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五 关于短毛“年贡”的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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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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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太监在海南岛上盘桓了三天,心满意足走掉了。随他们一起回去的,还有整整一船时鲜蔬菜与当地特色水果——至于是白送给他们还是要收钱的,那两太监自己也没搞清楚。反正他们连一个大子儿都没付,就带着一船鲜货高高兴兴回天津去了,后续账目问题自有贸易公司和朝廷的相关部门结算,御膳房的人才不管这些呢——这就是公款消费的好处。
本来船上还能多装些瓜菜果蔬的,不过曹如意上次来过有经验,这回专程带上了所有私房钱,外加找亲戚好友借贷了一些,带足银两跑琼海大市场去搞了一次大采购,把多余舱室都给占满了——他要做一回行脚商
这年头经商的门槛无非是一个寻找优质货源,一个运输途中的损耗,只要两地的差价大到过这些损耗,就足以形成利润。大市场这边什么货都有,而且质量根本不用操心。两位太监dǐng着紫禁城的名头,也没什么人敢找“天使”的麻烦,所以不用怕像那些普通商人一样受到骚扰盘剥,他们甚至可以用“贡品”名义动用军队跑运输,连运费都能省下——这就是官商结合的好处。所以在大明朝,大部分为官作宦的人物都会安排远亲老仆之类兼职干diǎn贸易,其利润之高,远远过那些没有背景,将本求利的小行脚商……话説回来,正是因为如此,那些没背景的小商户也很难做成大买卖。
曹如意家里原本就是做生意的,当然是小本生意,否则也不至于穷到要让儿子入宫的地步。不过这方面眼光还是有的,他上回过来在参观大市场的时候就很想要这么干一票。只是当时毕竟初来乍到,手头没什么预备,又有老钱摆出一副“两袖清风”的架势在上头,他不好表现的太过猴急,只得暂时隐忍。
这一次有机会再赴海南,同行那位御膳房太监也是初来乍到,当然什么都听他的,于是曹如意作了带队人,当然要趁机大赚一票若不是担心他们所乘坐的官船度慢,运回北京的果蔬可能会坏掉相当一部分,曹如意甚至想把一半船舱都挪作私用……
这年头两地之间货物差价极大,海南岛上的铁器白糖之类仅仅渡过一个海峡,送到广州府那边价格就几乎要翻倍,更不用説运到北京去了。又都是极其走俏易卖的商品,有多少就能销掉多少,绝对不可能积压,曹如意大致估摸了一下,这趟跑下来他的投入至少可以翻个三四倍。
当然回去之后肯定要上下打diǎn:给他这个财机会,派他出来公干的干爹曹化淳和几个大珰头肯定都要打diǎn到位的;包括这次一起行动的同伴也要支应好了;借来的资金也要连本带利还给人家……但无论如何,这一次的收益足以让他哪怕在北京城里也可算入小有家财的行列,而不再是原先那个轻贱如草的穷太监了。
曹如意对此很是满足。
…………
而茱莉这边,在向委员会汇报交涉结果的时候,石亦生忍不住开口问了她一句:
“总説可以从年贡里头扣除……我们究竟答应了每年给大明多少年贡?”
茱莉笑笑,伸出两个手指头在大伙儿面前晃了晃。
“一年两百万?”
旁边肖朗猜测道,相较于琼海大市场的规模,以及当前差不多控制了南海吕宋地区海上航线所获得的利润而言,每年上缴给明廷两百万还真不算多。
但茱莉却摇摇头,脸上显出鄙夷之色。
“二十万?”
石亦生觉得肖朗真没眼色,要真有两百万的年贡,那两太监还至于可怜巴巴来要求这边无偿送菜么?早就理直气壮大下采购单了……多半是茱莉谈判时把价钱压下去了。二十万两白银,相对于贸易公司的巨大利润不过毛毛雨啦。
然而贸易公司的女老板依旧摇头,这下子大伙儿都诧异了。
“总不会是两千万吧?”
叶孟言傻乎乎道,这下可把茱莉惹火了,她瞪了小叶子一眼:
“当我象你一样笨啊……是每年两万”
“……两万?”
会场中的气氛一时间为之冻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面带自信微笑的茱莉——每年才两万?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每年的“零花钱”最高额度都不止这个数呢
但后者显然很享受他们的惊讶,又用力diǎn了diǎn头,摇晃着两根手指头,证明他们没听错。
“哇,茱莉姐,你是怎么忽悠那个老帅哥的?”
苏芜香忍不住惊问,茱莉嘿嘿一笑:
“因为我们找到了葡萄牙人每年为澳门上缴的年贡金额作为参考啊……”
当初谈判时政治方面主要是赵立德负责,军事方面由唐健出马,而在经济方面,就是茱莉上场了。而他们的对手只有钱谦益一人,最多加上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王璞悄悄协助。多人围攻之下,老钱虽是大才子,也难免出了不少纰漏,尤其是在他最不擅长的经济方面……
要知道钱谦益当初可是一直想把和金钱有关的事宜统统推给别人去谈的,不过最终还是因为找不到人手不得不亲自上阵。虽然他口口声声説这只是一个初步协议,更进一步的条款还要待朝廷另行派能员洽商后才能确定。但负责主要交涉工作的赵立德坚持要先定下一个年贡数额,否则那一揽子协议都不好签署。于是钱谦益只好勉为其难,与茱莉开展了这方面的谈判。
在谈判还没开始的时候,连茱莉自己也没想过可以把年贡压到如此之低的地步,那时候委员会给她的要求是控制在一年百万左右,而茱莉自己则打算压到四五十万的样子,也就是每年为海南岛出的“赎身钱”在一百万元之内,这个成本她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在双方正式交涉之前,李明远老教授给了她一个数据作为参考——葡萄牙人从大明手中租借澳门,每年为此支付的租金是多少呢——五百两白银没错儿,只有区区五百
茱莉为此大受启,谈判开始后稍加试探,她很快便现对面那几个明朝官员对于经济知识都是一窍不通。尤其是对于把与西洋人交涉的权利委托给琼海军这一条,在他们眼里这竟然是一桩很麻烦的事情,而压根儿没考虑到由此可能带来的巨大利益。
于是茱莉立即修改了自己的谈判底线,提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有diǎn不好意思説出来的数额,而对面那几位大明文官,甚至包括大才子钱谦益,以及被大明吏部认为是颇通经济的王璞两人在内,也许是因为多年来太过于重视清名,厌恶铜臭味的关系,他们对于金钱数目竟然都没什么实际概念,茱莉试探性提出一年两万两白银的年贡,在他们眼中居然已经觉得很多了——是壕镜(澳门)的整整四十倍呢
要知道谈判这种事情,最重要一条便是依据——双方各自主张对自己有利的条款,那么最后如何判断呢——就要有依据。茱莉既然举出了壕镜旧例作为依据,钱,王等人在拿不出其它例证的前提下,只能据此来讨论问题。而只要他们根据这条开展讨论,无论怎样争辩,这底线就已经确定了。
最终,相比起先前赵立德,唐健等人所主持的关于政治,军事等方面的谈判,双方互相争论不休的激烈场面,这场涉及到经济层面的谈判只有了很短时间便告结束。双方很快达成共识,约定好了数额——就是一年两万两白银的年贡搞得茱莉原本准备好的大堆説辞都没用上,反而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她还是很得意,觉得自己为集体省了好多钱。殊不知钱谦益王璞那边谈成后也很得意,觉得自己为朝廷省钱了——根本原因在于双方对“招安”的观念截然不同。在对面明朝官员们心目中,大凡朝廷招降纳叛,从来都是要给钱给官位,付钱出去的。比如先前招安郑家,除了给郑芝龙封官之外,还要每年额外给郑家一笔钱充作军饷,虽説数量其实远不足以让郑氏支撑他们的私军,但这是惯例。
大明立国二百余年,还从没听説招安土匪后,反能从他们那里弄到钱的,况且琼海军还白送了吕宋,大员二岛给大明……
总之,双方都觉得自己在这场谈判中占了大便宜。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在这方面都采取了低调态度,对外很少大作宣扬。也正是因为如此,新一届委员会的同仁们直到现在,才了解到关于“年贡”的具体数额,而先前只是听参与谈判的人和上届主席李老爷子模模糊糊説过一句:咱们在这方面绝对没吃亏。
“如果这么算的话,我们先前在山东一战时已经从年贡里扣过军火弹药钱了,这一年的年贡都扣光了也不够啊”
石亦生回忆起当初在山东作战,先前都是自己在打。但在最后一战,火烧黄县的时候,却是应了行营统帅朱大典的要求,当时説好消耗掉的火箭弹全是要找大明报销的,但不需要他们付现钱,也是从年贡里面扣除。
当时解席开出来的价格是每支火箭五百两白银,两具射架共四十支,正好两万——这个价钱当真是很公道了。明军方面也完全予以认可,并由朱大典亲自签名为凭。
后来在驻扎阶段,由于明军的军粮一时间供应不上,巡按谢三宝66续续找他们借过几次粮食,当时也是説从年贡里扣除——谢三宝对于签这些借条当然是毫无压力,反正这年贡本来就到不了他的手上,乐得用打白条换取物资。若非庞雨等人控制着,估计他想要“借”走的物资多十倍还不止。
最后总共大约是签下了三四万两白银的欠条,解席都带回来交给会计部门作账了,原以为到了该向大明上缴税收年贡的时候,可以把这些白条放在里面取代一部分现款,但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直接把白条丢过去就够了,而且还不止抵扣一年呢
眼下京城御膳房又提出要从年贡里扣钱,想这年贡本来就不是什么大肥肉,这么一扣二扣的,大概根本就不会有多少剩下的。
“照这么看,我们以后大约连一分钱都不用付了,説不定大明还要倒欠我们的钱呢。”
委员会中诸人大都如此笑道,但茱莉对此倒并没有抱持太多期望:
“那些明朝官员不是傻瓜,当他们现可以向这里要到更多钱的时候,一定会提出修改经济条款的。不过到那时候,我们也可以提出相应的新要求来……”
看着委员会的各位同仁,茱莉展颜一笑:
“至于如何利用好这个机会,就要看我们大家的本事啰”{飘天文学.piaotian.net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