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曹孟德留下曹仁、戏志才、荀彧、荀攸、程昱五人,一路到书房,令典韦、许褚作门神,屏退左右。
如今夏侯惇在南线督军,夏侯渊驻雒阳,因南线无恙,前不久刚把曹仁调回濮阳。
君臣落座,曹孟德才道:“留下诸位,乃因这卷阵图。”
说着话,小心翼翼将袖锦帛取出来,在面前案几上展开。
粗略间,只见锦帛上一副图录,有赤白黑黄青五色五部,乍一看,仿佛生生不息,流转不休,颇为有些玄妙。图录一侧,才是阵图详解。
“阵图?”
除戏志才,曹仁等皆迷惑。
曹孟德与戏志才点了点头,自顾自研究了这卷阵图,而戏志才则一一将阵图之事道出。
“前次主公去赵先生别院,说一事...赵先生于是言道五行之阵,并制出这卷阵图。按赵先生所言,依阵图练兵,可聚全军之力于一人,动辄开山破城,威力无边。”
听完戏志才所言,曹仁、荀彧等,皆瞠目结舌。
荀彧不禁道:“我尝阅道家经典,也浅尝五行之妙,却竟还有这样的用法?!”
曹仁道:“赵先生之言,必定没有差错。若如此,大兄横扫天下,便如探囊取物耳。城高墙厚,不足道哉!”
众人皆心震惊。
不过荀彧等转瞬间,也想到此间利弊。
几位智慧超然,对视一眼,荀彧道:“主公,此利弊兼半,恐须得谨慎用之。”
曹孟德忍住心惊叹,强自将眼睛从阵图上挪开,道:“若所言不差。间事,无十全十美者,多利弊参半。不过诸君不必担心,当时赵先生提出阵图事,我便有同样的担心。不过赵先生有解决办法。”
“哦?!”
众人顿时开颜。
荀攸道:“赵先生仙家人,高深难测。敢问主公,是何解决之法?”
曹孟德捻须道:“赵先生说,这五行军阵,乃因五行拳经之故。军兵卒生死与共,又各修五行拳经,于是不知不觉,触摸到了此间奥妙。这五行军阵,无外乎阵法之道,既能布阵,便能破阵。只是已具仙家一些皮毛,等闲手段奈何不得。赵先生的意思,是炼制一套...嗯,仙家法宝,名唤五行阵旗。只要此宝在手,便可断绝兵卒感应,军阵瞬息即破也!”
“哦!”
众人云里雾里,毕竟不知仙家玄妙。
荀彧道:“五行阵旗...听来的确玄之又玄。赵先生可炼成此宝?”
曹孟德看向戏志才。
戏志才道:“赵先生前日与我说过五行阵旗之事。说是这套旗幡颇为要耗费一些功夫,怕是三五月还炼不出来。”
今日许褚去取符箓,也将曹孟德搜集的上等蚕丝数十斤送去。实则五行阵旗还没有开始着手炼制。
在赵昱看来,只这一卷阵图,少说需要一年半载才能有所成就。在军阵成就之前,五行阵旗没必要那么急切。
曹孟德也知道此间道理,点了点头:“赵先生既已有言,便勿须担忧。”
戏志才道:“主公说的是。赵先生还嘱咐我告知主公,待五行阵旗炼成前夕,会遣人来濮阳,并请主公亲往一趟。说是要法器认主。”
曹孟德顿时笑意盎然,微微颔首不提。
于是道:“此事想必还早,勿须急切。这卷阵图,才是眼下关键之物。”
他看向曹仁:“我意先在我宿卫之行此阵图...这几日一则还要挑选精兵充入宿卫,二则要从宿卫之裁汰一些。终成五行五分,所修五行拳经,每一门合五百人,不能多一人,不能少一人。子孝这几日需与典韦许褚稍作配合。”
曹仁应诺:“大兄放心。”
曹孟德合阵图,道:“河北事,需得监视完备,袁本初任何动静,我都要知晓。公达先生好生注意一些。两年之内,我不打算动兵。这两年,发展民生才是要务。另则精钢产量、农具研发普及、兵甲研发生产,都是重之重,诸君务必不能疏忽大意。”
又道:“我前些时日在思忖金铜钱币之物。当初董卓在关大肆造币,早已将五铢搅乱。我意重整钱币流通,若稍后拿个章程出来,再细细合计一番。”
最后道:“一待我万事俱备,便挥军直上,破本初,纳河北,转而平定天下。”
...
半夜随昭姬,半夜修行熬炼法力,一大清早赵昱来,昭姬还在酣睡。正如海棠春睡,云鬓遮掩,颇为让人蠢蠢欲动。
来到院,稍稍行了一趟拳脚功夫,活动活动。便又出门,在这别院内外闲逛一圈,回来时候,王婆已经准备好早饭,昭姬也已来。
别院用餐,历来是分内外的。
管亥等别院护院,则在外,二十余人在火院用餐。而赵昱平素用餐,便在木院之。与之一道的有十个弟子,丫鬟,蔡夫人蔡小妹,及王婆一家。
内分两桌,却毕竟一。
赵昱并不十分在乎此规矩。但王婆等,却分外在意。赵昱也不干涉。
如今对赵昱而言,餐风饮露是等闲。饮食只是口腹之欲,可有可无。或者习惯,或陪昭姬,仅此而已。
饭后,弟子们一窝蜂去了水院,赵昱和昭姬随后。水院便是教导弟子化课程之所在。
赵昱对昭姬道:“符箓车船已到关键时候,加之要与孟德炼制一套法器,由是怕又是时间不够用了。昂儿他们化课程基础具备,我打算让他们自学。”
昭姬嫣然颔首道:“耳提面命,在打基础时必不可少。如今既已打好基础,自是要让他们自学。”
古时候的教育,与两千年后截然不太一样。
蒙学过后,识的字,懂得理,便让弟子自学。因此即便读书人的基数不大,但往往顶尖一批人物,都非常了不得。因材施教也是孔子的理念,而孔子教授学生,每每讲学,讲的也不是书本上的东西。看论语就知道,孔子与身边弟子,从很细微的地方,去启发他们,让他们懂得许多道理。而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些弟子自学。遇到不懂的,才来问孔子。
这样的理念和教学方式,一直延续到这个时代。无论郑玄、蔡邕还是之前的马融,这等大学问家,他们教授弟子,都是用的这种方法。
赵昱觉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