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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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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道,“陛下可要到正殿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司马曜浑身僵硬。

    “什么?”

    桓容仅是挑眉笑了笑,扬声唤人。

    司马曜屡召不至的宦者立即推开殿门,躬身行礼后,依照桓容吩咐,将太极殿内外的情形详细说明,半点不落,连部分朝臣的话都复述得半点不差。

    “你说什么?!”司马曜脸色更白,“殿前卫包围太极殿?”

    “回陛下,确是。”宦者面带恭敬,同往日一般无二,却让人脊背生寒。

    “为何,我并未下此道……”司马曜终于回过味来,猛地看向桓容,怒道,“是你,是你!”

    “陛下所指为何?臣不知。”

    桓容拉长声音,字字如刀,宣判了司马曜的死刑。

    “不是陛下借大婚之机,下令落下宫门,并下令包围太极殿,逼迫郗丞相和谢侍中辞官,以各家家主性命胁迫,要求建康士族支持陛下亲政,还政于君?”

    桓容每说一句话,司马曜的脸就白上一分。待“还政于君”四字落下,司马曜已脸白如纸,全无半点人色。

    “陛下,所谓借听于聋,求道于盲,问计于敌,结盟于虎狼,您找错了盟友,也错估了敌人。”

    司马曜许久不言,神情变了几变,口中喃喃道:“朕不信、不信……”

    “如不信,陛下可亲往正殿求证。”桓容怜悯的看着他,“只是那样一来,结果未必是陛下能够承受。”

    想到桓容手里的诏书和遗命,司马曜生生打了个激灵。再想到宦者之前所言,司马曜忽然眼前发黑,一阵天旋地转。

    “你、你待如何?”司马曜声音发抖,之前有多张狂,如今就有多恐惧。

    “如何?”桓容的语调十分平缓,听不出半点威胁之意,“只要陛下写下一份诏书,帮臣一个小忙,即能平安离开台城,同妻妾安享平生。”

    “诏书?”司马曜表情微变。

    “魏帝取汉,晋主代魏,想必陛下知之甚详?”

    听闻此言,司马曜愣在当场。

    “你、你不是有?”

    “是啊。”桓容点点头,“如果陛下愿担负篡位之名,臣不介意。须知臣实是出于好心,如陛下不领情,臣也只能……”

    “不,我写,我写!”

    司马曜知晓事情已无转圜。

    不提其他,单是渐渐变大的嘈杂声,就足够让他胆寒。

    无需吩咐,宦者很快呈上竹简和刀笔,郑重的捧上玉玺。

    桓容打开随身荷包,取出天子金印。

    看着司马曜落笔,桓容并未觉得轻松。实事求是,司马曜算不上最大的敌人,连前三都排不上,更大的难关是在诏书宣读之后,是否能成功引导舆论,天下人会作何反应。

    能不能平安度过……桓容捏紧金印,天意有之,更在人为!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能后退,也绝不会后退!

    第二百二十九章 禅位诏书

    司马曜走进正殿, 群臣忽然间停止议论, 齐刷刷的看向天子, 殿中变得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响起将兵的喊声,声音整齐划一, 要求太后退居后宫,天子亲政。

    群臣神情莫名,看着司马曜,表情都有几分隐晦。

    司马曜坐在上首,脸色铁青, 浑身僵硬。此时此刻, 他终于明白桓容口中的“后果”究竟是什么, 也彻底打消最后一丝侥幸。

    如果不宣读诏书,不在此时退位, 别说继续做个傀儡, 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在偏殿时, 他曾暗暗思量, 如何将桓容手中的诏书指为假,好歹拖延一下时间。思来想去,始终不得一法。

    父皇去世,司马奕可还好好的活着!

    无需多费周章,只要将人接来台城,当着群臣的面说一句“禅位诏书乃废帝前所发”,他和父皇都会被打为“篡位”之人。

    会牵连当时拥立父皇的臣子?

    一句“受蒙蔽,不知内情”立刻就能甩锅。甚至为证明自身清白,还会帮着桓容将他父子更深的踩入泥里。

    识时务者为俊杰。

    想当初,魏主代汉,晋帝取魏,满朝文武都是如何做的?

    形势比人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除了乖乖低头,宣读诏书让出皇位,司马曜没有第二个选择。如若不然,怕是连太极殿都走不出去!

    坐在皇位上,司马曜俯视群臣,面对指责和猜疑,始终没有出声。

    直到桓容归来,坐到郗愔下首,他才从沉思中转醒。握紧禅位诏书,看向桓容所在,刹那间对上一张笑脸,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本能的捂住仍在隐隐作痛的下腹。

    殿外,将兵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乐声和鼓声早已经停歇,乐者和歌者面带惊慌,低着头,完全是一动不敢动。

    司马曜脸色变得更青。

    看到有臣子不耐烦,已要起身发问,当即深吸一口气,抢在对方开口之前,将诏书递给伺候一旁的宦者,咬牙吐出一个字:“念!”

    “诺!”

    宦者恭敬的捧起竹简,上前半步,正要开始宣读。

    不承想,起身的臣子抢言道:“陛下,归政之事总有章程,需得太后恩许,三省拟诏!”

    司马曜没有理会,仍是对宦者道:“念!”

    宦者未做迟疑,立刻展开竹简,高声道:“朕在位至今三载,遇中原倾覆,胡贼盘踞,不能内修德政、外御强敌,无承续祖宗基业之能,愧于天下百姓。

    天命之归,有德者居之。故有尧舜之贤,夏禹之治。

    今仰观天变,俯察万民,唯行运在桓。

    天弃遗晋,当归德者。

    今踵汉魏旧典,逊于临海,禅位于桓氏子容,归传国玉玺。望能北逐胡贼,兴复汉室,匡复中原,再盛华夏。

    诏书宣布天下,择日定宝册,行大典。”

    诏书宣布完毕,宦者退回司马曜身侧。

    殿中再度陷入死寂,殿外的呼喊声竟也渐渐停歇。

    群臣面面相觑,愕然者有之、怀疑者有之、成竹在胸者亦有之。只不过,无人应声接旨,也无人起身出言,劝说天子收回退位之意。

    桓容正要起身,却被郗愔抬手按住。

    后者微微摇头,代他站起身,扫过左右文武,随后面向司马曜,高举笏板,口中道:“陛下英明。”

    四字落下,无异于盖棺定论。

    桓容有实力不假,但在朝中说话的分量依旧不如郗愔。

    郗丞相正面表态,无论赞同与否,此刻都不会有人当面驳斥,大胆到故意唱反调。

    至于殿外的将兵是不是司马曜安排,如今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龙亢桓氏和高平郗氏明显达成默契。再看出声附和的琅琊王氏,以及沉默不言却也没立即反对的太原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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