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米蜷缩在地上，缓了很久才从那种仿佛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痛苦中走出来。
    他也想自我了结，但现在他甚至连动一下都很难做到。
    他吐出了口中的鲜血，虚弱地对着顾倾寒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顾倾寒看了他一眼，说道：
    “托雷斯为什么杀不死，那是技能的效果还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只是他安排出去的众多耳目之一……”
    顾倾寒忽然再次对他释放了精神毒素，灵魂鞭笞者也再次对他出手。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大概半分钟，顾倾寒才停了下来，对他说道：
    “我的一件道具告诉我，你撒谎了。
    再说谎一次，惩罚时间翻倍。”
    其实他并没有这样的装备，但他觉得，如果自己是汤米，大概率会藏一些小心思。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
    汤米此时浑身有些不正常地痉挛，鼻涕和眼泪都已经糊了一脸。
    顾倾寒猜对了，他确实撒谎了。
    他没办法接受顾倾寒和女巫走得那么近，也没办法接受女巫对他冷眼相看，对顾倾寒却一直笑意吟吟。
    因此，他想在临死前给顾倾寒提供一些假的情报。
    可再次感受了一次那来源于灵魂的疼痛，他真的怕了。
    他不想再经历任何一次疼痛，现在的他只想去死！
    “我错了，我错了……
    那是他的一个技能，叫做血肉傀儡。
    他可以制造出跟自己属性完全相同的傀儡，但这种傀儡只能同时存在一个。
    这傀儡可以完全代替他做任何事情，但需要他的本体操控。”
    顾倾寒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他的什么人？”
    汤米忽然沉默了，直到顾倾寒又一次抬手，他才有些绝望地喊了出来：
    “我有一次被他抓到过，被他蹂躏了整整一天！
    期间他和那个傀儡轮流折磨我，然后又威胁我做他的内应！
    他跟我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会再次抓到我，在所有人面前凌辱我！
    这些都是实话，别折磨我了！”
    他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看得出来是真的怕了。
    顾倾寒和女巫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都有些古怪。
    这时候，顾倾寒忽然想起来，女巫曾经告诉过他，这个托雷斯经常会抓一些男女回去发泄。
    他最开始没有理解这其中的具体意思，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有些纯洁过头了。
    “他没有给你留下什么手段控制你？对你这么放心？”
    顾倾寒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不太相信一句话就能让一个人成为对方的内鬼。
    汤米躺在地上，目光无神地说道：
    “没有，但是如果你见过他的亡灵大军，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的。
    一整座城市的人都变成亡灵，那种场面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顾倾寒忽然愣住了，他看向旁边的女巫问道：
    “这座城市之前有多少人？”
    “这是一座小城市，大概只有几十万的人口。”
    说到这里，她忽然捂住了嘴巴。
    几十万只亡灵！
    即使在这种危险之中，有一半的人死掉，也足足还有二三十万只亡灵。
    她忽然看向汤米，问道：
    “不可能啊？如果他有这份力量，他早就应该杀过来了。
    而且我们也进入过这座城市，并没有看到这么多的亡灵啊？”
    “你当然看不到，因为那些亡灵都在地下。
    那些被他埋在地下的尸体，从土里钻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亡灵。
    那些钻出来的亡灵可以随时被他召唤，他不进攻你们是在等待那些亡灵全部爬出来啊！”
    巫女沉默了，怪不得托雷斯面对不死鸟好几次的进攻都没什么反应。
    原来，对方是在积蓄力量，等待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看向了顾倾寒，有些担心地问道：
    “知道了这些，你还准备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等他把你们吞并，建立更大的亡灵帝国吗？”
    顾倾寒耸了耸肩，他虽然也震惊于托雷斯这种毫无人性的做法。
    但是，他绝对不能再给对方成长的机会了。
    陈雨婷等着他去拯救，那预言中的巨龙也像是一块悬在头顶的尖刀逼着他向前走。
    他有太多事情要做，这次必须杀掉托雷斯。
    “你有信心吗？”
    “有吧，打过才知道。”
    顾倾寒这一战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是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看向汤米，认真地说道：
    “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吧，当然不要说谎。
    而且我建议你也不要隐瞒什么，虽然你一定会死。
    但是你说得越多，托雷斯跑掉的几率越小。
    难道你想看着他凌辱你，利用你之后，还能好好活在这世界上吗？”
    汤米此时已经认命般地躺在了地上，对顾倾寒惨笑道：
    “你不也折磨我了吗？你们其实没什么不同。”
    顾倾寒摇头反驳：
    “不一样，是你先威胁到我，我是为了自保。
    但托雷斯不一样，说多少你看着办。”
    汤米忽然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自己此时肯定是没有任何活路了。
    但如果能够让那个曾经凌辱自己一天一夜的家伙跟着一起死，他觉得也不错。
    “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据我所知，他的亡灵大概分为三种……不对，是四种。
    第一种就是你今天抓出来的那种，在这之前我都没有见过。
    第二种，就是一种浑身灰白色无比坚硬的亡灵。
    这种亡灵身体无比坚硬，纯靠肉体力量战斗，体型和正常人一样。”
    顾倾寒点点头，这应该就是托雷斯之前带进拍卖会里的那些了。
    “第三种亡灵叫百战亡灵，是他用一群亡灵互相厮杀产生的。
    这种亡灵可以变得十分巨大，战斗起来就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
    不过这种亡灵的数量应该不多，但每一只都是特别强大的。”
    “最后一种呢？”
    “最后一种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亡灵，但当时抓住我的就是那种东西。
    当时天色太黑了，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双腿，然后就被那些普通亡灵包围了。
    但当我回头看的时候，只能看到地上有很多摆动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