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废物！”科李扬摔掉军帽，恶狠狠挥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从阿尔法特种部队全军覆没到现在，已过去整整四个钟头。

    来自俄罗斯中央军区的三个师团全体机动投入乌拉尔山脉，三万人的集团军，星罗密布在数百公里的山区，依然没有抓到那狡猾的敌人。

    伤亡数字却在不断扩大！前方不断传来噩耗，一个又一个连队，前锋探路的侦查队伍，全部遭遇团灭，至今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抓到。

    “科李扬将军，我们已经损失近千名优秀的战士，再这样下去，中央司令部的人一定会怀恨在心，我们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从北方司令部赶来的奥列格上将沉着脸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乌拉尔山脉的沙盘平面分布图，此刻，一众将校都耷拉着脸，或坐或站，杵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

    为了抓捕一个人，动用特种部队和正规军，连作战沙盘和卫星地图都用上了，这在俄罗斯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科李扬一双阴鹜的眼凝视着桌面上的沙盘，拿起笔来阔步走向帷幕上悬挂的巨幅地图，一一标注出事发地点，每一个小队被歼灭的位置，都以红叉做下记号，随后，连成一条曲线！

    “袍泽们，凶手的逃跑路线已然明朗！”回首间，科李扬满是自信，在大家惊异钦佩的注视中，捏起一个人偶模型，插在沙盘上。

    “这里，就是他下一个目的地！”

    奥列格上将笑着点头，赞扬道：“科李扬将军，您不愧为鲁塔夫元帅的儿子，我命令，中央集团军第六炮兵师，立即向拉尔拉姆高地发射火箭弹，所有攻击必须在三十秒内完全覆盖那块区域！”

    “等等，奥列格将军，我们的喀秋莎现在生死不知，如果这样做……”一名上校提出了疑问。

    “你相信她还活着？”奥列格将军冷着脸反驳道：“八百名俄罗斯军人已牺牲在雪山中，他们也是俄国父亲的儿子，为了国家安全，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作为军人，巴洛洛夫将军也一定会理解我们的行动。”

    “奥列格将军，我看，就以调查委员会的名义，发布这条军令吧。”科李扬权衡了一下，只有这样，方能避嫌，以免日后被巴洛洛夫嫉恨。

    毕竟，喀秋莎的身份非同小可，狙击之王瓦西里培养出来的嫡系军人，如今在各大军区都有人身兼要职，实在是任何人都惹不起的刺头。

    军令迅速被传达出去！

    此刻，距离黎明还有半个小时，冬季的乌拉尔山漫长而黑暗，就好像压在喀秋莎心头的阴霾，无法挥散。

    这一路行来，她见证了那个魔鬼的恐怖手段，杀人如麻，悄无声息，肆意收割生命，没有一丝的怜悯。

    “你这个魔鬼，杀人狂！”踉跄走在雪地中，喀秋莎平素的铁血冷酷再不复存在，变得脆弱不堪，摇摇欲坠。

    “喀秋莎，你别告诉我，你手中的狙击枪，是小孩子的玩具，空有一身杀人本领不用，你当我是慈善表演艺术家？”

    “无耻，恶棍！”

    叶凡哈哈大笑，回头向走过的路张望过去，扬声叫道：“行了吧，大家都是靠杀人吃饭的，少说些没用的话让我瞧不起你，学学娜塔莎，她已经学会装聋作哑，你们两个，继续见证调虎离山的伟大谋略吧！”

    面对这个家伙的狂言，娜塔莎很想呸他一脸，最后却只选择了漠然以对。

    一百个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为何要自取其辱？

    至于喀秋莎，在叶凡的狂妄笑声中，彻底麻木了，她不知道，自己还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恐怖现实。

    本是宿敌的两个女人，提起她们的名字都能震动整个俄罗斯，却都臣服在一个华夏男人的雄威下，相安无事、漫无目的跟随他，行走在冰冷的乌拉尔雪山林地中，失魂落魄，犹如孤魂野鬼。

    忽然间，叶凡停下了脚步。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追兵到哪里去了？他已经明确发出信号，傻瓜也能找到追踪路线，尾随而至，这些训练有素的军队会迷失在雪原中吗？

    不对！是他们改变了作战方略！统领这场围剿战的俄罗斯军部指挥官们如果不尽是蠢才，定会想到用其他方案围追堵截。或许，他们已在前方空投了兵力，又或者在更远的地方呈合围之势，意图将他包饺子，总之，情势一定有变！

    “这边！”叶凡立即做出合理判断，向身后挥了挥手。

    要走回头路？

    娜塔莎神色狐疑，不明白他搞什么，喀秋莎则是一脸麻木，整个人都完全机械地、茫然地听从他的指挥。

    三个身影在雪地中沿路折返回去，大概走出十分钟左右，在他们身后大约一千米的夜空，无数闪耀着刺目光辉的橘红色光点密集来袭，数以百计的火箭弹在十几秒钟内覆盖了那处被命名为拉尔拉姆高地的雪域，震耳欲聋的巨响疯狂折磨人耳，冲天的火光暴露在寒冷的夜色下，叫人一阵后怕！

    “果然——”叶凡眯了眯眼睛，俄罗斯军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走错一步，就会丧生在他们的炮火中，后悔莫及。

    如果说之前是被叶凡的杀人手腕震住了傲骄之气，现在，娜塔莎真的是深深折服，没话说。

    世上有谁能像他这样狡猾如斯，精明如妖？

    谜一样的男人，神一样的气概。

    站在冰雪覆顶的松树下，喀秋莎凝望着那被爆炸烧红了的天空，久久不语。

    “该走了，美女。”叶凡拍拍她的肩背，淡淡说道：“牺牲你一个，换来辉煌战果，任谁都会这样做的。别怪你的同胞们。”

    喀秋莎霍然回头，嘶声大吼：“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到底是人是鬼？”

    连她的心思都能被猜透，这个男人还是人吗？他是魔鬼、是撒旦！

    “我当然是人，一个标准的华夏男人。”叶凡满含微笑，转身离去，悠然轻佻的话语回荡在飘雪的夜里：“爱江山更爱美女的男人……”

    哐当！作战指挥部内，那个大沙盘被科李扬盛怒之下掀翻在地，满地的沙子飞扬，所有将官都阴沉着脸，说不出一个具有建设性的对策。

    “奸细！你们中谁是奸细？”科李扬喷火的牛眼暴露出癫狂之色，挨个指着那些师团长们：“是你！是你？还是你？”

    向拉姆拉尔高地轰击的火箭弹如期按令发射，结果却再次收获了噩耗，一支回撤的先遣连队八十多人惨遭屠戮，当他们的尸体被发现时，每一个都身首异处，圆睁双眼，死不瞑目！

    这是挑衅，绝对的挑衅！

    整个司令部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中，奥列格上将也闭紧了嘴巴，遇到了平生最棘手的难题。

    一个人，单挑俄罗斯数万军队，在他们运筹帷幄时又杀了个回马枪，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未卜先知、轻易便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中的魔鬼。

    狡诈、阴险、强大、残忍，叫军方幕僚们无法防备，无法琢磨。

    只要不拿出真正的可行性方案，一面倒的屠杀仍会继续！

    “联络克里姆林宫。”科李扬双手扶住桌案，气喘如牛大吼：“我要向总统先生请求发射战略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