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释天魔的密室珍藏搜刮一空,在勿乞的劝说下,眼里五色奇光闪烁的鄣乐公主好歹给燕不归留下了几件赃物,让他打包后送去了巡风司做罪证。除了这些珍宝之类的物事,密室中乃搜出了一些账簿、文档之类的东西,但是不论勿乞还是鄣乐公主对这些都没兴趣,全部让巡风司人卷包带走。
除了密室中价值无算的珍藏,释家馆后院还有几个仓库,里面堆满了金锭、银块、铜钱。在蓟都经营九十年,除了打劫作案得来的财物,释家馆明面上的正当生意也是收入颇丰。就这些仓库里的钱物,价值也在百万以上。勿乞顺手取了一些金锭、银块进储物戒指,铜钱则是分文不动。鄣乐公主则是对这些钱物完全无视,她之所以将密室珍藏搜刮一空,也只是看它们实在是漂亮而已。
身家暴涨了一笔的勿乞和鄣乐公主笑吟吟的走出释家馆,正好看到释天魔眯着一对深邃的眼睛,正向看守他的巡风司密探桀桀怪笑。他的琵琶骨被斩断,周身三十六个重要气穴被破,体内真气早就倾泻一空。饶是如此,他依旧是气焰无比嚣张的威胁那些巡风司密探,说是要找出他们的亲族,将他们的亲族全部杀死。
看到释天魔落到如此境地居然还如此嚣张,鄣乐公主皱了皱眉头,轻描淡写的朝他指了指:“简直放肆,来人啊,拔下他满口大牙,给他换一口狗牙上去。抹上‘九萸续骨膏’,让他生一口结结实实的狗牙!本宫到要看看,这条学野狗狂吠的家伙,生了满口狗牙后还怎么见人!”
勿乞打了个寒战,鄣乐公主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折辱人的法子?按道理说。生于深宫的她,不可能接触这些东西。九萸续骨膏,是大燕朝皇室秘制灵药,手脚断折了,只要血液还有热气,抹上膏药就能迅速愈合。拔下释天魔的牙齿。给他栽一口的狗牙,再抹上九萸续骨膏,这狗牙可就和释天魔的牙床生成了一块儿,而且绝对不会有排斥反应。
堂堂大燕朝江湖道上最有名的宗师,被人这样折辱,释天魔以后真不要见人了。
释天魔的脸色一阵青白不定,他死死的瞪了鄣乐公主一眼。仰天怒道:“罢了,老夫横行一世,怎能受妇人如此欺辱?罢了,罢了,老夫主人一定会为老夫报仇雪恨。你们都等着,你们的九族,一个个都要死!”狂呼了三声,释天魔对一旁同样这样绑得死死的释无垢怒道:“孩儿。你还不速速自尽,莫非要等他们那样折辱你不成?”
释无垢看了一眼自己老父。仰天狂呼道:“主人,为小仆父子报仇啊!”
释无垢体内突然传来无数钢筋绷断的巨响,七窍中淡青色的血液狂喷而出,眨眼间就没了气息。释天魔也是狂啸一声。体内传出雷鸣般巨响,随后七窍中喷出了深绿色粘稠如膏的血液,身体剧烈的抽搐了一阵,也以秘法自尽。站在他们父子两身边的巡风司密探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毙命。
更有两个巡风司的密探站得离释天魔近了些,他七窍中喷出的血液洒在了他们手臂上,就好像浓硫酸一样,烧得他们皮肤焦干腐烂,发出了刺鼻的草木气息。两个密探嘶声惨叫,勿乞大惊,纵身过去拔出贪狼剑斩下了他们的手臂,两人的胳膊还没落在地上,就被那绿色的血液烧成了一片灰烬。
在场众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释天魔的血液如此剧毒,他自己是怎么消受得了的?
勿乞目光闪烁,伸手按了按两人的鼻孔和颈部血脉,摇头叹息道:“罢了,也是两条好汉子。不要折辱他们的尸身,小白,送出城去,找个风水宝地葬下吧!”
说是找个风水宝地将两人葬下,勿乞却传音给蒙小白,要蒙小白带着两人的尸体出城转一圈,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土坑做个样子,然后依旧把两人的尸体带回来藏进燕乐公府。勿乞格外的叮嘱蒙小白,进城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人家注意到他将两人的尸体带了回来。
蒙小白面色纹丝不动,他应了一声,招呼了赵宸罪一声,一行百多名燕乐公府的卫士赶着一架大车,运着释天魔父子的尸体朝城外行去。对于勿乞的命令,巡风司的人也没什么意见。释天魔人都死了,留着他们的尸体做什么?虽然他们修炼的功法有些怪异,但是人都死了,也不能拷问出他们修炼的法门,留着他们的尸体炖了吃不成?
只有勿乞在心里冷笑。释天魔父子两‘不甘受辱’自尽身亡,瞒过了其他人,却瞒不过他。盗得经中记录的各种龟息装死的法门就有百种之多,而且每一种都比释天魔父子使用的邪门功法高明千万倍。关二爷的庙前舞大刀,就是这个意思。父子两想要装死,勿乞就成全他们,正好把他们弄进燕乐公府,让自己好生的炮制。
一想到释天魔父子两肉体内那庞大无比的血肉精气,勿乞就一阵阵的流口水!这父子两为了取信于人,证明他们是真的死了,居然用秘法将自己的经脉震得寸断,体内生机也几乎断绝,只有在心脏部分保留了一丝生气。三十六个时辰内没有人救援,他们就真的死定了。在这三十六个时辰里,他们就是真正的死人,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起什么变故。
看着远去的蒙小白等人,勿乞抿嘴笑了笑。然后他郑重其事的向鄣乐公主拱了拱手。
“紫嫙,这释家馆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勿乞一本正经的对鄣乐公主说道:“没想到这释家馆居然是藏污纳垢的盗匪窝。虽然首犯自尽,但是还有这么多从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碌。我要将燕不羁被刺的事情通知我们公子,这里却不能没有人盯着,万一有人徇私作弊私放嫌犯,我们岂不是白辛苦了一场?”
轻轻的替鄣乐公主挽起额前飘落的一缕长发。勿乞轻声笑道:“你就坐镇此处,让司寇府和巡风司的人彻查此案,一定要督促他们全心全意的追究这案子,看看释家馆还有没有其他的罪行。”
听勿乞说要自己留在这里坐镇,鄣乐公主心里一肚皮的不情愿。她一把扯住了勿乞的袖子,低声咕哝道:“你去哪里。我跟着就是。这里我把白竹儿、白珠儿留下,有她们在,谁敢胡来?”
勿乞微微一笑,凑到鄣乐公主耳朵边低声说道:“可不仅仅是督促司寇府和巡风司办案,这释家馆这么大的一片院落,我还想要紫嫙帮我把它给占下来呢。我准备在这里开设一家武馆,没有紫嫙帮忙。这块黄金路段的院落,怎么也落不到我的手上哪!”
轻叹一声,勿乞深深的望着鄣乐公主的双眸轻声道:“勿乞在这世上已无亲人,除了紫嫙,没人能帮勿乞处理这些事情了。”
鄣乐公主的精神立刻提了起来。她挺起了胸膛,得意的挑起了下巴:“是你要这个武馆啊?放心,紫嫙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的,本宫看上的东西。谁敢和本宫抢?这释家馆么,一定是收归国库所有。国库里的东西,就是本宫的东西,本宫的东西,就是你的嘛!”
勿乞眯着眼笑。轻轻的摸了摸鄣乐公主的三丫髻。
一旁的燕不归等人茫然看着天空,大燕朝国库里的东西,就等于是勿乞的东西?他们幻听了么?鄣乐公主有胆子说这样的话,他们真没胆子听啊!真不知道燕丹听了自己最宝贝的孙女这般说,会是什么心情?什么想法?
志得意满的鄣乐公主干脆搬了一张大椅坐在了释家馆的正堂坐镇,将赶来释家馆的众多司寇府官员、巡捕和城防军的众多将领指使得团团转。有了这尊大神坐镇,蓟都的司法部门和暴力机关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急速运转起来,很快就根据释天魔密室中的账簿等物,确定了释家馆和最近数十年来蓟都附近方圆万里内的众多劫案有关。
蓟都是大燕朝绝对的政治、经济核心,天下奇珍尽聚于此。那些来自大燕朝各个诸侯国的商队和进贡队伍,任何一支队伍携带的财物都是天文数字。释家馆劫掠了数十年,所得远远不止密室中的那些,密室里包括勿乞和鄣乐公主私吞的珍宝在内,大概也只占了历年劫掠所得的百分之一不到。
根据密室中查抄出来的众多账簿和文书证据,司寇府的官员们的情绪越来越高亢,气氛越来越紧张。
释家馆犯下的事情可远远不止这么些,从那些账簿记载中隐约可以看出,释家馆后面还有更深的黑幕。比如说有一卷淡金色的账本,上面就用暗记记下了大量的人名和数字,如果没猜错,这是释天魔向某些官员的行贿记录,也有可能是释家馆出手赃物,帮他们销赃窝赃的商户记录。
越来越多的司寇府精干人员赶来了这里,巡风司中风卫的精锐查案人手也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样扑了过来。大燕朝蓟都城内三成以上的巡捕、密探封锁了整个雄武大街,数万精锐大军将雄武大街左近的街坊彻底封闭,就连四处城墙都关闭了城门,守得是水泄不通。
释家馆内被擒拿的武馆弟子迅速被人带走,其中也包括了勿乞亲自出手擒下的,那个韦笑笑身边的护卫。因为是勿乞特意交代的关系,这个护卫和他几个随从身边的守卫力量格外的严密。
就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的时候,数十名身穿司寇府公服和巡风司制式软甲的精悍汉子突然一起发动,他们抽出兵器劈向了身边被押送的那些武馆弟子,随手一刀将他们的人头剁了下来。这些人使用的兵器上不知道淬了什么药物,一刀断头,随后头颅迅速燃烧起来,眨眼间就化为灰烬。
事发突然,在场的众多巡捕、密探来不及反应,包括勿乞擒拿的那个韦笑笑的护卫和随从,也被人一刀斩下头颅,火光四射,他们的头颅被迅速烧成了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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