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春闱过后的京城,沉浸在一种躁动的喜悦当中,哪里来的学子榜上有名了,状元探huā榜眼三个最出彩的学子相貌如何、可有成家,这些则是京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所关心的。
锦知所在的学堂,正是最关心这个的,今年前三甲的文章,早被洪夫子拿来让学生们分析学习了。
锦知晚上回家的时候,〖兴〗奋的对锦卿说道:“纬安哥哥虽然没有进前三,可夫子也还是夸奖了他,说连皇上都夸赞他的文章是所有学子中最稳重踏实的,历年把文章写的huā红柳翠的学子不少,才华横溢的才子也不少,但只有纬安哥哥的文章是沉稳严谨、不骄不躁的。”
锦卿莞尔一笑,摸了摸锦知的脑袋,洪夫子评价的极是,叶纬安这人本就是个沉稳踏实的人,文如其人,他能得到皇上如此赞誉也不足为奇。
“你把叶纬安夸成了一朵huā,可他没进前三甲啊?”锦卿眨着眼睛,逗锦知道。
锦知争辩道:“夫子和我们分析了,纬安哥哥的文是好,可当下人们最欣赏的还是辞藻华丽、引经据典的文章,所以说要想考状元,不但文章要言而有意,也要把文章写的如烟huā绚烂才行。”
锦卿拍了拍锦知的脑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明日里姐姐带你去和纬安哥哥一起玩,他约了我们去踏青。”
晚上睡觉的时候,锦卿翻来覆去睡不着,望着窗外璀璨的星辰,悄悄松了口气,她也是有小小的私心的,她不愿意让叶纬安考的太好,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太医,身份也不显赫,若是叶纬安考中了前三甲,京城里多少名门望族的女儿都会巴望着他啊……
翌日,春光大好,天气晴暖。
锦卿带着锦知坐着叶纬安准备好的马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春日里耀眼的太阳刺的人几乎睁不开眼,锦卿手搭着凉棚,面前是河边的一大片开阔地,地上已径冒出了青绿色的草痕,上冻了一个冬天的河水也开始哗啦啦的流淌着,沿着河岸栽着不少桃树和梨树,红的、
粉的、白的huā朵开满了整个枝桠,远远望去,一片云蒸霞蔚。
马车下车的旁边有一个凉亭,早已等在那里的余墨带着锦卿和锦知上了凉亭,不但叶纬安和叶成在,孟钧和孟保也在。
看到锦卿过来了,叶纬安抑制不住的高兴,拉过锦卿坐在了他身旁,惹得叶成一阵白眼,直嚷嚷“哥,你不能这样啊,锦卿一来你就忘了我了,出来玩可都是我准备的!”
惹得众人哄笑一团,而孟钧浅笑着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一阵凉风吹过,河边上的桃huā瓣纷纷随风飘荡,恰巧一枚粉色的huā瓣飘进了孟钧的酒杯中,浮在了酒面上摇摇晃晃。
孟钧一把把酒泼了出去,面上的笑意丝毫没有传达到眼睛里,孟保有些疑惑,走到孟钧身旁,刚想问话,孟钧若无其事的答道:“无事,不过是有东西挡住了酒,喝不成了。”
锦卿倒没注意孟钧这边,她看叶纬安完完整整、笑的俊逸洒脱的站在她跟前,心里就很高兴了。
叶成瞧着不远处他带过来的几匹马,悠闲的啃着地上的青草,心里痒痒的,嚷道:“好些时间没和二哥一起赛马了,上次赛马还是三年前,这些日子二哥又天天埋头苦读,肯定赛不过我了!”
叶纬安自然不愿意在锦卿面前失了面子,在叶成的怂恿下,锦卿做了裁判,叶纬安和叶成各挑了一匹马围着这个大片空地跑上三圈,每一圈都要经过凉亭这里,谁先跑完谁就赢了。
叶成笑嘻嘻的表示他绝对没问题,又道:“我体谅二哥多日不曾骑马了,技艺生疏了,不如我再带上小锦知一起跑,以免胜之不武。”
锦知早过了让叶成抱在马背上嘻嘻哈哈疯玩疯闹的年纪了,一听叶成这么说,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不用你让,纬安哥哥定会赢你的!”
叶成俯身捏了捏锦知的小脸,打趣道:“哎呦,我二哥还不是你姐夫呢,你这小舅子就护上啦?“锦知脸羞的通红,讷讷争辩道:“才不是,纬安哥不会输给你的!”叶成揉了揉锦知的头发,呵呵笑着先去挑马了。
叶纬安起身的时候看了锦卿一眼,锦卿笑眯眯的暗中握了握他的手。这些男人真是骨子里都刻上了争强好胜的标识,连自家兄弟比个赛马都非得要分成个胜负来。
等两个人骑马从亭子处出发,眨眼便跑的只剩下两个黑点,锦知跪坐在亭子的座椅上,看着远方,赞叹的喃喃自语道:“纬安哥哥春闱榜上有名,连皇上都夸他文章做的踏实,将来我一定要做玮安哥那样的人!”
然而刚说完,锦知就看到了坐在他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孟钧,顿时觉得有些不妥,孟钧大哥也是相当优秀的人。
心地善良的锦知怕冷落了孟钧,惹他心里不高兴,连忙安慰似的补充道:“其实孟大哥你也是挺好的,要是将来我能和你一样也不?
……”孟钧听惯了京城里各色各样的人拿他来跟叶纬安、吴兴这些青年才子做比较,从来没往心里去过,在他眼里,他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又是武将,和叶纬安、吴兴没的可比性。
但顾锦知这小口孩的“安慰”着实让他一口血闷在喉咙里,有种想把面前的小口孩揍一顿的冲动,强咽下这口气后,孟钧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还是向你纬安哥哥学习吧……”
如果说孟钧之前还有怀疑,顾锦卿这丫头心性冷硬傲慢,不可能养大一个孩子的话,如今他彻彻底底的相信了,顾锦知就是顾锦卿一手带大的,这气死人的本事简直如出一辙。
不多时,叶纬安和叶成的第一圈就跑完了,叶纬安落后了叶成一个马身的距离,然而经过凉亭时,叶纬安朝锦知远远的就伸出了手,似是要接锦知到马上去。
锦知看他们骑马早就心里痒痒了,回头期盼的看着锦卿,锦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锦知高兴的站在凉亭的扶栏上就往叶纬安身上扑了过去,在锦卿担心的目光中,稳稳的落入了叶纬安的怀里,叶纬安冲锦卿做了个安心的眼神,便策马而去。
此时亭子里就剩下了孟钧、孟保和锦卿,孟钧品着酒,突然问道:“上次你给我治病,可是用的青霉素?,…
锦卿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漫不经心的点头道:“算是青霉素。”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不纯,而且我也不知道菌株变异了没有,你能捡回一条命真算是运气。,…
孟钧先前咽下去的那口血又想婆出来了,强忍下去后,孟钧问道:“那你有办法再做出来吗?”
看着锦卿疑惑的目光,孟钧解释道:“士兵死的最多的,不是直接死在战场上,而是战场上受了伤,伤口发炎死的,若你的青霉素能大量生产,受伤的士兵至少能存活一大半。、,
锦卿摇摇头,这孟大少爷一点都不知做大夫的疾苦,他以为在这公元七世纪做青霉素就那么容易啊,发现青霉素的始祖欧洲人现在还披着麻袋围着草裙奋战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过渡阶段呢。
看到孟钧失望的眼神,锦卿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补充道:“那个完全是碰运气才得到了一些,不过也不一定完全就做不出来,我可以试试。”孟钧听到锦卿这么说,盯了锦卿两眼,挑了挑眉头,锦卿这丫头居然会“安慰”他,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孟钧朝锦卿拱手笑道:“那我先替边境的将士们谢谢你了。”
锦卿客气的摆了摆手,看着面容俊逸的孟钧,忽然就想到了在李府看到的那个天之骄女承福郡主,世人都只看到了孟钧人前风光的一面,却不知道他受伤濒死的时候,只有孟瑶瑶守在他的身旁。
锦卿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瑶瑶是个很好的姑娘,虽然年纪小了点,可对你是忠心不二的,人家这么小就跟了你,你要珍惜。”以孟钧的军功和地位,将来的夫人即便不是承福郡主那样的皇亲贵胄,也会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嫡女,相比之下,瑶瑶出身卑微,若是孟钧念旧情还好,若是不念旧情,将来被当家主母打压的连跟头发都不剩了。
锦卿越想,越为孟瑶瑶扼腕叹息,多好多纯真的姑娘啊,就这么被孟钧给坑了。
孟钧听锦卿如此说,有些迟疑,又不太确定的问道:“你为何这么说?瑶瑶是个好姑娘,我将来必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的。”
锦卿皱眉,偏生这些话她一个姑娘家不好说出口,只得含蓄的谴责道:“人家小小年纪就跟你了,你还要把她嫁人?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之前有过……”末了,看着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的孟钧,锦卿总结道:“日后你好好对她吧,小姑娘挺单纯的。”
半晌,孟钧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单刀直入的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锦卿惊讶的看着他,含糊道:“大家都看眼里的”孟钧想起这段日子吴兴和锦卿接触不少,一双好看的眼睛便染上了薄怒“可是吴兴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