫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看那尸体的颜色样子我就想到了会是这孽种,没想到啊没想到……还他妈真是!”老朱头儿老泪纵横,说不出的悔恨。
“这是天意啊。”温常叹了口气,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小蛇,淡淡的说到。
虽说这个通道是开阔,却并没有什么可以凭靠的障碍,莫说是这些,就连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但眼下前有狼后有虎,这样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
“那边。”温常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指着通道右边的一条狭长过道。
“去那干吗?等着被关门打狗?”我问。
前面说过,这个通道的两边都有大量左右向的分支,每个分支中又有两个单独的类似于宿舍的房间,但是之前我们始终没从这里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我们也就理所当然的忽略了这些房间的存在。
我们三个急忙躲到过道里。
“把背包都码起来。”温常说着便把自己和刘文生前的背包丢在地上,我们俩见状,也赶紧把背包堆在上面。
四个背包堆在通道里严丝合缝,堆起了一个有半人多高的障碍。
“这不顶用,那黑血蛇闻见人味儿就能跟过来。”老朱头儿低着头小声说。
“如果有一种东西味儿更大也不行?”温常捂着鼻子说。
“你他妈这是那咱们三个的命打赌呢?”我说。
温常抬起头看看外面,又看看我,突然诡谲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