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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论人海战术,玄易门儿清且从来不惧。
    学生们一听是尤老师和小秦老板牵头的夏令营,疯了似的抢着报名,都不管自己正在参与的项目能不能顺利完成了。
    章老师很郁闷:“这个项目不是我牵头么?”
    校长回复:“打你的招牌有人报名么。”
    章老师倒地不起。
    校长敲敲桌子:“你不是在带夏令营么,谁让你回来的?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章老师原地诈尸并毫无心理负担地甩锅:“老尤担心小秦老板受诅咒所伤,哭着喊着求我回来当保镖。”
    校长煞有介事点点头:“尤老师的担忧很关键,小秦老板是咱玄易的好伙伴,你可得保护好了,她少一根头发我扣你双倍工资。”
    章老师重新躺回地上:“您还是当我死透了吧。”
    校长:“也行,来人啊把他拖出去埋了,再把他这个月的工资划到我的账上。”
    章老师实在没有跟校长拍桌子的胆量,认怂去敲定这次临时组织的夏令营的各项细节。
    按照昨天那俩牌位发作的效率,夏令营想办起来必须要快,当天傍晚便有上百名玄易学生跑来垃圾山集合。
    章老师翻看名册:“我这就三十个名额,怎么来这么多人?”
    有学生举手:“我们不是来参加夏令营的,我们是来垃圾山买货的。”
    为了印证自己这话,该学生去菜园里摘了根葱,爽快付钱,完事往集合队伍里头一蹲,咔咔炫大葱。
    没抢到名额的学生们排队效仿,小菜园生意空前火爆。
    章老师的眉毛犹如劈了叉的苍蝇腿:“你都买完葱了怎么还不走啊。”
    那学生咽下最后一口大葱,噎得直翻白眼:“我,我得再买口水。”
    章老师:“……”
    天色渐晚,垃圾山一下子冷起来。
    秦悠裹着破棉被往家门口一坐,面前是那堆对号入座后就可以扔火堆里的牌位。
    尤浩戈就有点惨不忍睹了,不晓得是不是受诅咒的影响,他消了肿的脸又膨胀了。
    要不是他一直坐在秦悠身边,玄易学生非拿他当找上门的邪祟不可。
    尤浩戈瞄一眼门上的小镜子。
    镜子里那只染红指甲的手立马缩没影了。
    尤浩戈照照自己的脸,很满意:“又吓跑一个,要不我今晚就站垃圾山前面吧,仅凭我这张脸就能吓退一半敌军。”
    报名的学生不乐意了:“您都给吓跑了我们打谁去啊。”
    尤浩戈一指垃圾山门卫岗:“瞧见那些牌位了么?”
    学生:“看见了啊。”
    尤浩戈:“信不信我把你名字刻那上面?”
    学生:“不了不了,这种事重在参与,我们就不跟您和小秦老板抢当主角了。”
    尤浩戈激动地站起来:“主角的命也是命啊!”
    学生:“主角的命有护盾啊!”
    尤浩戈缓缓坐下:“也对。”
    片刻后他又站起来:“我得给你们每人加个护盾。”
    学生全都拦着:“不用客气,我们就想领盒饭。”
    章老师的头都要秃了:“你们都领盒饭了,我还用不用在玄易混了!”
    学生们又去安抚章老师。
    秦悠把破被往脑袋上一蒙,人往地上一躺,爱咋咋地快毁灭吧。
    许是垃圾山今晚人气过重的缘故,时至午夜也没见有鬼来找茬。
    学生们三三两两靠在一处打瞌睡,实在嫌坐着不舒服就去找棺材躺一躺。
    睡棺材这种事,一个人的时候很可怕,一百个人就很搞笑了。
    也亏得垃圾山棺材多,学生们成功实现提前入土一百年。
    章老师抢来一副宽敞的大棺材,人在里头坐着,手伸到外面来够长毛的牌位。
    秦悠掀被起来想喝口水,看见这一幕她吓得又原地躺回去了。
    尤浩戈去舀了点水,催秦悠喝。
    章老师听见他的动静,立马打开了话匣子:“老尤,真的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拿到这么多横死之人的牌位么?这会不会是针对你们的人在虚张声势啊?”
    牌位相当于逝者的铭牌,丢了是大事,家属绝对会报警。
    横死这道门槛就更不用说了。
    不是所有非自然死亡都叫横死。
    同一种死法,有时是横死,有时是命中注定。
    就好像尤老师前几天在山里找那尸骸,其坠亡的结局书写在它的命数上,它也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死法而诈尸化鬼。
    想集齐这么多符合横死鬼规格的牌位,策划者得做多少前期准备啊。
    尤浩戈捞起一个破烂牌位,手指在字体上描摹几下便能依稀看出“秦悠”两个字。
    他把这个牌位递给秦悠,又捡过一个,这次是他的。
    由于牌位太多,他们一个都没清理过,这相当于当事人还没发现自己的名字被改刻在别人牌位上,双重诅咒就不算生效。
    尤浩戈一面清理一面说:“横死鬼只是个标准,实际应用不见得非得按标准来。你忘了目睹送牌位过程的老鬼说什么了?”
    牌位是鬼自己送来的。
    送自己的牌位起不到恶鬼厉魂被抢牌位的愤怒效果,所以鬼们交换着送,主打一个掩耳盗铃。
    章老师陡然一惊:“是鬼们主动报名送上了自己的牌位?”
    尤浩戈纠正道:“是恶鬼和厉鬼。”
    恶鬼厉魂是所有鬼类中杀念最重的,借它们的刀杀自己想杀之人简直易如反掌。
    而这种鬼往往也是家属避之不及的。它们的牌位丢了,家属乐不得呢,根本不会尽心尽力去找更不会报警。
    章老师直嘬牙花子:“能撺掇这么多恶鬼厉鬼替自己办事,这人有点本事啊。”
    尤浩戈:“是啊。”
    章老师:“仅次于你。”
    尤浩戈:“……有我什么事啊。”
    章老师:“你撺掇鬼比他早多了。”
    尤浩戈:“我什么时候……”
    秦悠:“红月。”
    尤浩戈:“小秦同学你哪头的。”
    秦悠喝完一大杯水,抱着空杯坐在地上,头发乱蓬蓬的,身上搬牌位时弄得脏兮兮的,乍看上去特像古老神秘神经质的女巫。
    她呆愣愣望向小树林方向,黑夜中,她的眼睛微微泛红。
    她幽幽地说:“要来了。”
    第一波恶鬼来得很快,好像一直在小树林外等他们擦牌位。
    章老师按住尤浩戈擦下一块牌位的手:“咱不擦了,直接烧了多省心。”
    尤浩戈:“都说了牌位是它们默许送出去的,你当没了牌位,它们就偃旗息鼓了?”
    章老师:“也是。”
    他用宝剑狂敲金属盆底:“人家都杀到家门口了你们还能睡得着呢?那么想提早投胎请自己先挖好坟坑,别让老师们费事。”
    尤浩戈:“再把棺材使用费结一下。”
    学生们触电般坐起,有的反应极快抄起武器冲上第一线。
    有的在发懵,大脑正在启动中。
    秦悠和尤浩戈数了数清理好的牌位数量,够学生们打一轮了。
    今夜这批鬼比昨晚那俩凶多了,压根不看对手是谁就往死里揍。
    学生们哪有吃素的,抡拳头跟恶鬼们打作一团。
    章老师抱着肩膀看得直皱眉:“你们都是学了好几年术法的人,能不能用点专业的技术?那谁你怎么能揪人家头发呢,像话么!”
    同样被鬼揪住头发的学生高喊:“尤老师说不必拘泥于形式,只要打得过,下手多黑无所谓。”
    章老师:“老尤你把学生都教坏了。”
    尤浩戈:“是啊,揪头发怎么能算手黑呢。”
    章老师:“?”
    尤浩戈:“你把它脑袋薅下来啊。”
    学生得了指示,揪着鬼头发的手玩命用力。
    那鬼大概是摔死的,魂魄自带一点死法的阴影。
    学生卯足劲一拽,它脑袋就起飞了。
    尤浩戈再度提示:“护住自己的脖子,别让人家把你脑袋薅下来。人家的头能拼回去,你脑袋掉了就跟它一样了。”
    学生原地转圈将鬼头甩飞出去,再在那鬼摸索要去找头的过程中暗搓搓伸出一条腿。
    章老师扶额:“流氓斗殴都没这么脏。”
    秦悠突然站起来:“我还有更脏的,你们想试试么?”
    章老师将要站起来的尤老师按坐下去,自己挺身而出:“愿意!”
    尤浩戈:“……你可要点脸吧。”
    章老师一甩头发:“跟你俩混,要脸干啥。”
    然后他就被尤浩戈按在地上揍了个猪头妆容。
    秦悠取出平日里收集的蜘蛛丝,给章老师和尤浩戈每人发了几根。
    趁群鬼和学生们在混战,三人乱入敲闷棍,再用蛛丝将鬼黏住,挂到小树林里。
    学生们都带有收鬼法器,然而一战之后,所有法器都是空的。
    再看空荡荡的小树林里,挂了一溜。
    鬼们或吊在树上,或飘忽着尝试挣脱,可蛛丝哪是它们轻易能挣断的。
    小树们随风摇摆枝叶。
    一群奇形怪状的鬼跟着晃悠。
    那画面,地狱见了都得自惭形秽。
    秦悠和尤浩戈立刻清理第二批牌位。
    这次的鬼们没到垃圾山就先经受了一波精神打击,没等搞明白怎么回事呢,它们也上树了。
    秦悠划拉余下牌位:“没几个了啊。”
    章老师瞅瞅堆她面前的小山:“行吧,你说得对。”
    天色将亮未亮,小树林里热闹极了。
    夏日里的小树们郁郁葱葱,眼见太阳要升起,小树们努力张开枝叶吸收阳光。
    挂在树杈上的鬼们原是害怕天亮后的暴晒,在发现阳光根本照不到自己之后,它们开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