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中年人身形消瘦、长相和气质都很普通。
但小鬼显然是这人养的,当初也是他指使小鬼害死秦越的。
秦越很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人,八成是受雇害他的。
知道这人是害他的凶手之一,秦越心里涌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怒火,他暗暗握紧拳头,死死强忍着,没有爆发。
中年人见秦越紧盯着自己,迟迟没有回答,不由皱眉。
他再问,“小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秦越想起木棚上方挂着写有‘修车’二字的牌子,就说,“不好意思,我和朋友出来旅游,车子抛瞄了,我先来看看附近有没有修车的。”
中年人眼里划过一丝疑色,“哦,我这里就是修车的。”
“太好了,那我让他们过来。”秦越假装松了口气。
他作势要走,又突然回过头,“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个孩子爬到屋顶上了。”
小鬼就是从屋顶进屋的,中年人听后,神色微异,“这么晚了,荒郊野外的,哪来的孩子?我女儿也睡了。”
“可能是我看错了,请问该怎么称呼?”秦越笑道。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说,“张元。”
秦越知道张元这个名字八成是假的,仍在脑中搜索,秦家人中谁与玄门中姓张的人走得近,但一时想不出来。
“对了,你怎么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开修车店,平时没什么生意吧?”
张元笑了笑,“不过是给过路人行个方便罢了。”
秦越不再多问,打了个电话,让陈毅等人过来。
在等陈毅他们的时候,秦越坐在修车棚的一个木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元闲聊。
毕竟他还摸不清张元的底细,不知道张元的道行有多高,不敢贸然出手。
聊天中,张元每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要不是秦越知道小鬼的事,八成会被他忽悠过去。
等了一会,陈毅等人才来,杨建伦的车也被推来了。
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看秦越的眼神稍有不同。
“岳峰,那——”
陈毅要开口询问小鬼的事,被秦越以眼神阻止了。
其他人没有亲眼看到,光听赵倩和陈毅说,都半信半疑,但没有人直接问起。
大家又困又累,张元没有让他们进屋休息的意思,他们只好回到自己车上。
秦越假装上了陈毅的车,趁张元修车没注意,偷偷摸进木屋里。
一踏入木屋,他口袋里的符咒就发烫、并微微震动。
这符咒是专门用来追踪鬼物的,使用者自己一张,目标鬼物一张,一靠近目标鬼物会有反应。
而现在符咒有反应了,说明小鬼在这里,这木屋外面看起来小,其实里面隔了两个房间。
秦越顺着符咒的牵引,来到其中一个房间,里头布置了一个灵堂。
灵堂上放了两副遗像,一个是年纪与张元相仿、风韵犹存的女子,一个是扎着羊角辫、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
秦越一眼就认出小女孩是那个小鬼,想到自己是被它害死的,目光变得冷厉了起来。
遗像里的小女孩眼睛眨了一下,稚嫩而惨白的脸闪过惊恐之色。
秦越紧盯着遗像,咬牙道:“你要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揪出来?”
遗像不再有反应,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秦越的错觉。
“不出来是吗?”秦越倏地伸手抓向遗像。
“啊——”遗像里爆出一声尖叫,一道鬼影从里面闪了出来。
然而,秦越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掐住小鬼的脖子。
小鬼的道行不高,能害到秦越,是因为那时的秦越没有一点道行,加上出其不意。
眼下它被秦越制得死死的,秦越事先在手里抹了黑狗血,一碰触到它的脖子,就响起油炸般的声响。
“吱吱吱…………”小鬼蹬着双腿,发出老鼠一样的叫声。
秦越死死瞪着它,恨不得让它魂飞魄散,可他没有这么做。
小鬼的遗像和中年女子的摆在一起,应该是张元的妻女,可以拿它威胁张元。
“大哥、大哥哥,求求你饶了我——”小鬼艰难地哀求道。
“一年前,你是不是害死过一个人?”秦越想从小鬼口中问出点什么。
可能是害的人太多了,小鬼一脸茫然,令秦越耐性尽失。
他刚把小鬼封进符咒里,轰地一声,房门被人撞倒了。
张元冲了进来,看到秦越手里的封鬼符,顿时眦目欲裂,“你到底是谁?快放了我女儿!”
“我?”秦越绽出一抹讽笑,缓缓道:“一个想为秦家少主报仇的人!”
张元脸色大变,立马否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是吗?那我就把符烧了!”秦越说着,拿出一个打火机。
眼见秦越打开打火机,要烧了封鬼符,张元急了,“住手!”
秦越把玩着打火机,表情狠戾道:“先说说你的真实身份。”
张元深吸了口气,忍怒说,“龙虎山张清元!”
听到张清元这名字,秦越有些惊讶,他以前就听说过张清元的事。
张清元是龙虎山现任掌门的亲弟弟,不同于他哥哥,他资质一般,偏偏世人总爱拿他们兄弟作比较。
长久下来,张清元内心的不甘令他逐渐扭曲、迷失本性,导致最后误入歧途。
二十年前,张清元偷偷修炼了邪术,被人发现后,滥杀同门。
据说他逃出龙虎山后就销声匿迹,没想到他改名换姓,还娶妻生子了,也不知受雇于秦家哪个人。
秦越冷笑,“呵!都被逐出龙虎山了,还好意思自称龙虎山的人。”
张清元怒得青筋暴起,没有辩解,咬牙说,“放了我女儿!”
“还没说是谁让你杀害秦少主的。”秦越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这句话的。
“好!我告诉你,是——”张清元说到一半,语气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