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貂精:“那还有贺董事长呢?他为人精明,又是贺文光的亲生父亲,女友看不出不对,当父亲的,总不会也丝毫不曾察觉吧?”
秦以川和荀言在一旁都没搭话,心里却都清楚了——贺董事长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只怕正是当时看出来了异常,这才着手打听,一路找上了东洲仓库,将殷红羽请到了这里。
这么一看,假设贺晨兄长的魂魄真的借体重生,也是附了贺文光的体的可能性最大。
秦以川:“船上除了你们三个,还有没有其他的妖族中人?”
兔妖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认识的妖族,只有我们三个。”
秦以川:“行,这话我暂时信以为真,但是我对你们三个还不是完全信任。这船上很可能会出事,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还你们清白,还得委屈三位,暂且去避一避。”
三只小妖精有点茫然,但是没拒绝,秦以川将她们暂且送进大黑钟内。藏身钟内虽然环境比较一般般,但她们三个的修为都比邬子平强得多,在里面待上三天五日都不会有影响。
秦以川将缩小的钟当挂件重新扔回兜里,凭着印象回到酒会的大厅,稍一打听,就找到了贺晨的住处。
贺晨不胜酒力,已经回房休息。休息处在游艇的七层,那是舟渡集团为所有赴宴的宾客准备的客房所在之处。
贺晨的卧室在最中间的位置,并不很难找。
但是秦以川敲了三次门,都无人应答,随着他们一起来的特助怕自家董事长出问题,便去拿了房卡,将门打开。
一般对于经商的人来说,尤其是生意规模扩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后,警惕性都会不知不觉地变强,将自己的备用房卡交给别人这件事,一般人都不会做,就算真的有这个必要,也一定会选择和自己最亲近的人。
贺晨没有选择贺文光,而是选择了自己的特助。
这让秦以川对这位特助多了几分关注。
讲真,光论外形和行事风格来看,这个特助比贺文光更有舟渡集团接班人的气质,贺文光虽然算不上纨绔,但是比起这位来,还是少了几分沉稳和老辣。
在进门的几秒钟间,秦以川随口问了一句:“特助贵姓?”
特助:“免贵,姓江,江尽,尽头的尽。”
这名字很有特色,但是这个寓意,总是让人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江尽虽然开了门,但是没有开灯,好在这间套房留着几盏昏暗的壁灯,整个室内虽然昏暗,但是并不漆黑。三个人绕过客厅,见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
江尽走过去,在卧室的门上又轻轻地敲了两下,见仍旧无人回应,这才立刻推门而入。
借助模糊不清的灯光,一个人躺在床边,仰面向上,瞪大眼睛,胸口已经没了起伏。
三个人都是神色一变,荀言两步跨到贺晨的身前,飞快地在贺晨僵直的身体上刺入几根银针。
此针封魂,只要这人的阳寿还没有尽,魂魄没有被勾走或者打散,被封魂针暂且困在身体里,就可以查清楚魂魄到底是谁,甚至在有必要的时候,让人死而复生也未必不能。
秦以川心中一紧,一根赤红色的羽毛出现在指尖,被他用力碾碎。这是殷红羽的凤凰羽,在遇到紧急状况的时候,有时候来不及拿手机打电话,就直接把凤凰羽捏碎,殷红羽自然有感知,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房间里一点阴气或者妖气都没有,贺晨的身上也没有伤痕,乍一看上去,就像是突发了某些疾病,猝然而死似的。
他们三个谁都不是专业的医生,就算游艇上设有医疗室,但是没有专业的设备做全身检查,也很难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猝死。
现在显然是去不了医院,所以要想迅速得到真实的信息,就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直接问他身体里的魂魄。
秦以川没多少犹豫,指尖就甩出一根红线,没入贺晨的身体,几秒钟后扯出一个懵懂的魂魄,红线搭在魂魄的手腕上,怎么扯都扯不掉。
这是魂契,只要捆在那人的手上,这魂魄对秦以川就得言听计从,否则只要秦以川意念一动,就能将他的魂魄就地抹杀。
秦以川本来已经做好了见到一个陌生人的准备,可是当看清魂魄的脸,却皱了眉。
这魂魄也是贺晨。
贺晨:“秦先生?还有江尽?你们怎么在这?我这是?”
秦以川:“您这是怎么了,还得问您自己,不久之前还好端端的,可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贺晨这个时候才算是看清楚自己躺在地上的身体,又是茫然又是惊恐:“这……我什么都不知道,半个小时前陪几位老朋友喝喝酒,聊了聊天,觉得精神不济,就回房休息。我最近的身体状态不佳,才做了体检,虽然还没有拿到报告,但是我有一种预感,这次的结果只怕不会如往年一般的好。”
秦以川:“回房之后呢?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贺晨仍旧是摇头。
秦以川:“你为什么会把备用房卡交给江特助?”
贺晨:“我年纪稍微大了些,平时又太忙了,身体有时候吃不消,两年前我因为参加会议连轴转,最后晕倒在卧室,因为无人发现险些没有抢救过来。所以之后我就习惯性地将房卡也给江特助留一张。”
这解释说的通,也很合常理,毕竟比起在娱乐新闻上奔波的儿子,江尽作为特助,几乎时时刻刻都与他在一起,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而江尽的反应,也看不出什么疑点。
这就着实有点奇怪了。
难不成当真是这么巧,真是发生了意外?
秦以川狐疑,荀言的神情却稍有变化,冷肃起来:“看那块玉佩。”
玉佩?
秦以川反应了一秒钟才想起荀言指的是自己才从刘老板那里拿过来的黑玉书,将玉佩从兜里拿出来,却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就在玉佩被拿出来的一瞬间,荀言手里的昆吾刀飞快地泛出一丝寒光。
有阴气?
荀言:“玉佩上的气息,和贺晨魂魄的气息很相似。”
贺晨:“这块玉佩为什么会在两位这里?这玉佩是我父亲亲手所刻,他过世后就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这话就是在解释荀言那句“气息相似”的疑问了。
可他越是这么解释,秦以川越觉得不太对。
贺晨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商人,在知道自己猝死之后,只是惊慌了一瞬间,这么镇定,勉强可以算他是大风大浪经历得多,比寻常人都更懂得理智克制。
但是气息相似这话,他竟然能接得上来,就非常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