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师傅是知道袁家的情况的,想她一个庶女处境艰难,估计是怕衣服造价太贵,花费太多会让主母生气,便休贴的笑着说道:“二小姐还请放心,贵府夫人交代了,不拘价钱,只要您喜欢。(到
)就到~不过二小姐果然是眼光好,您挑的这两样,可是价钱最高的,这暗纹雪缎的还要贵一些,但料好,可不是一般料能比的。”。
锦卿爽快的一挥手,“那就要这个贵点的!给我做两身,样式不一样就行。还有哪种料贵的?给我弟弟也做两身!。”既然有人出钱,她还客气什么,穷了这么多年,好歹让她休验把有钱人的感觉。所谓奢侈,不就是只买贵的不选对的么。
锦卿这么一大手笔下来,统共要了四套冬装,两个裁缝师傅心里一拨算盘,眉开眼笑,给锦卿和锦知量尺寸时更是殷勤的要命,连连说道两天功夫就能做好,到时候再拿来给小姐和少爷试穿,不合适她们再改。
等衣服送来后,不但有做好的四套,还有一件湖蓝色的绣花比甲,肩膀处还镶着一圈白兔毛,送衣服的小丫鬟说是铺送给小姐的。锦卿瞧书娟一脸的羡慕,便把比甲送了书娟。
书娟得了比甲后欢天喜地的穿身上了,她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桃红看了心里直犯酸水,私下无人的时候,指着书娟的脑门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贱蹄,一件衣服就把你收买了!…”
书娟一把推开桃红,厌恶的说道:“谁吃里扒外了?我告诉你,跟着哪个主就给哪个主办事,小姐表面上不管事,可她心里明白的很,我是个直肠的,没你那么多弯弯道道的心思,还说我吃里扒外?像你这样的明面上跟着二小姐,还想着出卖二小姐在夫人面前立功的”才是最下作了!”。
桃红跺脚”“你之前还不是跟着夫人的?有什么资格说我?”。就到~
“我现在是一门心思跟二小姐的,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当心我告诉小姐你这些歪心思!。”书娟挥着拳头威胁道
经过了锦卿除账事件后,袁府颇为安静了一阵,魏氏和锦卿锦知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也算是相安无事。
时间转眼就进入了腊月,下了一场今年来的第一场大雪,一夜冬风刮过,第二天一早醒来,屋檐和院里都落满了厚厚的积雪。过冬的鸟雀在技头和房檐叽叽喳喳的叫着”小爪扒拉着积雪,试图在积雪下找到些什么吃的,来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锦卿一早上就被这些鸟叫声吵醒了,起身后吩咐书娟抓几把谷扔到院里,梳洗打扮后便同锦知一起出门了。
刚到太医院,锦卿就在门口碰到了晋王府的管事,之前有过一面之缘,锦卿认得他,管事说是昨晚上晋王妃受了寒,早上开始就一病不起了。
正在说话间”乔适也来了,一听是这种情况”乔适连忙吩咐锦卿整理药箱,带着乔峥和锦卿去了晋王府。
乔峥留在了晋王府的后院里,锦卿跟着乔适进入晋王妃房,顾端雪正坐在床边,用小勺喂晋王妃一口一口的喝水。
瞧见了乔适和锦卿,顾瑞雪才松了口气,擦干了晋王妃嘴边的水清,把碗递给了旁边的丫景,迎了上去。
“你们来了……”顾瑞雪低声说道。乔适冲她点点头”算做招呼,便先去给晋王妃诊脉了。
锦卿瞧顾瑞要眼眶发青,面有疲态,料想她肯定是照料了晋王妃,一夜未睡”便小声道:“王妃发病”去袁府找我便是,怎么到早上来来?”。(就到)
顾瑞雪回身看了眼半靠在床上,面色带着不正常潮红的晋王妃,小声道:“姐姐说她不碍事”老毛病了,不想大半夜的惊动这么多人…………。”顾瑞雪边说”边推着锦卿往外走,大概是不想让晋王妃听到。
锦卿也猜到了顾瑞雪的意思,晋王为人向来低调,晋王妃自然是不想让晋王操心。
院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顾瑞雪带着锦卿踩着积雪往花池的方向走去,待到了花池边上,顾瑞雪才问道:“你在袁家待的如何?他们可有苛待了你和锦知?”。
锦卿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魏氏倒是想要苛责我,只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瑞雪拍了拍锦卿的肩膀,“莫要怕了他们,有姐姐给你撑腰,我们顾家的女儿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锦卿笑着点了点头,顾瑞雪还想要说些什么,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过来,向顾瑞雪行了礼,说是前面有事要找她。顾瑞雪抱歉的朝锦卿笑了笑,先行离去了,锦卿坐在花池旁边的亭里,看着花池水面已经冻成了透明的冰层,锦卿眼尖的看到冰层底下有一抹红色快速的闪了过去。好奇之下,锦卿出了亭,蹲在花池旁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这才看到原来是花池下面的红色的锦鲤在游动,时不时的窜到了上层水面上,才有了这一抹飞红的出现。
锦卿捡起花池旁边的石头,用力的在花池上方的冰面上砸开了一个窟窿,不多时,数条肥大的锦鲤便聚集到了窟窿处,由于冬天水面结冰水下缺氧,锦鲤一条条嘴巴朝上一张一合的吸着空气,锦卿好玩的用手指一下一下点着锦鲤光滑的鱼身。
就在锦卿玩的高兴时,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孟钧就站在自己不远处,背着手看着自己在戳锦鲤。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一想到这么幼稚的行为都被他看到了,锦卿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你怎么在这里?”锦卿脱口问道孟钩却并没有回答锦卿的问题,上前两步说道:“过两日我要去边境了。”
锦卿心里一紧,莫不是又要上战场了,“又要打仗了?”
孟钩摇摇头,“冬天里草原上没有吃的,突厥人年年都会进犯边境将抢劫过冬的粮草,如果坐视不管,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锦卿十分惊讶,一想到第一次看到他时浑身是血,心里也不禁对他可怜起来,人人都只看到他风光威风的一面,谁又知道他曾经受伤重的几乎要死掉?
既然都快要走了,锦卿对孟钧的态度也和气了不少,想了想,锦卿还是说道:“那你还是多当心些吧,刀剑不长眼,有什么事让士兵先上,别没事就冲在前面当靶。”
孟钩无声的笑了起来,锦卿无奈的靠在了亭的柱上,“笑什么啊,逞英雄丢掉的是自己的命!“又嘀咕道:“有什么好笑的,这是保命真理。”
孟钩站到了锦卿身旁,原本面容上的冷峻被笑容冲淡了,连带着面部线条也柔和了不少,语气肯定,“你终究还是关心我的。”
锦卿低头笑了笑,“想来想去,我也没有恨你的理由,倒是你,被我拖累到了这里,原本你是有大好前途的。”
孟钩嘴唇动了动,却未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受制于人的前途,不要也罢,相比之下,我倒是喜欢这里,至少将军这个位置,是我一步步靠着军功爬上来的。”
“可是你以前也没有这样。”锦卿看着他说道。
“什么样?”孟钧不解的问道。
“就是这样。”锦卿指了指孟钧紧蹙的眉头,“每天都这么紧皱着眉头,好像有天大的事压在你心上,对别人都是这么冷冷淡淡的。”
孟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头,低声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有件天大的事情压在我心上,日日夜夜不得安稳…“……
锦卿叹口气,拍拍手,安慰他道:“你莫要总是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这世上总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放在那里不管,说不定哪天突然就解决掉了。”
孟钩盯着锦卿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承您吉言!“过了良久,孟钩又说道:“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那你自己呢?”
“我?”锦卿诧异的用手指着自己,待看到孟钧肯定的目光后,锦卿仰着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叹气道:“我这个人,不管在哪里,好像都不太会做人,性直又受不得委屈,总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人给得罪了。又睚眦必报,谁要欺负了我,不管明的也好,阴的也好,总得想法报复回去……“……
说着说着,锦卿觉得自己的缺点简直是馨竹难书,不好意思的住了嘴,自嘲道:“不说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多毛病。/
孟钩听的觉得很是有趣,又问道:“还有呢?”这骄傲的丫头会这么客观的评价自己,可真是难得。
“呃,我想想…………虚荣心也挺重的,表面上不在乎,心里自尊心还挺强,明明就是个乡下丫头,还自视甚高,自信心膨胀的时候觉得自己很伟大,遇到挫折了又开始嫌弃自己……“……锦卿笑道。
孟钩望着锦卿,了然的说道:“照你的性格,那么安安分分的认了袁应全做父亲,其实是为了纬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