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蔚放下鼠标，侧过身子，问道：“如果我要是出去找工作，你会同意吗？”
    秦思昊努着嘴，认真地思考着，并不着急作答。他忽然笑着说道：“娘子这是要母仪天下的节奏吗？”
    周子蔚看到秦思昊笑了，明白秦思昊同意了她去找工作，开心地应道：“这个家以后有太后把持朝政，臣妾放心的很哪，眼下朝政开支短缺，臣妾还是要替皇上分忧一下，求皇上成全。”
    秦思昊很久没有都没有被周子蔚戴过这么高的帽子，虚荣心乍起，眉开眼笑：“恩准！”
    “谢主隆恩！”周子蔚有模有样的道了一个万福。
    白天的阴霾一扫而去，周子蔚变得开心。对于生活，她的要求不高，她喜欢这种带着烟火味道的生活，有一个爱她的丈夫，有两个漂亮的孩子，一家人和乐的生活下去，已然让她知足。
    磕磕巴巴的编辑好简历投了感觉对口的几家公司，周子蔚洗漱好后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和母亲的对话，再一次确定，母亲是睿智的。
    秦思昊还在玩着手机，周子蔚往秦思昊的怀里拱了拱，“老公，你搂着我睡觉觉吧。”周子蔚撒起了娇。
    “嗯，等会儿啊。”秦思昊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向旁边趔了趔身子。这让周子蔚一阵心凉。
    周子蔚看着玩得入迷了的秦思昊，忽然越来越觉得陌生。曾经，不管多忙多累，只要她一声令下，秦思昊立马放下手机，然而现在竟然会变得如此麻木。
    “小耗子！”周子蔚挠着秦思昊的胳肢窝。
    “欸，别闹别闹。”秦思昊再次往旁边趔了趔身子。
    周子蔚顿觉灰头土脸，本来情趣高涨，她喜欢看着秦思昊渴求的目光，每一次她对秦思昊的挑.逗，都能让秦思昊成功被俘。然而如今……
    尽管她自己动手早已经脱光了衣服。
    尽管她用各种妖娆手段撩拨着她的丈夫，但是——
    秦思昊依然稳若泰山，无动于衷。
    周子蔚心如跌落湖底一样的冰冷，她并不觉得自己颜色渐衰，她依然光芒四射。她举手投足间依然风韵十足，她比少女多了几分成熟，她也足足可以成为别人眼中的尤物。
    十七八岁的时候，周子蔚并不乏追求者，她在众星捧月中度过了季时光。她也有许多人为她打的头破血流，包括，身旁躺着的她的丈夫。秦思昊追她的时候，死缠烂打，在各路高手的强攻之下，周子蔚选择了他，是因为，她觉得，他足够爱她，他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放弃生命，放弃尊严。秦思昊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背叛了她，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什么“大卸八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话重复了千遍万遍。
    浑浑噩噩间，周子蔚戳了戳秦思昊的身体，悠然说道：“唉，问你个问题啊，假如你妈和我同时掉进了水里，你先救哪个。”问完之后，她装作无所谓，却又很紧张，她突然觉得她是在自取其辱，秦思昊现在的状况，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先救他妈。
    “俗，俗不可耐！”秦思昊放下了手机，随手关上了灯。
    黑夜里她看不到秦思昊的表情，她也不知道秦思昊到底有没有想这个问题。周子蔚亲昵地裹住秦思昊的脖子，把身体最柔软的地方贴在了他光光的身体上。她带着小女生的矫情，“回答我一下下嘛！”
    秦思昊哪怕只是敷衍她两句，骗骗她逗她开心也好，一个聪明的男人该懂得在母亲和老婆面前左右逢源。她熨贴着秦思昊，秦思昊是聪明的，应该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儿子吗？”秦思昊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关吗？”
    “我出生的那年，雪下的很大。二三月份的时候，本该是春暖开，但那个时候我们那里还在下雪。我是早产儿，因为我妈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那时候交通不便，也没什么好的医疗条件，所以，我出生的时候不在医院。我爸晚上去把接生婆请回来，我们那里很多孩子都是那个接生婆接生的。结果我妈生我的时候是难产，好不容易生我下来，我妈大出血，连夜被我大伯二伯他们开着拖拉机送到县医院，才算保住了一条命。我是我妈拿命换回来的。”
    “哦。”周子蔚应了一声。这大概就是秦思昊要给她的答案了，这答案即使不是她想要的，但她却无可辩驳，如果换了秦思昊问她同样的问题，她也会选择先救母亲。
    干嘛要问这个问题！周子蔚现在有些后悔。
    秦思昊继续说道：“所以，我不说，你也知道我的答案了，关于这一点，我不想有任何违心的回答。但是真的是你和我妈都掉进了水里，你死，我就会跟着你死。”
    “就是开个玩笑，谈什么生死啊。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你让我死，我也不舍得死呢。再说了，我又不是不会游泳。笨死了，你该说，你会游泳，我救你干啥，呵呵。”周子蔚喜忧参半，至少，秦思昊最后还是说了蜜语甜言。
    “思昊，我们俩会走一辈子吗？现在离婚的人越来越多，都像是在赶着潮流。七年之痒提前，三年之痛更是司空见惯，婚姻再也不是保险柜，谁也无法依赖谁。”周子蔚终于开始考虑婚姻，因为她也开始害怕。前段时间，秦思昊的那一幕犹在眼前，她已经没了往日的安全感。
    秦思昊伸出手臂，揽周子蔚入怀，“有你为伴，就是我必生的幸福，我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呢。今天吐些肺腑之言，也请你不要生气。其实，我真的讨厌你胡搅蛮缠的样子，那个时候，我会感觉到疲惫，这是来自于婚姻的压力，普遍都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只有我才会这样想的。我讨好你，恭维你，宠着你，惯着你，只是想两个人不吵不闹，安生的过日子。如果可以，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与你择一城而居，或者是荒山野地也好，一处田园，看一叶而知春秋，放下世俗的烦恼，落得个干干净净。我真羡慕会有那么一天啊。”
    周子蔚听着秦思昊不温不火的解说，这几年来，他很少再对她有这么长情的对白，许是光阴误了情话，曾经的温柔各自天涯。
    秦思昊接着说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哪怕是繁华落幕。等有一天，你老了，丑了，背也驮了，牙齿也掉光了，我们还是在一起，含饴弄孙，乐得清闲。”
    “我老了真会那么丑吗，那等我老了丑了，我干脆死了算了。”周子蔚笑着。
    “其实真到死的那天，我希望你比我先死。”秦思昊说道。
    “你比我大，你要比我先死，我先死多吃亏啊。”
    秦思昊拍拍周子蔚的肩膀，“你看你现在，什么都不会，没法照顾好自己，我们俩都没有姐妹兄弟。如果老到不能动弹的地步，孩子不在身边，还不是我要照顾你，万一我先死了，那谁来照顾你啊，你怎么忍心让我含恨而终，所以，你先死一步，我随后就到。”
    周子蔚瞬间觉得温暖了许多。关于她问秦思昊的答案，秦思昊虽然没有回答的让她满意，但到了最后，秦思昊给了她一个更温柔的答案。
    “你就是会逗我开心，我才不要先死咧。我怕我这里一死尸骨未寒，你马上就会把一个老寡妇娶进了家门。”
    秦思昊嘿嘿笑着，“那时候，我已经七老八十了，身上的设备早就生锈了，哪里还能工作啊。”
    周子蔚也跟着笑了。笑归笑，如今秦思昊才三十出头，已经好久都没有再碰过她，以往可不是这个样子，每一次都能让她得到满足。秦思昊就像是上紧了发条的钟表，总会把她折腾的够呛，但现在的秦思昊却似乎对她没了兴趣。
    “老公……”周子蔚的手慢慢地往下摸索，她很少这么主动。软塌塌的，秦思昊没有反应，似乎还有些拒绝。周子蔚的攻击再一次以失败而告终。
    秦思昊小声说道：“蔚蔚，我，我最近好像有些累，所以力不从心，缓些日子，总会好的。”
    “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吧，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呢。”
    秦思昊情绪有点儿激动：“开玩笑，我能有什么毛病，我稍微努努力，照样能够满足你。”
    男人最怕自己的女人说自己不行，周子蔚的话，终于让秦思昊斗志昂扬，翻身上马。
    “你要是不行，要是累的话，我不勉强你，要不然……唔……”
    秦思昊的嘴堵住了周子蔚的唇齿，极尽全力地喘.息着。周子蔚的身体里如同燃起了一团烈火，秦思昊是点燃烈火的火把。这团烈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
    “还敢不敢说我不行！”
    “唔……不敢，不敢了，老公……”周子蔚的声音充满了妖娆和妩媚。
    如同在旷野上驰骋，雄纠纠气昂昂，趟水越河，跨过山峦，听江水澎湃，飞瀑长摆，天纵之力，奔流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