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楚蓝再一次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宫中,也惊动了整座太医院。
毕竟瞒也瞒不住!
将军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绿瓦红墙,烫金圆柱,檐牙高啄,头顶上方悬着一块方正匾额,龙飞凤舞的三个烫金大字——宣政殿。
黄金将军单膝跪在殿堂,沉闷着张冷脸,活似谁欠了他百八十两银子。
他也着实没想到楚少主乖乖在家养伤都能整出个差点儿断气,真不知那南疆将星的传言掺了几分假。
如此不中用!
戎曌是最无辜的一个,什么都没干,连正儿八经官职都没有,还被拎到宣政殿聆听‘圣训'。
甩下的奏折直直擦过黄金将军的眼角,落到了门口。
大抵是气急攻心,本就身子不大好的皇帝脚下一软,倒在龙椅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咳了起来,猩红着双眼看向地下跪着的两人。
快整人儿埋进缝里的戎曌突然抬首,惊恐道:“父皇息怒,黄金卫奉旨维持皇城治安,查人办案的事儿……” 记住网址m.42zw.la
黄金将军忠武侯微微侧目,眼中疑惑和嫌弃甚是明显。
在他看来,五皇子胸怀沟壑,心有黎民,若有朝得的实权,可不就是如鱼得水,扶摇直上。
只是,眼前这……
实在丢人!
“依你这理,朕还要找大理寺捉拿凶手?”
知子莫若父,见老五这表情,戎行业大抵也猜到了,一恼火起来,差点没把镇尺丢过去。
孟才连忙接住:皇上这可使不得啊。
戎行业是真的气,他下旨亲封的宁武将军,楚家军的少主,前后不到十二个时辰的功夫,便遇了两次刺杀。
还次次凶险!
而他的黄金卫,维持整座皇城治安的黄金卫,到现在连一丝可疑的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是不是要等哪天刺客埋进宫里来,都到他跟前了,才知道他的好臣子们……
实在是气的不知说他们什么好!
戎行业狂拍扶手,“彻查,一定要彻查,朕看看到底谁敢动朕的宁武将军。”
“是!”
白练飞进来时,第一眼就看着散落的周折,便躬下身子拾了起来。
轻轻抚去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看了一眼——竟是大理寺少卿奏上来的折子。
‘臣夙言:经臣按验,楚少主一遇之晚,见忠武侯……另,琅王不奉旨而来皇城,其意则量……谨拜表以闻。'
白练飞觉得,大理寺少卿左夙上奏这个,怕不是给陛下添堵的。
“楚家那丫头怎么样了!”
白练飞收起心思,走上前来规规矩矩的跪拜叩首,有些犹豫,“回皇上,少将军的情况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重伤未愈又添新伤。
白玉榻、美人怀;醉笙歌、红尘客;黄金雨、富贵局。
不知什么东西砸在身上生疼,低头,满地散落金银珠宝,“好多钱!”
“谁乱扔……”略有发福的男子捂着头正欲开口大骂,却发现砸中自己的是碎银。
抬头一望,撒钱的他们认得,那是常来醉牡丹,一待就是一夜的,司礼祭酒大人家大公子——贺贤。
皇城里头,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
只见那脚步虚浮,摇摇晃晃靠在楼梯口,看着人就揪心,生怕他脚下不注意,一个人囫囵着就滚下楼来。
“贺公子今儿是遇了什么喜事啊!”
贺贤醉的不轻,但还记得侍从说的话‘此事万不能张扬。',摇头晃脑道:“不能说,不能说!”
嘻嘻!总归是好事儿!
那方,细嫩的手指轻挑珠帘,露出一双略带忧郁的双眸,“尚安,你那兄长当真比你差太多。”
只见那捏着酒盏的手指微微弯曲,紧紧握的发白,贺凉低着头,闷闷的喝上一杯。
他放下酒杯,也不知是同意那少年的看法,还是不同意,仅冷淡的‘嗯'了一声。
忽闻窗外有序紧促的脚步,翻开一角,便撇见街道小巷黄金卫、司刑司、大理寺,三方集聚,似乎在搜索什么。
有打更人路过都被唤过去搜查了一番。
贺凉皱了皱眉,感觉似出了什么大事,“阿哲,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应该是查楚姐姐遇刺的事!”少年探了过去,便瞧见那白练飞身旁坐着的明汐。
她懒散地斜靠着,眼眸微闭,额前垂下几缕青丝,随风飘起,让人感觉此人冷酷无情,不食人间烟火。
明明坐在轮椅上,可就是让人有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许是害怕被发现,少年不敢盯着看,慌忙关了窗。
贺凉问:“谁敢刺杀少将军?”活腻了?这可是皇城之内,天子脚下。
刺杀几家争着宠都来不及的楚少主?
真真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