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说人话？”

    “我好像变成一块蓄电池了，早上捆住我的电线漏电，当时我没有被电死，身上都找不到哪里有伤，就因为那些电似乎储存在我身体里面了，电也是一种能量，就因为电能，我身体是一座桥的机能隐隐有被激活的意思。”

    “过去你从来都没有挨过电击？”

    “见过一次很严重的触电起火，心里有阴影，对电从小就有一些莫名的恐惧，看到电弧的蓝光心里都发怵！”

    “原来你还怕电？那会不会因为你接触的电少，你这座桥才一直都不能被你发现，今天才因为被电击有了反应？”

    “你又想什么呢？我可不会主动去摸电门，那和自杀有多大区别？”

    郑曦的目光才转向旁边的插座，凌度马上警觉，那种可能他想过，只是缺乏实践的勇气。

    “我都替你着急，有办法啦，要不你用这个试试？”

    郑曦包里还有手电，不足二十厘米长，黑色看上去有份量的样子。

    “这是电击枪么？可以瞬间放出高电压，你那么好的身手，还用得上这东西防身？而且这东西可是违禁品，不怕警察抓你？”

    小手电在郑曦手里熟练地翻转一圈。“这有什么，我又不会拿它害人，正好用这个试验你的桥，你不是需要电么？”

    “不会把我怎么样吧？其实，其实我一点都不坚强，我也做不来英雄……”

    “放心吧，据我观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很短的瞬间释放出高压电，这么小的手电里能存多少电？最多让你迷糊一下，都经历过几次生死，还能怕迷糊这一小会儿么？”

    郑曦在手电后面拨了一下，由照明功能转换成放电功能，开灯那样按下去，灯光没出现，手电前端传出啪啪弱弱的响声，闪出一丝一两厘米长的淡蓝色电弧稍纵即逝。这就是人们俗称的电棒。

    凌度想尝试，桥已经激起他旺盛的兴趣，十几年都不得门而入，电似乎是破解谜题的关键。十几年的困扰看来也有拨云见日的可能，这大概与每个人都有一个英雄梦有关。

    “你敢不敢试，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里干耗着，上午那么危险的事的熬过来了，拿出点男人的气概好不好？”

    “不一样的，那时候没有反抗的余地，现在可是送上门，如果我有你那样的身手，能让他们把我控制住？”

    “啊……”

    “我都没喊，你喊什么，刘姐听到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郑曦手里的手电掉在地上，郑曦不是马上去捡起来。而是在看她的手掌。凌度殷勤地伸手过去，才把手电捏在手里，又扔在地上。

    “你在哪儿买的伪劣产品，怎么会这么热？”

    “凌度，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我有什么感觉？你用它对准我啦？什么时候？”

    郑曦老实地点点头，她也是吓的不轻，凌度无知无觉，她心里才坦然一些。

    “就在你找借口的时候，你的皮那么厚么？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可能你的手电有质量问题，除了我，你还用它电过谁？”

    “我一直想用它电一下凌度，不是你，是那一个，不过我又总是狠不下心，谁让你和人不一样呢？你赔我的手电！”

    郑曦越说越理直气壮，刚刚扔掉是因为手电突然变得被火烧过一样热，这时候勉强可以拿起来，想查看为什么会突然发热，拧开手电后盖。凌度赶忙抽出一张纸巾包住手电里掉出来的充电电池。

    “有点夸张，电池好像融化了，手电估计也废了。”

    “怪物，难怪上午大厦里会突然断电，出现的电量负荷过大原来都是因为你，你这块电池可是够大，也太费电了？”

    “我费电？哪里费电了？还有什么事是因为我？”

    “懒得理你，你不要再试验，通过刚刚的手电和上午那件事，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这个人根本不怕电，以后也不要再那么贪生怕死了，丢人！”

    “怕死有什么丢人的，那叫珍惜生命，你说什么，我不怕电？”

    “普通的民用电压绝对伤不了你，想要伤你，需要的电量还不是一般的多，我的手电之所以发热，就是因为电池里的电一下子就被放光了，而且释放的太快，有可能是被你的身体吸走的，你是修行者么？我看书上说都是吸收雷电的，前几天还打雷呢，要不哪天你试试去引雷电？”

    “你才没事让雷劈呢？我是正人君子，雷电也不会劈我的？”

    对今晚的成果，郑曦吃惊之余还算满意。她不仅知道凌度不怕电，还进一步确认凌度的确不是一般人。早上还因为把凌度牵扯进替身计划而心存内疚，离开的时候已是斗志昂扬。她相信凌度不再是一无是处，有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在心里已经不再把凌度只当做替身看待。

    长时间纠结于一个无解的难题，往往容易钻牛角尖，凌度已经沉迷一下午，郑曦离开之后，凌度也从房间里出来。这个时候最好是可以出去走走，换个环境，思路也许可以变得开阔。

    想到他的行动必然惊动许多人，凌度最后只是陪刘姐看了一会儿电视，一个多小时头脑就冷静下来，这才回到房间里。

    郑曦那个手电放出来的还是高压电，在凌度这里水花都没激起一丝，看着挺吓人的蓝色电弧更没有在凌度身上留下痕迹。

    夜深人静之后，房间里没有灯光光线很暗，凌度闭上眼睛之后，他眼前却没有像外界一样昏暗，因为体内还有没消耗完的电能，仿佛他变成一盏明灯，又因为电量有限，明灯能照亮的范围还相对有限。

    下午开始凌度所有沉迷的时间，都在试图破解这些只能照亮方寸之遥的光明。光明让他自己完全暴露，而他早就发现的那个空间，光明投射过去不多，仅仅比过去少了一些昏暗，又因为他这里的亮度比那里强很多，反倒显得那个空间愈发的不清明。

    如果他是一座桥，那么桥的两边又会是哪里？

    凌度曾经认为自己是奈何桥，毕竟他所知充满玄幻色彩的只有这么一个名字。

    如果真的是奈何桥，尽管能搜集到的信息都只限于传说，又都离不开充满鬼魂的那另一个世界。

    今天电能让他的桥变得从未有过的真实，凌度也迫切的想弄明白，他能看到的那个空间究竟是什么去处？

    昏迷的时候，或是梦里的时候，凌度不止一次出现在那个空间里，而他保持神志清醒的时候，就只能作为旁观者，就像此刻，如同隔窗眺望。

    凌度用了大半天时间，就是为了改变这个现状。如果那是一个存在的空间，那就一定有进去的途径。如果梦里进去过，回到现实之后，一定也有办法做到，而今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就如同电能可以让桥变得那么真切一样。

    “少爷，是你么，出什么事了？”

    “没事刘姐，你休息吧，我还没有睡觉呢，一不小心动静大了一点！”

    刚刚发生了什么？把隔壁的刘姐都惊动了。凌度起来开灯，为证明的确没出事，还出去在客厅里走了一圈才回来。

    凌度之前坐在沙发上，单人沙发原本靠着墙，这时候向前移动，闪出一条能放进一个拳头的空隙。凌度在沙发上检查着，质量不错，没散架。

    重新坐回去，凌度在一点点还原刚刚发生的事。

    注意力都集中到突破那个空间上面，凌度一筹莫展无的放矢的时候，也可以说是胡思乱想，桥都可以因为电能变得清晰，他为什么不能打电能的主意？

    郑曦的手电报废之后，凌度不再想尝试其它电源，郑曦那么信誓旦旦地保证，凌度也不会轻易以身涉险。他想到的是身体里还没有消耗完的电能，那些电能不能仅仅显现什么都不能照亮的光明，既然存在，就应该有其存在的意义。

    模模糊糊凌度想起来一些，是风么？房间里窗户门都关严了，也见不到窗帘被等吹动，如果是风，不应该如此有针对性。可以轻易感觉到，更像是一股无形的压力。

    凌度难以把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都清晰回忆起来，也是当时变故出现的太突然，又结束的太快。

    身上感觉不到受冲击之后的疼痛，或是四肢酸软无力。但还是记得被推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扔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