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村长老...”透过这排黑衣人,间与间的缝隙,以及周遭人手上火炬的照映,花芜湖定睛细看,在屋子不远处前,流年村长连同村民们站在那地,目视着他们这个方向。
“哦?还有村民来自投罗网了?”跟随李治的这排人里,一个稍微不太起眼的黑衣人先行走了出来,他脱去兜帽,望去花,黄两人的眼睛里,露着凶光,且脸色狰狞。
黄潭的左手摸去缠着白绷带的右鳞臂,眼神变得凌厉。
花芜湖见状,亦改去脸色,眼睛变得凶狠了起来。
这群人里,邪魅狡黠的万碎与长得与他一般无二,仅是脸上添有不少络腮胡的宁赫,在见花黄二人脸上的变化,蓦然地笑起声。
“他们不会想和我们动手吧?”
“呵呵,不知我们是否要告知一番老大,要不要留手呢!”两人一脸滑稽,阴阳怪气的作腔道。
花黄二人听闻此话后却不作声响,扫视一眼人群。
“人数颇多。”花芜湖似有些担忧,向身旁的黄潭低声道。
“无惧,无须逐一击破。”黄潭不改眸中的肃杀,随即左手撕扯开缠在鳞臂上的白绷带,整条鳞臂愕然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不禁惊了起初那位先行开口的黑衣人一惊。
“这人...有点眼熟。”万碎突然收起了方才的不屑与嗤笑,皱起了眉道。
宁赫亦是如此,眼前的这两人他心想好像不久前碰到过,待他细想片霎,撑大了眼,开口道:“这两人,是之前在那个餐馆里,与我们爆发冲突的二人,那条鳞臂...还有那人没有显露出来,被绷带遮盖住的纹身。”
“就是老大提到的那两无间者?”万碎疑惑的问道。
“嗯。”
“棘手了。”宁赫偷偷的深吸口气,在他印象里,这条有鳞臂的家伙,力大无穷,那条怪臂,仿佛就跟老大李治身上的绛紫异臂一般,能发挥奇特的力量;而那个有纹身的家伙,毫无疑问,会使用所谓的奥术,清晰的记得,当日在餐馆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万碎此刻的脑子亦是想起了当初,自己被他紧紧箍死的窒息感,那种在自己朋友面前被羞辱的耻辱,他一辈子不会忘记。
“无间者又如何!我一样可以活活打死!”万碎抬脚便是一记飞踢,速度之快,周遭的人无一反应过来。
黄潭见状,鳞臂抬起,硬生抵住此击,双腿纹丝不动,面上波澜不惊。
收起脚,万碎站定身子,立在黄潭前,“还记得我吗?”他黠笑道。
“没印象。”黄潭面无表情的道。
“没事,你待会就能记起。”万碎面上诡诈的笑容道出冷哼一声,袖下滑落匕首一枚,黑夜下寒光尤为醒目,黄潭在寒光亮起的一霎那便识破其伎俩,可仍被其使着匕首,抵住喉咙。
而后万碎本想揽臂,箍住黄潭的脖子,下压在其腹前,却未料千钧一发之际,黄潭鳞臂上的利爪大开,从万碎的后背探出,血淋淋的爪上挂着万碎雪白的肠子。
匕首从万碎的手中掉地,面前的黄潭将鳞臂在万碎的身体里胡乱扯弄,洒了一地鲜血,脏器纷乱的被其摘离。
“啊!”万碎发出惨无人道的嚎叫声,声音之大,使得李治,村长,以及黎清及一干的村民们纷纷察觉此处。
宁赫放下了头上的兜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万万没想到,万碎会死于这种下场,血淋淋的把戏。
一排人此刻无一人哼声,先前斗胆站出来吱声的那名黑衣人,悄咪咪的退回到人群里,大气不敢出。
“他怎么杀死万碎的?”
“不知...太快了...”
黑衣人群里窃窃私语,低声的交耳。
人群的边缘,即使在黑夜,通过矩上的火光,古两父子两人还是能看到万碎被掏出的脏器,怖人的场面极其唬胆。当看到了整场交手,两人此刻卷缩在一起,颤巍着身子。
粗眉男隐没在黑色的人群中,也同样看完了全程,惊讶于与万碎交手那人的身手,没成想那条怪异的手臂,轻而易举就能洞穿万碎的身体,且,速度凌驾于万碎之上。
“这...我们打不过啊...”人群开始蠢蠢欲动,向后退去,即便戴着兜帽,也能感觉出来众人此刻惧恐于黄潭的心境。
宁赫吞咽着口水,瞪大了眼,亦向后偷偷挪了挪脚的位置,混迹于黑色人群中。
“噗通!”万碎无光的双眼好似要瞪掉出来一般,惨白着脸,无以支撑的双膝重重的跪下,上身破开的大口已无可泄血,干涸了般,而后奄无声息的身体仰后倒地。
黄潭甩掉挂在鳞臂上的脏器,被甩飞的脏器砸到万碎惨白的脸孔上,染上一道血印。
顷刻后,人群被推开,李治与黎清睹到了万碎的死状。
“你是谁?”李治看着万碎的这番死样,脸即刻变得严肃。
待他问出后,他发现了李治身上的鳞臂,才恍然大悟。
受着伤的黎清招揽了两个人群中的黑衣人,帮扶着身子,竟走到了黄潭面前的万碎旁。
全然不顾黄潭在一旁,黎清就打算俯身察看万碎的尸体,身旁扶着他一道前来的两人不免打颤着身。
黄潭漠然视向眼前俯身的黎清,而后将视线转移到李治身上。
“这是还你的。”黄潭的腔里隐约有怒意。
记得在稍前,两人曾想找到村子里有无活着的村民,却发现无一例外,纷纷被开膛破肚,削去四肢,死状极惨。相比较之下,万碎的下场算是他手下留情。
“你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行为。”花芜湖同样如此,望着死去万碎的惨样,他甚至感到脑里有股欢泉踊跃。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嗯...我是该反思下自己的做法了。”李治用手揣着下巴,慢步走到万碎的身旁,低头看去。
“不过,你们还是漏了一步,没...”
“我们没你那么残忍。”花芜湖打断了他的话语。
“哦?”李治疑惑的答道。
“你将他弄成这样,难道就因为没有砍断他们手脚,就不如我残忍了吗?”
“算是我高看了你们了,还以为你们会如我这般呢。”
“呵!如你这般,削人手脚,开膛破肚,这能是人干得出来的吗?”花芜湖冷笑道。
一旁的黄潭插语,“不过是因为你们做出了这种事,才想让你们体会一下这种惨状。”
“我破他们肚子,砍他们手脚,只是想警告你们这些人,不要想着与我作对。”李治莞尔一笑,说道。
然后他转过身,示意挡住了后方流年村长,及其村民们的手下散开。
他用手指向流年那处去,又指了指花黄二人。
“你们如果不反抗与我,下场就不会如他们那般。否则...万碎的账我得一块算!”说到后面,李治向万碎的尸体重重指去,怒斥一声。
“扶我。”黎清淡然开口,可身旁的那两手下却仿佛没有听入耳中。
“扶我。”再一声,黎清稍稍抬够了点音量,两人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赶忙将其搀扶起身。
起身后,黎清长吁一口气。
“扶我到那两人待的地方休息。”黎清点头示意两人,向古两父子处去。
花黄两人与李治望着黎清从前走过,随即双方又交视在一起,虎视眈眈。
“我们过去吧。”流年与身后的村民们说道。
“可是村长...他们...”其中的一个村民一脸担忧道。
“没事,我们还有两位朋友在那边。”流年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刻村长在他们眼前就是唯一活着的依靠,只好随之过去。
“你们干嘛?”
“退开!”李治手下们见流年与他的村民愈靠愈近,纷大声呵斥道。
流年的眼中再没有先前的怯懦与友善,面上凶相毕露。
大开衣袖,抬手,一道道符纹印浮空显现,随即好似唤醒了什么,天作呈绿狂风。
突如其来的狂风惹得众人不知所措,李治皱起了眉头,大呼道:“向旁散去!”
此刻,流年双手一推,狂风卷席去正欲向四处逃窜的黑衣人去。
“没办法了!大家抵抗吧!”呆在古父子旁休息的黎清大叫道,当他正想让方才两个手下扶起自己时,却发现两人被古及其儿子趁乱用利器捅杀。
未料事态会如此发展,黎清一时慌乱。
古与他的恶霸儿子拔出了刺入黑衣人身中的匕首,两人如豺狼般看向黎清。
“你竟把黄志杀死!”古的眼睛充溢着血丝,眶中似有余泪未拭。
他持着匕首捅去,直直刺入了黎清的上半身,黎清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肠子亦被贯穿。
他立马抽出了腰间的红剑,即便十分虚弱,黎清仍能操之娴熟,红剑稳妥的插入了古的心脏中,剑的前半部分携着鲜血,从后背穿出。
“爸爸!”小恶霸一时惊叫,手中的匕首欲望黎清的脖子捅去,可黎清早已预料,迅速抽离红剑,抹掉小恶霸的脖子。
“父亲...”
“儿子...”
小恶霸用手护住脖子,想着止住喷洒而出的鲜血,奄奄一息的古亦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替他护去,两人目眦欲裂,可手仍未到其脖,便软了下去。
黎清一脚朝小恶霸踢去,后者倒在地上,血未停止喷洒,待到一阵抽搐后,不再挣扎,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