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中东公益组织
丽思卡尔顿58层顶楼餐厅的户外露台位于百米高空,视野开阔无遮无拦整座城市尽收眼底,与之相伴的还有满城轻风扑面而来,格外活泼轻佻。
宋安梨第三次收拢被风吹散的几缕碎发,腰背笔直两腿交叠,压住想要随风起舞的套裙下摆。
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怔怔出神的谢景行委婉道:“谢总,你大学选修过编程?”
“嗯。”
“现在金融专业选修编程好像很常见哈,尤其是做二级市场交易相关业务。”
“嗯。”
“……”
宋安梨无语至极,明明约好晚上要跟西柚资本唯一的证券投资经理沟通量化交易模型需求,这位少爷看起来是打定主意要放鸽子。
算了,今天大起大落也让她很心累,一起摆烂吧。
她干脆漫无目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说道:“你大四能去高盛的大宗商品期货交易小组实习,对二级市场应该很有天赋吧?”
“我家是高盛大客户。”谢景行坦坦荡荡。
宋安梨被一句话噎个半死,怎么可能会有投行把vip放进二级市场交易小组,除非那个交易小组的头寸都是你家出资。
而且他实习的那个大宗商品期货小组在国际市场和其他同行们围猎了某国资巨头两百多亿,绝对顶级的交易团队,显然不会为单一客户服务。
谢景行打量着她生动的表情变化,笑了笑补充道:“vip身份和老师的推荐信让我有了一次破格面试的机会。”
“那伱为什么…好像对二级市场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宋安梨疑惑不解。
“精力不足。”
谢景行顿了顿解释道:“别的学校我不清楚,其实在哥大是从我那届正好赶上金融危机之后量化交易大规模普及,经济和金融相关专业开始流行选修编程。”
“所以我起初不太清楚自己对二级市场有天赋,闲着也是闲着看大家都学就顺便学学。可能是家庭环境使然,后来我才逐渐对期货产生兴趣,证券从始至终都没什么感觉。”
宋安梨记得这是拍完综艺节目后他第首次说起工作之外的事,大感新奇追问道:“那西柚为什么做证券却没做期货呢?”
“没什么好行情。”谢景行含糊回道。
还是在君泰实习第一天那位研究所大佬的宏观分析,市场流动性泛滥导致民间资本无处可去,邮票、茶叶、现货各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屎东西纷纷涌现。
整个市场乌烟瘴气四处刮妖风,他作为站在金融行业金字塔尖的百分之一都不敢保证能分辨清楚市面上真真假假的平台,业余普通投资者会是什么遭遇想都不用想。
被坑了抓不住跑路的平台,只能魔怔人似的对期货行业喊打喊杀,认为期货就是他们买的那些邮票、茶叶、白银……
西柚怎么着都赚钱,没必要去做民间认可度不高的领域惹一身腥,他的个人喜好有时候很重要,有时候没那么重要。
一阵微风拂过,宋安梨单手拢起额前发丝露出光洁额头,悻悻然撇嘴道:“我妈妈年初买了不少黄金现货来着,这段时间价格一直在跌,期货黄金也在跌。”
“后面还有得跌,长期持有吧。”谢景行心想果然天下亲妈大同。
他那远在新西兰的亲妈年初也买了不少黄金,说是要给三清大老爷道场换地砖,再顺便提前给儿媳妇存点私房钱。宋安梨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年初黄金期货暴涨暴跌那段时间你刚好在高盛实习吧?”
“我看你该接受合规培训了。”谢景行评价道。
高盛合规部门非常强势,尤其是涉及二级市场期货小组这样的核心部门,他刚入职时和其他部门同事加了个群聊,当天下班就被合规逮捕拉进小会议室上课。
在公司里直达二级市场交易楼层的电梯,往往十几个人站在一起安静的跟坟圈子似的,坐在对面工位不是同个小组的同事都不打招呼。
“听说中国大妈在一级市场买进了三百吨黄金现货,这在二级市场对你们有影响吗?”
两人正说着,一位油头粉面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突兀出现搭话:“抱歉,我无意偷听你们的谈话,但是我好像遇到了两位专业人士。”
“如果不做点什么感觉怪可惜的?”
宋安梨放下头发无奈抢答道,难得有私聊培养感情的机会,今天不想乐于助人。
油头男耸耸肩膀笑容富有亲和力:“呃,好像是这样。”
“期货波动受现货影响但不绝对,中国大妈横扫金店暴打华尔街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在中国大妈进场前,高盛已经从期货市场赚到了15%以上的利润获利了结。”
谢景行也没什么心情扮演人生导师,直白说道:“如果你对此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高盛官网看看,他们对黄金期货今年下跌预期的风险提示可能还挂在上面。”
“好吧,我想我们理解的方向不太一样。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森,毕业于美国西北大学机械工程专业,目前在国外一家公益组织工作。”油头男神情诚恳双手递上名片。
宋安梨眨了眨眼睛出于礼貌接过仔细查看,接着对谢景行点头示意。
油头男朝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李延三人组笑了下:“我能坐下说吗?”
“没问题。”谢景行比了个请的手势。
油头男拉了把椅子保持半米距离坐下:“我们的公益组织在中东,苏丹,那是一个很贫穷落后的地区。我读研间隔年环游世界第一次去到那里看着小孩子们都顶着小肚腩,以为他们虽然没衣服穿,但至少能吃饱。”
“当地向导告诉我恰恰相反,那是因为饥饿,医学上叫营养不良性水肿。”
谢景行不置可否:“所以我能为此做点什么吗?”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油头男愈发诚恳:“我们的公益组织名下有一个基金,想尽量帮助当地贫困儿童填饱肚子,要是再能上学就更好了,除此之外还希望能让当地底层人民活的有点尊严,至少死去之后有一个独立的骨灰盒。”
“能坐在这样高档餐厅喝下午茶的朋友……特别是听到你们谈论金融投资……对不起,我们的公益组织最近情况不太好,其实一直都很难,我总是这样冒昧。”
他沉吟着话未说全,想表达意思却基本明确,宋安梨一时无言。
“孩子,人权,这很崇高,值得敬意而非鄙视。”谢景行认真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