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马关县。
富康是福泽酒楼的老客人了,在福泽酒楼最开始开到幽州的时候,富康便办了福泽酒楼所推出的将军牌(就是会员卡,前面写到过),对于福泽酒楼的火锅,极为的推崇。
除了平常的宴请外,富康隔三差五的就要去福泽酒楼搓一顿。
今日,他邀上了两三好友,请他们去福泽酒楼吃火锅。
火锅必点的食物,羊肉卷、牛肉卷,富康各点了十份。
当小二把食物端上来,富康的一位好友,当即讶异道:“这肉怎么是生的,生的怎么吃?”
这位好友,还从未吃过火锅。
小二正要解释,富康摆了摆手,让小二先下去,然后对着好友呵呵笑道:“花兄,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火锅的特色,这菜系和别的菜不同,需要我们把这些肉放进锅里。”
富康也很是耐心对着这位好友一一解释。
这种朋友不懂,唯他懂,且讲的头头是道的感觉,让他倍有面子,觉得自己走在了吃货界的“前头”。
“花兄,你知道这羊肉为什么切这么薄吗?”富康故作高深道。
“为何?”花姓好友主打一个不懂就问。
其他的两位好友虽然也来吃过一两次,但不是这福泽酒楼的常客,加之这次是富康请客,他们也不说话,由着富康卖弄着。
“瞧好了。”
富康夹起一块羊肉卷,在那滚烫的辣锅中,一下又一下的涮了起来,边说道:“它这吃法有个词,叫做七上八下,这牛羊肉,之所以切这么薄,是因为只要涮个七八下,它就可以吃了。”
说完,这羊肉也涮好了,他放在调料中拌了一下,夹给了花姓好友,笑道:“花兄,你尝尝。”
“这就能吃了?”
花姓好友顿感新奇,夹起尝了尝,眼前不由一亮:“不错,不错。”
“那当然,要不然你以为这福泽酒楼,为何能开遍我大魏各地,靠得就是这火锅还有这楼下的三国说书。”富康笑着看向另外两名好友:“来来来,都吃都吃,肉管饱。”
“富兄先请。”几位好友异口同声的说道。
“同请,同请。”
说着,富康也没有再客气了,开始涮羊肉,开吃了起来。
结果刚吃几口,嚼了几下,富康的眉头便是一蹙,发出“咦”的一声。
“富兄,你这是怎么了?”花姓好友问道。
“这羊肉味道有点怪。”
虽说着怪,但他还是一口咽进了肚子,在这方面,他也算行家了,觉得这羊肉味道有些不对。
“怪?”
富康另外两名好友中,一名刘姓好友,一边吃着羊肉,一边烫着嘴道:“哪里怪了,这不很新鲜了,还能尝到羊臊味。”
“对啊富兄,这羊肉多嫩。”另外一名好友也说道。
“是吗?”
富康又夹起一块羊肉涮了涮,尝了一下。
没错,就是有一股怪味,和他之前吃的不同,他不可能尝错的。
他当即叫来了小二,询问这牛肉羊是哪天的。
小二笑道:“这位爷,这些牛羊,都是前些天从胜安县运过来的,您吃的,都是后厨的师傅们今天刚宰的。”
“不可能。”富康道:“若是刚宰的,怎么有一股怪味?”
“怪味?”
小二凑到盛有牛羊肉的碟子前闻了闻,旋即道:“没有啊?”
“有没有,你尝尝就知道了。”富康又涮了一块,夹给小二一尝。
可小二依旧没有尝出什么怪味来。
不过小二作为马关县福泽酒楼的伙计,什么人没见过,当即说道:“这位爷,你若是不满意的话,小的重新给你们都换过。”
富康叫小二立刻换一份。
重新换过后,富康吃完还有,他眉头一皱,便要闹。
三位好友连忙拦住了他,反正他们是没有吃出什么古怪来,只觉得富康过于挑剔了,道:“富兄,算了,算了。”
有好友甚至替富康分析,这次羊的岁数可能太老了,所以才会有怪味。
富康这才作罢,不过接下来,这些牛羊肉,他是一块没有再吃了,吃起了别的菜。
这火锅,四人吃了大半个时辰。
买完帐一行人准备出福泽酒楼的时候,那名花姓好友,突然身子一弯,在福泽酒楼的一楼大厅,剧烈呕吐了起来。
富康一开始没有在意,甚至还有意离花姓好友远了一些,觉得他这种行为,有些丢自己的面。
可随着呕吐完后,花姓好友晕倒在地,其他的两位好友,也跟着呕吐了起来,富康才发现了不对劲。
店里的掌柜、小二见状也是连忙上前查看,可等他们过来的时候,除了富康外,他的三名好友都晕倒在了地上。
掌柜的吓到了,害怕吃官司,赶紧请来了大夫查看。
大夫诊断后,只说是吃坏了东西,当场开了个方子,让他们回去吃药,不久就会醒。
闻言,富康想到了那羊肉有怪味的事,当即跟掌柜的理论了起来。
开店做生意,怕的就是这个,人就晕在自己的店里,而且一晕晕三个,掌柜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只能赔钱了事。
掌柜的以为这事就此完结了。
但他没想到,三天后,富康的这三位好友,居然死了。
不仅如此,马关县还出现多起死亡事件,都跟本县的福泽酒楼有关。
毫无意外,马关县的福泽酒楼,被一纸诉状,告上了衙门。
马关县的县令,是大宋最后一届科举的榜眼郭宁。
他当初主动向陈墨请命去北方,于是就走马上任来到了这马关县。
而这福泽酒楼食物中毒死人案,是他就任以来,处理的最大一个案子。
光这几天,马关县就死了上百人,都和福泽酒楼有关。
郭宁下令查封了福泽酒楼,并展开了调查。
经调查发现,这些死去的人,都吃了牛、羊肉。
就在郭宁对牛、羊肉进行溯源的时候。
下面人来报,之前那些接触过死者的人,也开始出现昏迷了,现在正在展开救治。
这些人中,包括了福泽酒楼里的掌柜、伙计、宰杀牛羊肉的师傅、厨师等。
郭宁面色一变,到底是读过史经子集的人,意识到这些牛羊可能是得了病,还有传染性。
郭宁当即下令进行隔离。
可这时,已经有些晚了。
那些接触过死者昏迷的人,不到两天,就一一死去。
不仅如此,衙门里的仵作,接触过死者的捕快等等,也都陷入了昏迷。
郭宁脸色大变,立马发布公告,全城戒严,严令全城的百姓,居家隔离,全城不许进,不许出。
然后,郭宁立即上报,并召集人手,焚烧跟福泽酒楼事件有关的尸体,征调全城的大夫来衙门。
而这种事,不仅发生在马关县,包括胜安县在内的以及周边各县,甚至整个幽州,都有所波及。
幽州知府得知此事后,顿时头都大了。
幽州也是有医术高超的大夫的。
经过他们的诊断观察,这应该是一种瘟疫。
听到瘟疫,幽州知府也想晕了。
瘟疫,历史上出现过很多次,几乎几十年、几百年便要爆发一次,每次都要死很多人。
若是处理不好,让它蔓延开来的话,他不仅仅是丢官这么简单了,弄不好,他脑袋都得丢。
他第一时间找到镇守边关的赵良等几位将军,希望能调动军队,先将全州封锁起来。
赵良得知是瘟疫后,也不敢有一丝的怠慢,立刻调动兵马,封锁幽州联接其他各州的交通要道。
幽州知府这边,除了第一时间上报后,就是撤查,调查出这瘟疫的来源。
很快,就查到了胜安县的关荣。
而这个时候,关荣早已经感染瘟疫死掉了,关家上下几十口,包括下人,无一幸免。
不过也不是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在关荣一家死绝前,从关家的管家嘴里,得知近来的牛羊,都是从金夏买来的。
而在幽州展开调查的时候。
这瘟疫,不仅仅只是在幽州爆发。
苍州甚至是高州,都有发现。
因为在幽州封锁之前,幽州和苍州是流通的,有在幽州吃过火锅的商人,第二天就回苍州了。
还有接触过死者的人,到处走亲访友。
……
征和二年七月。
天川。
皇宫,观星楼三楼。
和寻常女子布置的珠光宝气的房间不同。
纳兰伊人的房间极为的简单,且屋内弥漫的不是沁人心脾的香味,而是一股较浓的药味。
窗台的窗户没有关,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台,洒落在软榻上的情浓男女身上。
纳兰伊人坐在陈墨的怀里,双手抱着陈墨的脑袋,紧咬着樱唇,螓首后仰。
她的香肩裸露,宫裙的衣襟都是朝着两边敞开的,白色的肚兜甚至断掉了一根带子,被随意的扔到了一旁。
陈墨像个饿了的小宝宝,正在接受纳兰伊人的喂养。
此时的陈墨,正春风得意。
自从那日皇家围场的事发生后,陈墨与纳兰伊人关系的进展神速。
不仅亲嘴堆雪人,陈墨可以任来了。
有时还可以当一回宝宝。
但是对于自己的“贞洁”,纳兰伊人却看得很重,迟迟不给陈墨。
吃饱后,陈墨抬眸看向已经情迷的纳兰伊人,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芳唇。
最直接的改变,就是和陈墨的关系亲密后,纳兰伊人身上的“毒”少了。
以前陈墨亲个嘴,都会麻舌肿嘴肿脸的,可现在不会了。
纳兰伊人甚至还会下意识的回应着陈墨的热吻。
吻着吻着,陈墨将纳兰伊人推倒在软榻上,身子欺压而去,抬起头来,捧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看着她的双眸,又低头吻了下她的嘴角,凑到她的耳畔道:“伊人,你准备好了吗?”
“嗯?”纳兰伊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上次在皇家围场说的事,你准备好做我的女人了吗?”陈墨抚着纳兰伊人的脸庞,脸上笑意盈盈。
纳兰伊人通红的脸庞发烫了起来,沉吟了一会后,颤声道:“我我要一场婚礼。”
“可以,我等下就交代礼部去办。”
“不要。”
“?”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我回毒王谷,你.你是我的男人,我当然要带你到爷爷的坟前,让爷爷看看你,然后我们到毒王谷完婚,到时候,我.我把身子给你。”
说完,纳兰伊人好似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害羞的脑袋都要冒烟了。
“那我们过几天就去。”陈墨想了想,觉得纳兰伊人这要求合情合理,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嗯。”
纳兰伊人轻轻点了点头,一颗芳心,顿时被吊了起来,但害羞的不敢与陈墨的双眼对视。
陈墨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强行看着自己,然后“耍流氓”道:“伊人,既然这样,那你先帮帮我。”
“嗯?”
纳兰伊人疑惑的看着陈墨,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伊人,我好难受,你帮帮我。”陈墨再次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道。
纳兰伊人脸色变得血红,哪听不明白陈墨这话的意思。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的时候。
外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陛下,耿阁老有急事求见陛下。”
纳兰伊人趁机一把推开陈墨,坐起身来,似乎又担心陈墨生气,解释道:“既然是急事,那你就快过去吧。”
陈墨心里是气得牙痒痒,差点就得手了。
不过气归气,他倒是没记恨上,就是觉得可惜。
他也没有再在纳兰伊人这里待下去了。
耿松甫找自己有急事,那就一定是急事。
……
御书房。
当陈墨匆匆赶来的时候,耿松甫已经等候多时了。
“臣,拜见陛下。”
“免礼,耿卿赶紧说事吧。”陈墨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说。
耿松甫也没再客套了,事出紧急,他也没有坐,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奏章递给陈墨,并道:“陛下,出大事了,幽州爆发了瘟疫,此事是跟福泽酒楼的牛羊肉有关,源头幽州知府还在查,到他递上这封奏章起,幽州已经死了上千人了。”
“什么?!”
闻言,陈墨脸色大变,快速打开奏章,查看了起来。
动作甚至有些急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