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冬天是很温暖的，四季分明的温度让祖先们发明了如何抵御寒冷的方法，延续至今，这可是早些年南方享受不到的。地暖烘的室内热热的，这个时候捧着一杯奶茶坐在阳光流进来的窗户旁，洒在手里的书上，正巧落在自己读的地方，还有读书的主人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女子那该是怎样的一幅光景。就像卞之琳的《断章》写的。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小羽正是那个装饰别人梦的那个你，众人眼里煞风景的是这个梦的对面坐了一个风雨不动的男人，读者一本与之格格不入的地理杂志和动物百科。

    小羽读书读的很认真，有趣的地方会颦蹙一笑，不懂的地方会指尖停留一段的时间，很无聊的地方会读的稍微快一点。

    “你就这么喜欢看这些杂志吗？”小羽没有抬头，依旧仔细地看着手里的书。“这些故事不考虑看看吗？很不错哟。”

    “我并非讨厌它们，在以前我也很喜欢。”辰宇也是专心看着杂志，他在想着自己的世界里还缺什么，他尽可能的造出一个完整的世界。“所有的额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的结局。”

    “是什么？”

    “它们都结束了。”

    小羽抬起头，明媚的阳光稍微有些刺眼，小羽不忍眯上眼睛，“说的也有道理，好的一本书有了结局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好结局会让人想知道后面的事，坏结局亦是如此。”

    “关键是，故事结束了，你的故事还在继续，不觉得悲伤吗？”辰宇也放下了杂志。

    “不，我的故事已经开始了开心的部分。”小羽在窗户上呵出一团雾，写上了一个字，然后痴痴的笑，辰宇不知道为什么也一起跟着笑。

    小羽趴在窗台上像只慵懒的猫，手指轻轻摩挲着窗玻璃，“你不打算写本书吗？你貌似有说过创造一个世界来着？”

    “写书吗？”辰宇抬头看向天花板，“那可是会很长啊。”

    “有多长？”侧头枕在小臂上，黑发如瀑布垂落，一双眼睛懒懒的看着他，“我能看到结尾吗？”

    辰宇这次没有回答，只是叹息般摇了摇头。小羽又看到了，看到了辰宇眼里那超脱一切的感觉，每次这个样子，都让自己觉得他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觉得自己宛如做梦一样活着。试着看过他的掌纹，他的生命线很长，隐约能看到生命线的纹路与开头绕城了一个圈，就像是含住尾巴的蛇，寓意着无限。

    “今天的练习呢？不去了吗？”

    “去，要去的。”

    练习的时间不多，可以说是迫在眉睫了，只剩下三天了！整个学院的气氛都有些不安份起来，连小羽的舍友对她的所作所为都部不闻不顾了，相互之间交流都少了很多，唯独小羽还一如既往的恬静，因为这段时间的关系，已经几乎没有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了。

    “俩天之内把所有事宜都确定吧。”辰宇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

    “恩。”小羽表示很镇静，难道是因为身为活着的传奇的自信？

    ————————————————

    换衣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俩个人还在，梳妆台前用桃木梳梳起发缕，云雨的蓝色头饰，今天是她的装扮是一袭蓝裙白袖，裙摆点缀着大小不一的雪花，手腕上一对银镯，上面满缀着银铃。挂脖处和腰饰都是很精细的制作。

    “这一身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啊。”小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从没有想过没有妆抹的自己可以如此惊艳。

    辰宇拿出一片红纸，小羽轻咬，色彩便散开，在唇上印出斑驳的瓣儿，这是电视里古老的妆，没想到到先如今还能做到画龙点睛。

    “你不去看看他们吗？同学们的表演也是很精彩的。”回应小羽的是一阵摇头，辰宇不是没看，是他用不着出去看，他就算在月球上也可以真真切切看到会场里的一切。

    “先别管他们，这次安排我们是压轴的，别太放松。”

    “我们当然是压轴喽，我们是最好的。”面对小羽莫名的自信，辰宇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无奈的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以示不满。

    “你这样也不错。”小羽上下打量着他，一直练习的那一套衣服，这次辰宇没有披上看起来厚重的白袍，和小羽站在一起觉得没有任何违和感，打扮起来更像一个琴师和一个歌舞伎，却是满满的不可亵渎的感觉。

    换衣室的门口打开，一个晚礼服的女主持人探进头来，相比小羽来讲，太过于浓妆艳抹了，“快到你们了，准备去后台吧。”

    两人相视一笑，轮到他们也就是快落幕了。

    毕业晚会的现场，密密麻麻的人头挤满了整个大礼堂，摇摆的红绿灯不断的刺激着人的感官，一次次将晚会推向*，前排的老师们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古板，年轻一些的和同学们一起跳起来，真是High到不行，刚刚一曲热辣性感的舞蹈，撩到了一些单身骚年，正在下面小小兴奋呢。

    男：“快乐的时光是很快的。”女：“我们的时间没有那么长，也没有那么短。”男“”“我们来自不同的他乡。”女：“我们曾素不相识。”男：“这段时间有美好。”女：“也有面对的苦恼。”男：“转眼间，我们再次会分道扬镳。”女：“再相见不知何年何念。”共：“只希望在今晚能留在你的人生里，期许之年，还能有所回忆，下面最后的节目，独舞，辰羽带来的相忘江湖！”

    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这并不是代表他们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喜欢，一时间数百的手机摄像，专业的摄影器材准备好，很多人今晚不仅仅是因为毕业晚会，也有因为传说中的倾城一舞。

    黑暗中主持人退场，模糊地看到两个走了上来，在灯光骤然打开的那一刻，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舞台中央，那里一个伴奏，一个独舞。

    “这是？月亮出来了？”所有人都莫名生出这样的一个幻影，白色的灯光化为了一抹月色落在了这里，因为两人的打扮，好似穿越了时空，在古老的都城，最为繁华的地方有这么一个地方，那里有着倾城的传说。

    冷月之下，形貌昳丽的乐师手按竹箫，一抹无奈的忧伤悄无声息地蔓延，身侧，妙曼的身姿仿若月宫仙子，体态轻盈，正值豆蔻的少女仿若九天仙女，面对满座的宾客，一支清舞，恍惚看到是飞旋在含月台之上，徐徐而降，谁敢说这不是误入凡尘的仙女？舞姿翩若惊鸿，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闪动着的眼眸足以勾人心魂你舞动着，舞动着身姿，舞动着灵魂，所有人都垂涎着，但舞女的眼神里只有一个白色的身影，谁都无法替代······

    这注定是一个难忘的毕业晚会，两个人落幕也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为两人鼓掌，更没有人出言赞美。良久，不知是谁的钥匙从兜里调出来发出一声清响，所有人像回魂似的激灵了一下，互相看了看好似在确认什么。

    前排最中央是院长的位置，坐着一位花甲老人，捋着胡子，“难得，人生难得，好一个相忘江湖。”

    主持人忙着救场，毕业晚会也算落下最终帷幕，至于那两人？早就不知道换了衣服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