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裕说自己给杜叶寒准备了睡衣和换洗的衣服, 便拉着杜叶寒上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他将衣柜打开,她的睡袍就放在他的很自然地挂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同在这里住了许久的老夫老妻。
杜叶寒仿佛看到了他背后尾巴竖了起来, 不断摇晃着。
“我不能跟你睡一个卧室。”她说。
柏裕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他眼巴巴瞅着她, 又小声问了一句来确认:“不能吗?”
杜叶寒示意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上床。”
刚确认关系的情侣睡在一起最容易大脑发热干柴烈火,加上柏裕勾引技术高超,她有点担心自己会失去理智, 而他们目前的身体状况都不适合这事。
大抵是她的话太直白,柏裕怔了怔, 顿时脖子红了一片。
“……我没想现在就做。”他小声道,眼神还有些不敢直视她。
杜叶寒坚持道:“那也不行,我不想冒险。”
柏裕没有再劝说下去,尽管他表情显得颇为遗憾。他将她带到了隔壁的客房, 又把准备好的换洗的内衣和睡袍都递给她, 让她可以在房间的浴室里洗澡。
杜叶寒接过衣物,不知为何, 她忽然想起周卓熠在撕破脸之前, 也是这般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她到来。这样的联想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因此脸色都微沉下来。
“怎么了?”柏裕问。
“没什么。”杜叶寒抱着衣服便进了浴室,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上面浮着一层粉色的泡沫, 泛着玫瑰的香气,似乎是女佣刚刚准备好的。
柏裕倚着门边,笑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她把门关上并反锁,然后开始脱衣服。整个过程依旧是那么艰辛,没过很久,她听到了他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真的不用吗?你单手太不方便了。”
杜叶寒身上已经只剩下内衣,她抬起头,发现柏裕的身影投射在浴室门的磨砂玻璃上——他竟然还没离开。
“快走开!”她恼羞成怒地喊道。
他在外面笑了起来,杜叶寒看到那道黑影晃了一下,然后渐渐消失了,他应该离开了。
她这才放下心来,脱掉全部的衣服,坐进浴缸里,水温很高却又不烫人,氤氲着水汽让她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杜叶寒打量了一圈浴室,发现洗手台的花瓶里插着玫瑰花,而浴缸旁边的金属台上放着两只点燃的熏香蜡烛,看不出柏裕家连洗澡都挺讲究。
她胡思乱想着,在玫瑰的香气中昏昏欲睡,忽然门发出了一声异响,她一个激灵惊醒过来,便看到随着门把手转动,浴室的门被推开。
柏裕赤||裸着上身,只穿着短裤,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的?”杜叶寒瞪着他,她记得自己反锁了门。
“我有钥匙。”反正就算没有钥匙,他也能将门撬开,柏裕嘴角上翘着,视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快滚出去!”杜叶寒提高了声音,随手拿起旁边一块肥皂朝他掷过去。
他侧身躲过了肥皂,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表情笑吟吟的:“你打着石膏洗澡不方便,我就想帮忙。”
“你帮个鬼!”她看着他明明已经起了反应,拿起沐浴露的瓶子便要砸他。
“别扔,这个还要给你用呢。”柏裕抓住她的手腕。
然后他又补充道:“我真的只是单纯地帮你洗澡。”
“滚出去,我要一个人待着。”杜叶寒挣扎着,想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然而忽然听到了他粗||重的呼吸声,她楞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落在自己正在颤动的双峰上。
“叶寒,别动,我快忍不住了。”他声音喑哑,脸上笑容也消失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也不往别处乱瞧。
她不动了,柏裕放开了她的手,然而下一刻,她一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脸上。
杜叶寒皱着眉,表情是真的生气了:“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人话?”
然而柏裕却再次抓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是枪伤的位置,还残留着手术过后的疤,她感觉到了掌心下的凸起。
雾气似乎从浴室的空气中蔓延到他的眼里:“叶寒,别对我这么坏……”
她心脏忽然涌起了一阵酸麻。
最后杜叶寒叹了口气,有些认命道:“算了,你爱洗就洗吧。”
柏裕脸上的忧郁几乎一扫而光,他拿着毛巾,汲了些水,便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擦,他的手在发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指时不时会触碰到她的皮肤。
杜叶寒半闭着眼睛,心想着随他去了,反正这次也是她被哄着才留下来,大概不会有下次了。
“叶寒你的皮肤好滑。”柏裕从胸口给她擦到了腰腹,即使大部分都没有直接接触到,但是知道他一直盯着自己,皮肤上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胸也很漂亮。”他的手背擦过了她的胸前。
“别胡闹。”杜叶寒瑟缩了一下,然后将一把泡沫糊到他脸上。
柏裕大笑起来,抹开了脸上的泡沫,又让她转过身,给她搓背。
杜叶寒背对着他,闭着眼睛,不得不说他大概是真心过来给她洗澡的,洗得很细致,她从刚开始的羞耻不适到最后竟有些习惯了,脑袋又变得很沉,倦意慢慢袭来。
她靠着浴缸,柏裕动作轻柔地给她洗头,不仅用护发素给她揉着发尾,还做了头皮按摩,他用花洒一遍遍地给她冲着头发,动作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成分,对这件事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柏裕几乎将她身子每个角落都洗了个遍,接着又按着她的脖颈和肩膀揉捏,他的力道正好,刚下手的时候,她反应不及,一声呻||吟从唇间漏了出来。
“舒服吗?”他轻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问。
杜叶寒没理他,觉得他总是喜欢问她这个问题,亲热的时候问,按摩的时候也在问,仿佛就是想逼她承认自己技术很好,能让她真实地快乐。
于是他越问,她越不想回答。
这次漫长的洗澡终于结束后,柏裕给她擦干了身体,套上衣服和睡袍,杜叶寒已经没话说了,眼瞅着他似乎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的动作,而身体的某个部位却依旧很明显——虽然中途消停了一段时间。
“你没事吧?”杜叶寒有点担心他憋坏了。
“没事。”柏裕用毛巾给她轻轻拧了一下头发上的水,又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
杜叶寒说:“好了,你忙自己的事去,我已经洗完了。”
“还没好呢。”柏裕按着她坐下来,又给她头发上了一层发油,再拿吹风机吹干。
结束后,她有些服气道:“你还挺会伺候人。”
“只伺候你一个。”他将她按在洗手台前亲了好一会儿,杜叶寒闭着眼睛,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不知过了多久,柏裕放开了她,还笑着道,“这是报酬。”
他说完就离开了,大概是去了自己房间洗澡,杜叶寒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过了半个多小时,柏裕打开她卧室的门,他穿着睡袍,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露了出来。
杜叶寒盯着他,语气不怎么严厉地警告道:“不准睡这里。”
“我待会儿就回去。”他不由分说钻进了被窝,紧紧贴着她,沐浴露的香味扑鼻而来,“先给你暖暖床。”
她又好气又好笑,蹬了他一下:“等你暖床黄花菜都凉了。”
柏裕将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了她的脚,她想将他踢开,他却挠了挠她的脚心,痒意一下子便从脚心传到心口。
杜叶寒控制不住揍了他好几下:“发神经啊你。”
他笑嘻嘻放开了她的脚,然后一把将人圈入怀中:“好了,不要闹了。”
“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
“嗯嗯,大家都别闹了。”柏裕没什么诚意地说,他拿着遥控器,调着电视台。
“你要看什么?”
“我找找。”柏裕调到了收费频道,那里正播放着恐怖片,他放下遥控器,整个人都兴致勃勃,“就看这个吧。”
杜叶寒扬起眉毛:“你喜欢看恐怖片?”
他胡乱点着头,还把房间的灯关了,就留着一个小夜灯,美其名曰“营造氛围”。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小动作,当镜子里冒出女鬼的头时,柏裕紧张地转头看他,似乎在等着她被吓到的动作,但是杜叶寒一直睁着眼,虽然全神贯注看电影,眼里却带着笑意,仿佛在看喜剧片。
臆想中被吓得扑到他怀中发抖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柏裕十分遗憾,没心思看电影,却被迫熬到了结束。
“这片拍得挺烂。”杜叶寒下结论道,“也就是鬼的妆效比较好。”
他垂头丧气,连片中的剧情都完全没注意,杜叶寒看了下时间,已是十一点半了,便要将柏裕赶出去。
“现在就要睡了?”他语气还没完全死心。
“别得寸进尺啊。”杜叶寒踢了他一脚,没用什么力气。
柏裕这次倒是乖顺地离开了她的房间,杜叶寒拿起手机,看到两个小时前杜晋臣发过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充满了抱怨:【你还真是被那个混小子吃死了。】
她笑了笑,回复道:【别说我,看看你跟嫂子的事。】
杜晋臣秒回:【有了男人胆子就大了,还这么晚才回复!】
杜叶寒几乎能想到他此刻皱着脸的神态,手指飞快地按着屏幕上的键盘:【不跟你说了,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晚安。】
她收起手机,与此同时,柏裕开了门,端着牛奶走了进来,而她此刻脸上还残留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