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椋拉着大截树枝高兴的冲进小院,兴奋的喊道:“涵姨,我们回来了,我今天找到根好大的树桩子,都是我自己拉回来的。”
秦默看见自己的儿子穿着破棉衣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震。他似乎很久没有看见自己儿子笑的这么开心的,好像自从张新兴离开之后。
秦椋进院门就瞧见站在院子里的黑着脸的秦默,吓了大跳,条件反射转身就往外跑。
“秦椋,你有胆再给我跑步,看老子不削死你。”说话间他顺手拿起木材堆上的小孩手臂粗细的棍子,高高抬起。
“秦默,几年不见涨脾气了!你准备削死谁?我这个老头子吗?”
张正海还没进门就听到秦默的喊声,随后瞧见他高高的举起手的木棍,扔下手的材火哼气道。
“外公......”秦椋下子躲到张正好身后,双唇瘪开始流眼泪,速度之快让人不免怀疑他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爸,你怎么在这?”秦默震惊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老泰山,尴尬的扔掉自己手里的木棍。
“我怎么不能在这?如果我不在,怎么能看到你怎么教我外孙?怪不得小椋要离家出走,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张正海半点没给秦默留情面,开口便是夹枪带棒阵数落。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默有些无措的解释着:“你不知道这小子这回有多大胆,人人偷偷跑出来不说,还带着院子里的孩子偷拿了各家的证明书信,这事情可大可小,够喝壶。”
“屁话,糊弄老头子没在部队待过吗?几个小孩子能在家里书房拿到什么东西?”
即便真的拿了些不合适的东西,大人们不会掩盖过去吗?真当他下放了就不知道部队里私底下那些龌龊事儿吗?
秦默被问的阵语塞,看着在老人身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小丫头,觉得有些下不了台。
郑华隐约听见院子里的响声,起身出了屋子。
她瞧见个衣着破烂的老头不停的数落秦默,而他安静的受着不回嘴,再瞧秦椋依恋的靠在那人身边,对于这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测。
“秦默,这位老先生是?”她落落大方的走在秦默身边笑着问道,温和有礼。
秦默尴尬的说着:“华,这是小椋外公。爸,这位是郑华同志......我的战友。”
郑华听见秦默对于自己的介绍,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的男人,怒气直线上升。
她试图几次扯扯嘴角换上微笑,最后还是失败的垮了下来,安静的后退几步站到秦默的身后。
她伤心的是秦默居然会在自己前妻父亲面前这样的介绍自己。
战友?那么放在领导办公室的结婚申请书是怎么回事?
原来,到现在在他心里自己还只是个战友,那么自己刚同齐永涵说的话不就成了笑话?
真是讽刺!
不过她心里又有声音再驳斥,为何他们会在这里遇上这个人物?不是听说被下放到不知名的地方,这也太巧。
难道,这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她忽略心头的那股酸楚,低垂的头转向齐永涵,眼神带着审视和敌意,却不知道她举动落入两个人眼。
杨柳直觉的不喜欢这个女人,如同她在火车站第次见到她样。
她扯扯秦椋的袖子,对方冲他眨眼,眼泪却滚落,模样好不滑稽。
看来杨家兄弟教了他不少东西,连最快流眼泪的办法也没藏私。
张正海打量郑华的眼神比起杨柳就更加锐利了,他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得出个结论。
居然是这样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取代自己女儿的位置,秦家小子真真是瞎了眼。
不过就冲他刚刚不敢大声对自己说出实话的模样,就知道这几年他依旧没有长进,军人身上该有的担当和果敢依旧不足。
他冷哼声,道:“秦默,你跟我出去,我有话要说。”
秦默不敢说不,冲着郑华使眼色安静的跟在张正海的身后出了院子。
齐永涵见两个小的满头大汗说了声抱歉带着他们进屋擦脸,留郑华人在她认为的乱糟糟臭烘烘的小院跺脚。
张正海和秦默并没有离开多久,两人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秦椋暂时被留下了。
他在两人迈出院门的时候前还说道:“老头子不是不让你将人带走,开春永涵就会将人带去靖铜。”
“而且,我听小椋说你们的好日子定在春节,想来这段时间要忙着终身大事顾不上这个没娘的孩子,我就私心的将他留着过年了。”
秦默觉得自己的脸像火烧般难堪,恨不得立马消失。
“郑同志是个贤惠的,自然不会反对我这个半截入土糟老头子的请求吧。”
“郑老说笑了,晚辈陪伴长辈是应该的。”郑华干巴巴的说着,心里是气的不行。
这个春节自己和秦默就要在部队战友和领导的见证下结成革命伴侣,如此特殊的情况下,秦椋若是长时间不出现在军属大院,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疑惑和猜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这个后妈刚进门就容不下前妻的孩子,自己又得花不少心思平复。
可是在张正海锐利的眼神下,她说不出半句不了。
张正海对于她的表现和隐忍高看眼,可也仅仅是眼。
他点点头,笑着说道:“我早就想过,秦默还年轻肯定是要再娶了,以后自然也会有其他孩子。我那可怜的女儿就留下这根独苗,老头子是睡都睡不好。”
郑华不知道老头子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安静的听着,却将张正海其句话记进心里。
自己以后肯定也会有儿子,而秦椋这个没有娘又没有显赫外家的孩子倒不是什么大阻碍。自己母亲说的对,只要自己进了秦家生了儿子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张正海见她果然将自己的话记进心里,继续挖坑道:“幸好秦默娶了你而不是首都军属大院陈家那位娇小姐,这下老头子这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年轻人的事儿家里的大人总是管不住的,郑同志是个好的,往后和秦默好好过日子。”
郑华闻言惊讶抬头,看向秦默,脸迷茫。
陈家娇小姐?
难道秦默娶自己另有隐情,而不是所预期的那样?
有些想法旦落入心底就能生根发芽,发不可收拾。