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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十税五
    明的存在,以人为载体。而人的存在,吃是第一位。
    有再多的理想,再大的抱负,也须得先填饱肚子。是以农为百业之基,国家之本。
    历朝历代无不强调农事的重要性,为此不惜压制其他任何一个行业,也要保证农业的稳定。
    读书人寻求解决办法,皇帝也为此祭天求地。在农事方面进行了诸多探索,产生的成果比如齐民要术等等。
    但终归这个难题,无法从根本上得到解决。实际上吃饭的问题,也是影响朝代更迭的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万王朝的第一根基不具备,其他的就更无从说。
    一个朝代的建立,从初生到发展到鼎盛,衰落的时候往往第一个伴随着的,就是有吃不饱的现象发生。
    如今这个问题,在郑允芝看来,终于得到了解决——远超多倍的亩产、两个月的周期,不畏严寒干旱水涝,只要不是懒的路都不想走的蠢物,就绝不会再有饥寒之虞。
    其心潮澎湃,便可想而知。
    区区三个县,十余万人,开荒六十万亩,便能养活河南一州七百万人。这是怎样的震动?!
    三个月,而三个月第二季又出来了。根本不虞没有粮食吃。
    等到计划的亿亩良田丰收,整个河南便是躺在谷堆上人间乐土。
    而南阳大丰收的事实,其震撼人心之处,在民间更是惊天动地!
    裕州。
    城外,不知多少百姓站在田边,望着正在收割的金黄的麦海痛哭流涕。天灾人祸,没有谁比乱的人们更了解生存的不易。干旱、洪涝、流贼、恶官,一遍又一遍的祸害,那种绝望无法用言语表达。
    如今终于天开月明!
    “老天有眼啊!”
    一位老人跪在田边,双手扣着泥土,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叩。
    “嬴大人青天父母,万死不足以报!”
    一个青年抱着自己的孩子嚎啕大哭。
    生机和希望在人们的心田里蓬勃生长,一双双眼睛不复麻木,一张张干枯的脸,在痛哭之露出笑容和憧憬。
    还未收割的,望着正在收割的,心里想着的是自家的地。那一簇簇的麦子,一担担的麦粒,是如此的可爱!
    “俺家里五口人,分得二十五亩地。亩产怎么也有十石往上。二十五亩...俺算算...”
    “最少二百五十石!”旁边有人叫道:“一石一百二十斤,少说三万斤收成。”
    “还是干货呢!”有人道:“且亩产十二石,那是晒干后称量的。”
    “仙种哇!”有人叹道:“早先官府说要换种子,俺们还不乐意来着。”
    人们嗤笑。而实际上,当时不乐意的可不在少数。
    要不是郑允芝等人当时在裕州行政得当,说不得有百姓不愿意换种,偷偷将以前藏下的种子种下,这时候就该哭天喊地了。
    “嬴大人承诺人均二十亩地,现在还不具足呐。”有人道:“等这回收成了,我得加紧开荒,把咱家六口人一百二十亩补齐了先!”
    “你麻秆一样的人物,一百二十亩你种的完嘛?”有人调笑道。
    “怎么种不了?”那人急了,道:“我...我...我...”
    “哈哈哈....”
    大笑连连。
    确实,一丁二十亩,面积可不小。一户六口人,壮劳力算三口,平均下来每丁要负担四十亩地。
    “种不种的,先种了再说!”
    裕州城外只是一个缩影,六十万亩地,随着惊天动地的亩产的传出,先是叶县、舞阳,随后传遍整个南阳,并迅速蔓延到河南全境。
    甚至连河南之外,湖广、淮南凤阳甚至关,都渐渐有所风闻。
    有恒产者有恒心,有了希望,人心就稳了。
    而也在这个时候,嬴翌的人道气数随之暴涨!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从二十万迅速拔高到三十万,并一往无前向着更高峰冲击!
    占领的土地再大,打的胜仗再多,也不及人心归附,秩序安定!
    开封,嬴府,嬴翌背负双手,面露欣色。
    南阳三县的大丰收,人道气数的暴增不说,也让嬴翌松了口气。河南诸府县,七百余万人,在流贼和灾害肆虐过后,已是嗷嗷待哺。余粮真的很难继续撑多久。虽然大丰收是定数,在南阳三县开荒耕作的时候,就已注定,但那毕竟还未实现。
    如今实现了,嬴翌也稳了。
    不单嬴翌,随着三县大丰收的消息传来,整个嬴翌麾下无论军政,皆更见高昂。人人更觉有奔头,个个都觉从龙在望。
    如是,自然精气神高涨,做什么事都更有劲。
    同时,南阳三县的丰收,真正的原因被州牧衙门刻意宣传开来,也让亿亩土地开荒耕作计划,更见顺畅。
    事实是看得见的,人们还有什么理由去犹疑?
    在三县丰收之时,孙秀才也拿出了嬴翌治下的第二部律法草案——第一部乃是纲领,类似于宪法,确定大一统思想,确定嬴翌的天命核心。其他律法,皆要以此为纲领来编纂。
    这第二部,亦即是纲领下的第一部律法,在三县丰收时,终于出台——税法!
    是的,以税法为先。
    这部税法,综合了历朝历代的精华,并在符合嬴翌的心意下诞生的。税法暂时分农税、商税两个部分。毕竟只是草案,各方面税务法令,要完全完善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税务是个极其复杂的问题,历代苛捐杂税数不胜数。比如往往新朝初建之时,规定三十税一什么的,也就是对务农的百姓而言,如果收成是三十斤,交税只交一斤。看来很轻。但实际上,在正税之外,还有诸多的苛捐杂税。官方收取的税,几乎占据百姓所获的一半以上,甚至七八成。
    盛年的时候,还能过得去。到了灾荒年间,立刻就被打回原形。
    在嬴翌这里,农税完全统一,摒除一切苛捐杂税,暂时行以十税五。也就是收取百姓收获的一半作为税收。
    很黑对不对?
    然而在摒除所有苛捐杂税之后,这并不算重税。何况粮食产量高涨,譬如一户二十五亩,收二百五十石,上交一百二十五石,仍然还有一百二十五石的余粮。
    一石一百二十斤,总共一万五千斤。一家五口,每天就算吃二十斤粮,一个月也才六百斤。一年才七千二百斤。再怎么大肚汉,也有大量的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