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万木萧凋,即使有常绿的,也是收敛着,养精蓄锐,准备来年再战。寒假里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寒意正浓。文竹年看着窗外的精灵,心想边涮火锅边赏雪才带劲,手机响了。
“哥,中午请你涮火锅,”
哈哈,心想事成,文竹暗暗得意,夸自个神机妙算,其实是放屁吹着火。
但他现在刻意防着跟小青这小妮子单独在一起,说不出的感觉。大概是杜鹃之事让他心有余悸,有所防备,不想再伤人。
“在你屋里涮?”
“是的,省钱又自在。”
“小精鬼。还有谁啊?”
停了片刻。
“马向远跟小云。”
“好,我中午时分准时到。”
文竹跟董梅说了一声:“我中午陪向远他们吃个饭。”
董梅“嗯”了一句,又低下头检查天羽的寒假作业,天羽陪“暖流”在地板玩耍。
“爸爸回来陪我堆个雪人。”
“这个雪还不行,大雪过后再说吧。”
文竹出了门,朔风吹来,雪花粘在脸上,冰冷。他拉上风衣的拉链,戴起帽子。
三三两两的雪花从天上随意而下,有的在空中就融化,顽强些的着地才消失。这是一场烂雪,形不成规模,地上湿漉漉一片。
街上的行人稀稀朗朗,匆匆忙忙,万般无奈才会出门。像文竹这样求雪的傻子也算稀有,抬头张嘴等雪跌入口中,那一丝冰凉是否有冬的气息。
当文竹复原时,看见有几个人在抬头望天,知道是跟风的,悄悄地溜了,那份惬意难以名状。
文竹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小青的出租屋,寒冷已跑得无影无踪。进门只见小青忙碌,颇有讶意,问道:“马向远跟小云呢?”
“他俩吃了点去赶电影了。”
好像是个套,伸进去就出不来。
“就我们俩,太浪费了。”
“不浪费,我是吃货。”
“叫上你的经纪人赵东晟吧?让他以后把你拍的更美一点。”
“我已经美的没人要了。我的地盘我作主,叫他没门,下次再说。”
“有这么自吹的吗?”
“为何你进屋到现在都没正眼瞧我一下呢?”
“要不我们还是到外面吃吧?”
“哥,孤男寡女,你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是梁山好汉,谁吃谁还不知道呢。”
文竹怕生是非,可嘴死犟,话赶话又赶上去了。
“就是嘛!这才是男人风范!”
“得了吧,小妹,别贫嘴。赶紧上菜吧,我都赶了十里风雪路,饿着呢!”
小青手脚麻利,底锅早已架好,其它配菜也一应俱全。
开刷之前,文竹扫视了一下闺房,二室一厅,收拾的井然有序,温馨有余,暗香萦绕。
“哥,你是贵人,难请。今日第一次作客,无论如何也得弄点酒。”
“小青啊,酒就免了吧。”
“这是我老家寄过来的酒,香得很,不醉人。”
“老家寄过来的?别蒙哥啊!”
“真的,你尝一口,就知晓。”
行话之间,小青已把酒满上。文竹无法,接过一杯,浅尝一小口,纯香甜,很好入口。
“是不是后劲十足?”
“我们那边吃上七八大碗也没事。”
小青也真是有心,弄个鸳鸯火锅。老母鸡底锅,里面有党参,枸杞等数种中药,外围有羊肉、牛肉、肉丸、鱼丸,豆腐皮、金针菇等各式配菜。先刷荤后刷素,自由搭配。
“酒里没下蛊吧?”文竹故意道。
“想下,没学成。”
“哈哈,学成我就惨了。”
“不惨,也就大半辈子。”
一直吃不辣的好像没味,小青也怂恿着文竹。他就鼓足勇气挟了豆腐皮,在佐料里走一下,凉得差不离,送入口中,不到半秒,辣得泪流满面,却还得强装欢颜。 不知小青那边放了多少个朝天小辣椒,辣死人不偿命。
“哥,辣不辣?”小青“咯咯”地笑问。
“还好。”文竹吸了口冷气,假装轻松言道。
“哥,看你的脸,好有喜感。”
“快过年了,提前喜庆吧。”
“提前喜庆?要不我俩拍个自拍?”
文竹直摇手。火锅热气腾腾,小青滗了些泡沫,加了些鸡汤。
“现在越唱越风光,酒吧内没人敢欺负你吧?”
“有文哥罩着,谁敢!”
“马屁拍得挺顺溜啊。有机会赶紧抓一个帅小伙。”
“我不想这么早就把自个嫁了。”
“女大不中留,留到后来留成愁。”
“我才多大啊,二十二呀!”
“你看你妹,多幸福啊!”
“目光短浅,我要奋发图强,成为大明星,万人瞻仰。”
“野心挺大呀!”
“拿破仑曰:‘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好,为你的梦想干杯!”
两人走一个,各自吃些菜。
“哥,你为何要逼我早日嫁出去啊?”
“我怕你赖上我!”文竹半真半假地说。
“哈哈,我有那么贱?自愿赖上你?好伤自尊啊!”
“哥是开玩笑的!”
“如果真的赖上你呢?”
“荒唐!”
“如果不要名分呢?”
“那更是荒唐!两情相悦水到渠成,更是相互尊重,相互平等。不要名分,那是畸形的爱,*成灾,伤人害己,苦困自吞。于家不负责任,于世难以立身。”
小青给文竹的一番训斥半天出不了声,喝了一杯酒,才换了别的话题。
“哥,有其它酒吧出高价想挖我,要不要跳槽?”
“按理这个哥不想多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家出高价猎你,说明你值那个价。但你毕竟还是个学生,钱总收留了你,待你并不薄,我们得念情。有时做事不能光看钱,钱以后有机会挣。你目前主要是锤炼声线为主,多学习乐理,打牢基础,厚积薄发。”
“嗯,听哥的。现在生计不成问题,还可以支援一下家里。”
“有空多参加一些比赛或者是选拔。”
“钱总,也是这个意思。叫我过年后去参加‘星光大道’海选。”
“好,老百姓的舞台。阿宝,‘凤凰组合’都是那个舞台走红的。”
“哥,你是我的恩人,我的伯乐,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小青敬你一杯,先干而净。”
文竹没法,又陪了一杯。他越吃越热,大冬天的冒汗,爽,脱了风衣。
窗外的雪大了些,已经可以停歇在树枝梢头。屋内开着空调,加上火锅散发的热量,窗户有些模糊。
文竹觉得有股暗香袭来,抬头一看,见小青脱了羽绒服,过来拿他的风衣挂起来。只是那上身的紧身内衣把她完美的曲线勾勒出来,如果真如此,文竹也不至于惊呆。
不知她忘带罩,还是故意为之,蓓蕾凸起,煞是晃眼。比豆腐皮更辣,豆腐皮是辣舌头,它这个是辣眼睛,辣心,勾魂。
文竹侧过头,劝道:“小青,把衣服穿起来。”
“哥,你怎么了啦?”
“窗外的雪,晃瞎了哥的眼。麻烦你把衣服穿上。”
小青不为所动。
“你脱了为何偏要我穿上?”
“那我也穿上。”
说完就去小青手里拿风衣,小青笑着不依,近身阵阵体香入鼻,难以抵挡。文竹加快争夺,小青胸脯抖动越加剧烈,有破衣之势。
他不想纠缠,用力过猛,衣服抢了过来,小青也顺势跌入怀中,抱住了他。文竹推不开小青,却被缠越得紧。像那藤缠树,树难以脱身。
“小青,你不能做荒唐。。。。。。”
文竹话未说完,小青的唇就堵了上来。他好几月未经此事,如此撩拨,一时性起,便醉在吻里,并强烈回应。
小青吻得很猛,波涛汹涌,起伏连天,让人难以把持。文竹的良知一直告诫自己:不可犯错,不可犯错。可是手脚嘴不听使唤,软绵无力,在温柔乡里不想脱离。
文竹终于觅得一个脱离窒息吻的时机,脱离几秒。小青又贴了上来,手到处抚摸,并快速向下滑去。
她不是杜鹃,他还没有被她完全俘虏。头脑清醒过来,游离出她的区域,大喝一声:“小青,你荒唐够了没有!”
“杜鹃为何能以身相许,我却不能!”
“你不是杜鹃,也不是她替身。你是程小青,未来的大明星!”
“如果我是杜鹃,你会拒绝吗?”
“她已尘封。吾缘已尽。告辞!”
“哥,走可以。但不能破了我苗家规矩。”
“什么规矩?”
“喝了三大碗,出了这门,我与你便无情感纠葛。”
文竹不知真假,已饮五杯,感觉尚可,想必三大碗也无妨。断了小青念头,不再纠缠,饮五大碗也情愿。想到这,他胆气冲天。
“好。”
小青拿来三大碗,斟满酒,一字排开。文竹不语,上前捧起一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没事。又捧上第二碗,准备开饮。
“哥,悠着点。”小青心疼道。
文竹不搭腔,“咕咚咕咚”饮下去,没了先前的爽,后段有些心泛,胸闷,气短。憋住,不能吐,太丢人。
滴酒未漏,文竹亮出碗底,脸上泛出醉红的姿态,打了一个饱嗝。摇晃着去捧第三碗酒。
“哥,何必呢?”
小青想去他扶一把。
“别碰我,哥好着呢。何必呢?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何必要吊死在哥这棵歪脖子树上呢?哥已犯过错,家庭差点支离破碎。现在你。。。。。。又。。。。。。来了,别。。。。。。碰。。。。。。我!”
文竹捧起了第三碗,头有些旋,脚有些飘,挺住。他喝了一大口,侧目瞧了一下小青,傻笑着说:“小青,别。。。。。。晃,把哥。。。。。。晃。。。。。。花了。”
小青知道文竹醉了。
文竹闭上眼,把最后一点点清醒也闭上了。颤抖地捧着碗,“咕咚咕咚”地喝,死也要喝下去,那酒大半是灌在了脖子里。文竹没数,喝完最后一滴,碗落地而碎。
“碎。。。。。。碎。。。。。。平。。。。。。安!”
有人吃十个馒头而饱,不是最后一个馒头和的功劳。文竹喝这么多酒而醉,并不是最后一碗的罪过。
趁着还能走几步,文竹向门行去,其实他去的是小青卧室。小青在身后捂着嘴巴哭泣,自己不该如此任性。
文竹烂醉如泥,扶不上墙,一头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